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拙戏录》茵陈呀

24、梦中人（四）

　　用过膳食后，一行人便往柳府赶。坐在马车里时，许仲阳又想起先前温佑棠说的那几句话，再看看坐在他身旁的宝儿，不由得心里有些膈应。

　　也怪他，他自认为自己做事也算思虑周全，可这事上，偏偏没有深想。若那日曾府下帖时他在府中，又或者当小厮禀报的时候深问几句，也不会被别人算计了。

　　马车在一座宅邸前停下，立马有门房去通报。许仲阳兄妹二人先下了马车，立在一旁等着温佑棠下来。“温兄，这便是柳府了。”

　　得到消息的柳府管家也匆匆赶来，行礼寒暄又是好一番场面。

　　入柳府时，温佑棠才知道什么叫大户人家。府邸大而华丽不说，一路过来，不少下人在府中行走，洒洗也好，门房也好，他们还未近身前便都停下手中的事福身行礼，远比他那个小宅热闹多了。

　　要说起来，他入京城这也一月有余了，还没进过这种华丽的府邸。------许府不算。他那晚为了救阿成，平白被人当成毛贼子，况且又是夜里，也没怎么瞧清楚许府的内里构造，就更别提行礼的下人了。他那日能平安无事的回去，都已经是积了德。

　　阿成同样也开了眼，因着温佑棠的叮嘱，他不敢随意乱入高门大户的府邸。这次有温佑棠这座靠山陪着，他也算长了见识。一路上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像是小姑娘逛灯会，瞧什么都觉得新奇。

　　“少爷少爷，您瞧，您一路走过来，不少小丫鬟都偷偷看您呢！”

　　温佑棠气结，那你觉得为什么会看我？还不是一个大男人举着把桐油伞惹人笑！

　　正巧此时走到回廊下，温佑棠趁机收了桐油伞，一道的也将阿成夹在了伞内。若是让他此时遛了，指不定就成了哪位镇宅兽的盘中餐了，他还真不知要去哪里寻。

　　“许少爷，许小姐，温先生，这边请。”那管家在前头领路，每过一个拐角，便要提示一遍。温佑棠在心里暗笑，若是一行的有个十八九人，岂不是要每人的头衔都叫上一遍？

　　“柳姐姐的院子不是在那边儿吗？”许妩在拱门处停下来，指了指左手边的小径。

　　“回许小姐，小姐近日身体欠佳，搬去回香苑小住了。”

　　许妩哦了一声没再多说话。三个人跟着管家又绕了好一会儿才到他所说的回香苑。应是小厮早已通传过，他们到时，柳夫人已在院里等着了。

　　见他们过来，赶紧上前来迎，“仲阳，妩娘，你们来了。”语气颇为激动，就差老泪纵横了。又看看一旁的温佑棠，“这位是···”

　　许仲阳接过话，“这位是我新结识的朋友，住在许府隔壁的温兄。温兄，这是柳夫人。”

　　又是一番客套的场面话，温佑棠有些头疼。在忍的心中长草时，出声制住了柳夫人的客套，“柳夫人过誉了，温某就是一介凡人，担不上大仙这个名号的。”

　　“柳夫人，那我就开门见山了。敢问，柳小姐现在在何处？”

　　柳夫人大概没想到这人会如此直接，慌忙挥手屏退了下人，然后将温佑棠请入会客厅，“温先生，想必您肯来，妩娘已经将事情始末说与你听了吧。婷娘近日深受其扰，形容枯槁，病态非常，我这也是没了法子，才会···才会···”

　　说着，又啜泣起来，一旁服侍的婆子赶紧递上帕子。

　　温佑棠听着有些不乐意，这话颇有‘实在没办法，只能死马当活马医’的意味儿，感情是别的法子都试过了，这才请来他这种名都没听过的先生？

　　不过，话又说回来。温佑棠自己也不知道他是属于什么了。

　　是道士？可他既没入什么教派，也未、守过什么戒律，也不似他们那般以度已度人普化众生布道传教为毕生目标。是阴阳先生吗？也不算，他们观星宿、相人面，还会测方位、知灾异，画符念咒、施行幻术，而自己都只知皮毛。

　　要真论起来，自己在安庆时确实也没接过几桩大事，无非是帮邻里找找丢失的物件，托个梦，驱个妖而已。说句不中听的，乡下小镇的人都没见过太多世面，觉得如此就是很厉害的大仙，口口相传之下，自然说的玄乎，他那些‘丰功伟绩’自然被美化深化不少。

　　如今来了鱼龙混杂的京城，能人众多，也难怪人家看不上眼。他能被人瞧得起称上一句‘先生’已是很给面了。

　　“温兄！”许仲阳出声提醒。他也发觉，这人好像特别容易走神。总是在人说话时云游，也不知对方的话他到底听见没有，听进去多少，不由让人有些不快。

　　“您刚刚说，前日柳小姐并未碰见那···人，而昨夜又梦见了？”温佑棠将柳夫人的话重复一遍，表明自己确实在听。

　　柳夫人的脸色稍稍好转，“是的。前天我瞧着婷娘脸色实在难看的紧，便让她在此处歇下了。家母晚年信佛，便让人将此处修整成佛堂，在世时常来此处烧香供拜，我这几日也在此守夜。婷娘说晚间会让丫鬟在内间守着，只要她有困意，便让人叫醒她，可那些丫鬟总是能莫名的睡着。”

　　“我想着是不是她们办事不妥帖，我恰好又在此处日夜烧香，于是便让婷娘在此歇了一晚。”

　　温佑棠细细的听着，不肯放过一个细节，“所以，那日夜里，您一直守着柳小姐，两人彻夜未睡，所以才未碰见那人？”

　　柳夫人保养的极好，明明是四十有余的妇人，看起来却像三十出头。只是这几日被这怪事扰的生了不少皱纹。听了温佑棠的话，眉头又紧紧皱起，沉沉的叹了一口气，“我连着在佛堂里守了四天夜了，每日都祈祷我儿能早日摆脱那魔鬼，恢复身子。即便整夜念经也不觉得困觉，也不知那夜是太过疲劳还是怎的，竟然睡过去了。”

　　“第二日是方嬷嬷进门寻我，才发现我和婷娘都倒在蒲团上睡着了，于是赶紧将我们唤醒。不过幸好，婷娘说她那夜并未梦见那人。我当是佛堂在此的缘故，便让下人将婷娘的寝居搬至此处了。哪知，昨儿个夜里，我又无知觉的睡过去了······”

　　温佑棠接过她的话，“而昨夜，柳小姐又梦见了那人，对吧！”

　　柳夫人点点头，“这太恐怖了，劳烦温先生帮忙看看，这到底是什么妖魔，怎的如此胆大妄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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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唉，感觉写古言好累，写的一点儿都不爽，本来剧情就不咋地，用词还要端着捏着。
不管了，我要放飞自我了。
然后，背景选择架空历史是因为作者历史学的不好，文中若是与历史有出入，还请以我胡扯的为准，也欢迎指出来，但别杠我哈哈哈哈哈。害，吃了没文化的亏，好气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