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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玫瑰花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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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怀疑到在顾氏舞会上的一切是韩梦做的,除了沈裴宁。韩梦没有想到,沈裴宁居然会主动找到自己,当然这是在她不知道沈裴宁找自己的意图之前,而在她赴约后有的只是深深的失望。
明亮的咖啡天里,沈裴宁和韩梦面对面的做着,沈裴宁身着一袭湖蓝色的竖白细条文西装,架着一副黑色的眼睛,看上去不像是一个商人,倒像是一个风度翩翩,文质彬彬的知识分子。而韩梦则是一袭红裙,眉毛高挑,身畔放着一只米黄色的皮包,她轻轻地坐下,向服务员柔声说道:“请给我一杯摩卡,一杯麝香猫咖啡。”
“好。”服务员答应到,不一会就端上来了两倍热气腾腾,芳香四溢的咖啡。
她把麝香猫咖啡轻轻推到沈裴宁的面前,说道:“我知道你喜欢麝香猫咖啡,特地为你点的,这家咖啡馆的主人是我在国外留学时认识的朋友,她的丈夫是希腊人,对咖啡很有研究,您尝尝。”
她笑着,语气亲昵,是啊,自己一直爱慕的沈裴宁都多久没有找过自己了呢?一年,两年,三年,七年,也可能更久,久的她也记不清了。
独自在国外漂泊的这些年,夜深人静的时候,别的游子翻来覆去想的是家,是亲人,只有她,一心想的只是沈裴宁,他是他所有的信仰与寄托。
“这件事是你做的吗?你是知道的,我不喜欢你骗我。”他的声音依旧是暖暖的,如同早晨最温暖的阳光,可是韩梦能从他的眼睛里读出,他的不悦。
韩梦不屑的笑道,如同高贵的皇后,“没错,是我做的,你这是来质问我的吗?”
“为什么?”他的手用力地握住咖啡勺,眼神可怕的吓人,如同一只即将发怒的豹子,而韩梦就是他想吞下的猎物。
“为什么,你居然问我为什么,沈裴宁,我为什么这么做你是知道的,我喜欢你,我希望你能回到我身边,这个理由够吗?”韩梦绝望的看着沈裴宁。
“爱我不是你伤害小楚的理由,她那么楚楚可伶的一个女孩子,你怎么下的了手。”
“沈裴宁,你不要怪我,她楚楚可怜,难道我就活该被作践吗,七年前我成那副模样你怎么不替我说句话,如今我不过让韩楚受一点点小委屈,你就这幅义愤填膺的模样,迫不及待的要当护花使者,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她爱你,可我对也不比她少,你为什么就不能会头看看我吗?我也喜欢你啊。”
韩梦歇斯底里的说,泪水化成了雨水,一滴滴的落到桌布上。
“七年前,的确是她对不住你,月儿,我也知道你的委屈,只是爱情终究是勉强不了的,可是过去的终究已经过去了,你就不能放过她吗。”沈裴宁说道,深深地望着韩梦。
“能,当然能,我可以什么也不要,不和她争斗,不要家产,连朱颐害死我母亲这事我也可以放下,只要你肯回到我身边,我可以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要。”
“对不起。”
“你做不到,那我凭什么放过她?沈裴宁,我曾经我数次问自己爱谁不好,偏偏要爱上你这个冤家,可是我还是忍不住爱你,真的。”韩梦泣不成声,趴在桌子上哭了起来,如同一个受伤的孩子,她是何等骄傲的人啊,可终究还是逃不过爱情这道劫,走不出沈裴宁这个梦魇。
沈裴宁望着趴在桌子上哭泣的韩梦,不悦的皱皱眉,他平生最不擅长的事情就是哄女孩子了,于是他拿出手帕,轻轻地放在桌子上说道:“我有事先走了,你想好了再打电话给我吧,我们,在聊聊。”说完离开了咖啡厅。
望着离去的沈裴宁,韩梦停止了哭泣,拿起桌上他留下的手帕,那是一张棉质的手帕,黑白相间,简约至极一如他的人,简约最是无情,韩梦想到了这句话。
“不,不是这样的,”她摇摇头,将手帕放在胸口,“你心里是有我的,对,你是爱我的,只是没有爱韩楚那么深罢了。”她自言自语到,总有一天,她会成为沈裴宁最爱的女子的。
沈裴宁从西装口袋里掏出车钥匙,正准备上车,这时候一辆红色的骚包轿车停在了他的身边,车窗被轻轻摇了下来,从车窗里伸出一个脑袋,那人带着一副紫色的太阳镜,伸出手对沈裴宁送了一个飞吻,然后大声叫道:“嗨,表哥,车没油了吗?要去哪儿呢?要不要你亲爱的表弟载你一程啊?”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韩梦和慕瑶昔日在咖啡厅里碰到的奇葩男林言,他停好了他的车,然后起身推开车门,走到沈裴宁的身边,风骚的把手搭到他的肩膀上,今天的林言穿了一件五彩的花衣裳,还带了一头妩媚的大波浪假发,若从后面看,不知情的人一定会是沈裴宁的某位新欢。
“这车,好像真出问题了。”沈裴宁不悦的说道,皱了皱眉头,“待会你送我一程吧。”
“好,大表哥说的话,林言哪有不听的道理。”林言说道。“对了,亲爱的表哥,你刚才去哪了啊?不会是带韩小美人出门兜风把油都给烧光了吧。”他毫不客气的打趣道。
“他这些天被顾知礼那件事缠的门都不敢出了,再说我怎么会和你一样天天就只知道泡妞,你也该长点心了,别让姨夫他们一天到晚老为你担心。”
“我哪像表哥你这么有艳福,好一个就比的上无数个美人,除了韩二小姐一个,还有韩梦心甘情愿的等着给你做备胎。”林言阴阳怪气的说道,看似打趣却有着一种不平的情绪夹杂其中。
“别胡说。”
“我胡说,表哥,你敢说你刚才不是去找韩梦了吗?她打扮得那么漂亮去见你,而你居然把她气的从咖啡厅里跑了出来,我遇见她,问她怎么了,这个傻女人居然说被沙子迷眼睛了,这么老的谎话他居然都说得出口,表哥,我知道你是为了韩二小姐在顾氏舞会上受辱的事找她的,对吧,可你凭什么就肯定是她调换的录像呢。”
林言不禁为韩梦鸣起不平来。
“她亲口承认的。”沈裴宁淡淡的说。
“亲口承认,表哥,她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怎么会用那么下三滥的手段,可是她爱你,爱到丧失了所有的尊严,为了你,她甘愿被你误会,只是因为这样她还可以在见你一次,你懂吗?”林言说道。
沈裴宁没有理会他,似乎有些生气,冷冷的说道:“这是我和她的事,你不要插手。”
林言听到这儿,挥拳打了下来,拳头落到沈裴宁的脸上,沈裴宁显然没料到自己的这个表弟会和自己动手,显得有些措手不及。
“为了韩二小姐,你这次气哭他,下次是不是就要她去死?这么多年了,她对你的心意你不是不知道,只怕你要她去死,她都会毫不犹豫的答应,表哥,你可以不爱她,但请你不要这么作践她,你的韩二小姐是宝贝,需要被疼爱,她就不需要了吗?表哥,你够了,真的够了。”林言喝道,他的声音很轻但却很有力。
是啊,尽管韩梦不爱他,但是他也不允许别人如此作践她,正如他所说,韩梦是多么骄傲的一个女子啊,可是为了面前这个男人却几乎低到了尘埃里。
如最卑微的野花,低低的开到尘埃里,开不出花来。
说完,驾着车扬长而去,至于自己这个亲爱的大表哥,就让他好好地在街上呆着吧,就当是为韩梦出气了。
沈裴宁望着自己表弟离开,若有所思,“你的韩二小姐是宝贝,需要被疼爱,她就不是了吗?表哥,你够了,真的够了。”
林言的声音在她耳畔回荡着,自己今天这么做是不是真的过了呢?是啊,她那么骄傲的一个女子,就算报复,也不会用那样下三滥的手段的。
他没有发现,身后的一株水杉树后一个黑衣短发的女子望着陷入沉思的他,轻轻地笑了,如同猎人捕捉到了自己的猎物一样。
这个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慕瑶,在韩梦打电话把沈裴宁质问她,而她也承认了的事说了之后,她立即就决定给林言打电话补救,如今看来,这事是救过了。
是啊,这世上,关于男女爱情还有她慕瑶想做却做不了的吗?
大概是没有的。
长长的窗帘低低的垂到了地上,就像一片倾泻而下的海洋,沈裴宁安静的站在窗前,不久前林言的那番话还在耳边飘荡,他原本是还想找韩梦好好谈谈的,可是最终放弃了,也许是自己多疑了,那件事真的不是韩梦做得。
这是他在Z市的最喜欢的一套房子,别墅的窗口直直的对着翠微山,每天一起床拉开窗帘,就可以看到日出,他虽然是一个商人,一个追逐金钱利益的家伙,可骨子里终究还是有一份说不出的俊逸情怀来。
记得年幼的时候每当看夕阳,母亲就会问他:“你怎么一点也不像我沈家的孩子,这悲秋伤春的情怀到是像顾家的人。”
顾家是儒商,总有一种浸透到骨子里的忧伤和文艺情怀,这也是他们和别的商人不同的地方,这时系着白围裙的李妈走了进来,李妈是他的保姆,在他从家里搬出来之后也就跟着来到了这里。这座房子的一切事物都是她在打理。
“韩小姐来了,说要见见你。”李妈说道,这段时间,韩家动用了不少力量终于把韩二小姐的和顾大少的花边新闻给压了下去,而韩楚也终于不用整日窝在家中,终于敢出来找沈裴宁了。尽管外界一直都在说韩二小姐如何如何好,但沈裴宁一直觉得她少了些什么,可是若真的要用语言说,他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走下楼来,韩二小姐已经在沙发上坐着了,她身着一条简单的白色衬衫,可爱的棉布领穿在身上很显乖巧,十分清新淡雅,略显文雅,白底印湖蓝色花修身裤裙,中袖款式,很有古典的韵味,再加上韩楚本就长得很玲珑小巧,这幅装扮穿在身上更有有种古典美人的感觉。她静静地坐在沙发上,中规中矩,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
“你怎么来了?”沈裴宁问道,话语里是毫不掩饰的宠溺,“虽然说这些天那事的热度没那么高了,但你还是要注意些,一个女孩子家别独自出门,记者堵了都没办法脱身。”
“你不用为我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韩楚文文弱弱的说道,弱不禁风,“你眼睛怎么这么红?又是忙加班了吗,约宁,哎,”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似乎不好再说什么。
“我知道你为我好,不过这不是加班,是因为你的事,顾知礼花心倒也罢了,怎么会把你牵扯进去了?他的名声已经很坏了,再坏一点也没什么,毕竟他是一个男人,而你不一样,你是一个女孩子,得好好地,我不希望我以后的太太为一些旧事耿耿于怀。”
“爸爸和顾伯伯在舞会结束后,都问了负责录像播放的工作人员,听爸爸说,是顾大哥的一个女朋友为了报复才这么做的,我只是不幸被牵扯罢了,至于录像,我也不瞒你,约宁,你是知道的我和顾大哥的确是有过一段情,可是那是很早以前的事了。顾大哥是浪子,不适合我。”
韩楚絮絮叨叨的解释着,生怕沈裴宁误会自己一样,顾知礼那样的男人自己守不住,所以沈裴宁这棵大树她必须要牢牢抓住。
沈裴宁握住她的手,说到:“你不用解释了,我相信你,你是知道的,无论别人说什么我都是不在乎的,只要你好好的就好了。”
“谢谢你,约宁。”韩楚乖巧可人的说道,将自己的头靠在沈裴宁的肩膀上,小鸟依人,对于她这样的女子而言就是最好的手段。
“我知道你不在乎,约宁,可是我在乎,我希望你以后领出去的是一位知书达理,洁身自好的太太而不是一个桃色新闻漫天的女子,约宁我知道我是配不上你的,正真配得上你应该是我姐姐那样的女子,而不是我这种病秧子。”
韩楚娇滴滴的说,她跟在朱颐身边这么多年,不是什么也没学到的花瓶,对于男人,如果他对你只有爱,没有怜惜是远远不够的,而韩梦无疑就是个失败的例子,有了怜惜,哪怕是他某一天不爱你了,也依旧会和你在一起。
“无论你是什么样子,我都会爱你的。”沈裴宁说。
可是韩楚忘记了,她的对手不仅仅是韩梦,还有慕瑶,那个近乎妖孽的女子,岂是她区区一个韩楚能应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