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克斯小事》叽的报恩

10、第 10 章

　　乔尼先带着他们找到老贝利亚楼，这是一栋只有三层的建筑，楼门前立着圣像，看得出很有些年头了。
　　他们在走廊里快步走过，有的教室里已经有学生在读书。
　　乔尼轻声说，“我不太建议你们经常过来，如果在图书馆找不到合适的座位，可以去阳光楼——这是个外号，是你们上拉丁文课的十一号楼，那边阳光更好。”
　　走出老贝利亚楼后乔尼轻轻舒了口气，在走过一条铺满细碎彩砖的小路之后，乔尼有点犹豫地问，“兰迪我再清楚不过，恩，洛伊，你有特别希望加入唱诗班或是合唱团的意愿吗？”
　　洛伊连忙用力摇头，“我不大擅长音乐。”
　　他的确曾经有学习钢琴的想法，不过伊莎贝拉肯定不会为他支付学费的，而且很遗憾，他也没什么突出的音乐天赋。
　　乔尼点了点头，“我不建议你们参加，也最好不要表现出这方面的兴趣。”
　　“这毕竟是所男校。”乔尼的声音又低又轻，这时又有个高年级学生向他们走了过来。
　　这个男生长得很高，比乔尼还要高大半头，他微微眯起眼睛，声音有些低沉，“乔尼，难得看见你带学弟。”
　　乔尼笑了下，“当然不仅仅是学弟。”
　　乔尼的手臂轻轻搭上兰迪的肩膀，“这位是学生会的副会长，弗莱彻学长，埃德蒙·弗莱彻。”
　　洛伊自觉地微微低下头，他莫名觉得气氛有点怪。
　　兰迪伸出手，“你好，弗莱彻学长，我是兰迪·威斯敏。”
　　埃德蒙和兰迪握了下手，两人的手几乎是刚挨上就分开了。
　　埃德蒙盯着乔尼问道，“你今天请假了？”
　　乔尼笑出声来，“当然，毕竟我过去两年都没有请过假，一天的假期部长总不能不批给我吧。”
　　埃德蒙又问，“策划案准备得怎么样了？”
　　乔尼有点强打精神回答，“其实我一直奇怪，那份策划案怎么会分到我的手上，不过我昨天就交给会长了，如果你还没收到修改稿，可能是会长还没看完吧。”
　　埃德蒙点点头，“那么，下个月的考勤安排表呢？”
　　乔尼看起来并不大想在兰迪和乔尼面前跟这位学生会下任会长汇报工作，他揉了下头发，露出个无奈的笑容，“嘿，埃德蒙副会长，让我享受享受这么个难得的一天假期吧，考勤安排表我已经排好了，返校第二天就交给我们部长了，或许是他还需要斟酌斟酌吧。”
　　“我没有质疑你的意思，你一直都做得很好，”埃德蒙微微抿了抿嘴。
　　乔尼笑容灿烂了一点，他抬起手，想要和埃德蒙道别。
　　但埃德蒙很快说道，“你带着秘书处资料室的钥匙吧，除了迈斯特学长只有你有钥匙。”
　　安琪儿阁下今天上午不会去学生会。乔尼在心中叹了口气，补全了埃德蒙的下半句话。
　　“看来得绕路去一趟学生会了，”乔尼摸了下兰迪的头发，又向洛伊招了招手，“跟着我，洛伊。”
　　埃德蒙略略分了点注意力在洛伊身上。
　　乔尼把洛伊拉到身边，笑着说，“这孩子是洛伊·贝尔斯特，是不是跟我有点像？他是我要培养的接班人呢。”
　　埃德蒙听到这句话倒是认真地看了看洛伊。
　　是不是很像？埃德蒙思考了一下。
　　乔尼刚入学时是什么样子？比这个孩子高一些，可能要瘦一些，头发差不多也这样长吧，不过乔尼远比这个孩子自信，不会常常低下头。
　　虽然乔尼一直不是过于张扬的性格，也几乎不会跟任何人发生不愉快，但即使是在刚入学时，他就已经轻松地成为众人的焦点，而他也从不怯于成为焦点。
　　那时，埃德蒙一直疑惑于乔尼为什么会在西区，至少看乔尼的姓氏他也应该和自己一样在东区。毕竟即使是在东区，也没有谁能像乔尼一样有着在他眼中仿佛发着光般从容优雅的气质。
　　乔尼并不知道落后他们一步距离的埃德蒙已经快沉浸在记忆里了。
　　乔尼尽职尽责地为兰迪和洛伊介绍路上的教学楼和各色建筑，在走到那座被藤蔓缠绕了小半部分的红色房顶小楼前停下了脚步。
　　“学生会到了，”乔尼笑着拍了下兰迪，“不要因为迟到或是违反纪律而被邀请到这里约谈哟，小兰迪。”
　　兰迪微微鼓起腮帮，哼道，“当然不会，你在想什么呢？”
　　乔尼带着两个新生来到他的办公室，并不是独属于他一个人的房间，有个黑色卷发的少年正在噼里啪啦敲键盘。
　　他听到开门的声音抬起头来，足有半张脸大的眼镜搭在他的鼻梁上。
　　“你不是请假了吗？”
　　乔尼无奈地笑了下，“早上好伊万，临时任务而已，我要去帮埃德蒙副部长找资料，让这两个孩子在这等我一会。”
　　伊万摆了个请便的手势，又埋下头去。
　　兰迪在空着的椅子上坐下，摆手招呼洛伊也坐下。
　　洛伊却有点不大好意思闲坐，他像个忙碌的松鼠一样沏了热茶，找了些饼干用办公室的微波炉叮了一下。
　　伊万撩起眼皮看了洛伊一眼，叼着饼干又低下了头。

　　在围着学校中心的礼堂转了半圈之后他们走到最近的食堂吃午饭。
　　食堂大门处是两个高大的木头架子，乔尼为他们介绍道，“待会我们去买文件夹，下课后来这里吃饭的时候可以把夹子放在这第二个架子上。”
　　乔尼指着零散摆着几个红色蓝色封皮文件夹的第一个架子说道，“这个是‘特供’给学生会的。”
　　食堂里已经有了些人，这里是自助样式，有很多菜式供学生挑选。
　　乔尼领着他们走过大厅，走到了被分割出来的单独房间，这个房间面积不小，与大厅内的情况不同，只有寥寥三张桌子边坐了人。
　　乔尼向他们挑了下眉，然后满面笑容地走到其中一张坐了两个人的桌子前打了声招呼，“午安，会长、部长。”
　　学生会会长是个相貌硬朗的青年，虽然坐着，也看得出肩宽腿长，是个经常锻炼身体结实的年轻人，他向乔尼点了点头，“午安，温彻莱顿。”
　　洛伊心想，原来乔尼学长姓温彻莱顿，我原本以为他是兰迪的堂兄之类，也姓威斯敏呢。
　　坐在学生会长对面的应该就是乔尼之前提过的学生会秘书处负责人“安琪尔”阁下。
　　这个外号可以说是非常贴切，因为这个青年有种柔弱动人的美态，他的金发过肩打着精致的小卷，湛蓝的瞳孔仿佛有水光凝结，极为迷人。
　　“安琪尔”阁下一手托着下巴望着兰迪与洛伊缓缓笑道，“是哪个孩子让你难得那么勤奋地做好了工作呢？”
　　乔尼微笑着说，“那么请允许我介绍我的未婚夫，兰迪·威斯敏。”
　　兰迪扳着面孔时很有种高傲冷漠的姿态，他向学生会长伸出手，“午安，奥特莱斯，我们在盛夏晚宴上见过。”
　　学生会长站起身和兰迪握了握手，他个子很高，甚至比乔尼还要高半头多，看着完全能把兰迪装下，“是的，小威斯敏，我记得你，祝贺你进入莫克斯公学。”
　　洛伊默默充当背景板看着兰迪和奥特莱斯云山雾绕的客套交流，甚至直到会长和安琪尔离开食堂都没回过神来。
　　他也说不清是“未婚夫”三个字给他的震撼多，还是之前小瞧了兰迪的愧疚多。
　　等他回过神来，已经把不知什么时候点的意大利面吃掉了大半。
　　兰迪又在闹脾气，不想和乔尼说话的样子。
　　乔尼一直低声和他讲话，“安东尼一直看我这个‘金发尤物’不顺眼，我也很想让他知道他那点小心思多么可笑，难道每个人都会喜欢傻大个儿吗？”
　　不知道乔尼的哪句话起了作用，兰迪终于微微露出了个笑容。
　　这难能可贵的多云转晴的标志使得下午的行程一切顺利。
　　毕竟文件夹的颜色实在单调得没必要花时间选择，作业本和笔记本也都是毫无花样的蓝白色封皮。
　　兰迪有中规中矩的十一门课程，洛伊比他多两门，除了语言课之外，兰迪选的课洛伊都选了。
　　在学校里转了大半天后，终于回到自己的房间的洛伊将每一本笔记本都写好封面，不禁靠在椅背上慢慢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