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无欢》玉漱宫的小狐狸

36、兄弟对决

　　虚无中梁聪突然全身猛烈地摇晃了起来，不一会儿，他的眼睛再次睁开，发现这次面前的是熟悉的房间，窗外依然阳光明媚。他回到了现实中的那个房间。

　　难怪小葵和无欢在梁聪印象中从来没有交谈过，也难怪。

　　但是此时，他心中冒出更加恐怖的想法，知道了无欢的事，这样一来，一切似乎都能说得通了，散乱的思维就像倒放电影中被洒落的水珠，一下子全部聚集回梁聪的脑内。

　　无欢半蹲在他面前，万年历已经被他收起来了深褐色的刘海静静地垂了下来盖住了一半眼睛，两条晶莹的泪痕挂在脸上。

　　“你刚才说，我这样杀人毫不在意她的感受。”无欢站直身子，声音有些哽咽，慢慢地走到了那张被翻出来的告示牌边。“陈思葵从来没有在意过我的感受，所以最后我们才会那样默默收场，这么久了，我甚至来不及跟她告白。既然这样，我又为何不能用我的方法，悼念她？”说到这句话时，梁聪眼前亮光一闪，刀片重新出现在了无欢的手中。

　　梁聪飞速地在脑海里组织着事情的始末，心中不住激动，是这样，原来是这样，明白了，什么坠楼，什么被压死，还瞬间在楼层里移动，原来是这样！想着想着，拳头不禁握了起来。

　　他拿起边上的一块破布，轻轻地将小葵的照片盖住，回头看着梁聪，“你走不掉，又是将死之人，我刚刚就索性让你明白一切，好好上路。”

　　无欢还是那个阴沉沉的表情，手里的刀片不住在袖子上擦着。

　　“王八蛋！”梁聪心中一狠，站起身就朝无欢一个头槌撞过去，无欢皱了皱眉，一巴掌过来就把本来就难以控制平衡的梁聪第三次拍到了地板上。然后扬起拿着刀片的手，刀片反射的光晕在屋里四处跳动。

　　“她会在意！她喜欢的一直是你！”梁聪终于明白，为什么每次回忆起小葵时，心中总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悲伤，而那悲伤不是来源于内疚，也不是怀念，而是……

　　无欢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天空之城！”梁聪说。

　　“什么。”无欢一动不动地看着梁聪。但是他的手似乎在颤抖。

　　“还有很多你不知道的，小葵大二的时候曾经用口琴吹过一首天空之城，那天是你的生日吧！”

　　“不可能，她不会，我还没教她口琴，我就走了。”

　　看着无欢身子抖了抖，梁聪知道如今需要抓住时机来将无欢从现在的状态中扯出来。“可是她就是会了，你知道小葵为什么会找我当男朋友么，你知道我们两个为什么会成为好朋友么，你不觉得我的性格和身材，都和你很像么！”

　　“她虽然是我女朋友，但是我碰她的手的次数都少得可怜，我总感觉她在抗拒我，她等了你6年，是你一直没有动静，你始终都没有一点反应，她已经等不起了。”

　　梁聪此时才明白，为什么小葵在毕业照里笑得如此苦涩，为什么她原先一直没有答应过任何追求者的追求，为什么小葵特别喜欢她的口琴，为什么大二那年吹了一首天空之城后再也没给别人吹过口琴。而他送给小葵的礼物，也只能呆在那大大的玻璃柜中，更加那几样不起眼的甚至是垃圾的物品，却一直关在小葵的枕边。原来她从高一那年就一直在等着面前的这个男生表达心意。小葵的心，一直不是属于自己的。

　　“她死的那天，在我也顺从庞松让她回去拿口琴时，她也四处张望过，她是在找你，而你在干嘛，她期待你帮她说上几句话，就像以前一样，你呢！你也没有出面，你在睡觉！”一想到这段自己看得如此之重的感情，竟然是别人的代替，说到这，梁聪悲由心生，歇斯底里地大叫出来。

　　颤抖着的无欢此时给他重重来了一脚，一股气流似乎堵住了他的喉咙，巨大的疼痛同时从梁聪的腹部和咽喉处传来，让他几乎晕了过去。

　　“放屁，我不相信！陈思葵是你们害死的，你们都该死，尤其是你！”

　　无欢再次扬起了刀片。

　　“其实当那晚我看到床头柜里的东西时，我就隐隐约约知道了你所说的，但是我杀了庞松和策策他们，我已经没有退路了。再有两天就是小葵生日，我就索性也送你过去！”梁聪憋着不顺畅的空气不理会无欢的动作仍继续说着。

　　“闭嘴！”无欢说。扬起的手迅速挥了下来。

　　“居无欢，你其实并没有杀过人，你这刀下来，就再也回不了头了！小葵不是因为我们死的，你杀了我，就真的没人给她报仇了！”梁聪闭着眼睛，用尽最后的力气用最快的速度喊了出来。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尘埃在阳光里分散，又聚拢。

　　“咣当”一声轻响，刀片砸在了地板上。无欢跪在梁聪的面前，身子不断抖动。梁聪看到，无欢的口袋里，似乎还露出了半个胡桃夹子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