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秘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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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9
轿外风雪不停，天气极冷。
盛华娴原本还觉得很冷，可在听了盛华妍的话之后，她觉得整个人都热了起来。盛华娴看着温柔娴静，乖乖巧巧，实则最是喜欢听秘密。
“我有一次不小心进了皇祖母的小佛堂，那小佛堂里挂着一幅画，我不过是好奇想要仔细看一看，谁想竟触动了机关，原来佛龛之后还有一个小空间，你猜那里面是什么？”盛华妍依旧附在盛华娴耳边轻声说，盛华娴觉着自己的心真是猫抓般难受。
“是什么？”盛华娴两只眼睛亮得吓人，声音听起来都带着激动，盛华妍却故意卖起了关子，“三妹妹猜猜啊？”
盛华娴着急知道真相，也不愿意动脑子，只得敷衍问道：“莫非是另一尊佛像？”说完就见盛华妍摇摇头，就在她以为盛华妍会继续叫她猜的时候，盛华妍却在她耳边轻轻说道：“是一个牌位。”
故意压低的声音竟让盛华娴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她抖了一下用手掩住嘴，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盛华妍，同样用别人听不见的声音问道：“皇祖母竟然偷偷供奉牌位，那她供奉的是谁呢？”
盛华妍见盛华娴的好奇心已经被吊了起来，便摇摇头，“我还没看清楚呢，皇祖母就进来了，她十分生气，我还哪敢再问呢？”盛华妍说完又撅着嘴道：“偷偷放起来的，自然是不能让人知晓的吧！”
说话间便到了正阳宫，盛华妍拉着盛华娴下了暖轿还不忘轻轻叮嘱她：“此事连父皇与母后都不知晓，你可千万别说给旁人听。”说罢又郑重叮嘱道：“我信任三妹妹，三妹妹可不要让我失望。”
脑袋晕乎乎的盛华娴还沉浸在那牌位是谁的问题里不能自拔，自然盛华妍说什么她便应什么，便是盛华妍不嘱咐，她也不会说的，盛华妍如此小心，她若是嚷嚷出去被反咬一口就不好了。
盛华妍十分好奇盛华娴知晓此事后会做些什么。冯太后的小佛堂她自然从未进去过，不过是凭着前生的记忆给盛华娴下套。其实也不用做什么，盛华娴只要偷偷进去小佛堂，就肯定不会有好果子吃，若真是好巧不巧看到那牌位了，就真得自求多福了。
心中装了事的盛华娴连敷衍盛华妍的心思都淡了许多，她迫切想知道那牌位上是什么名字。藏着的东西自然见不得人，见不得人的事若让她知道了，这就是把柄。
冯太后在后宫中的地位虽然微妙，却奈何有个好兄长。盛华娴常听陶妃说，大沂朝历来难出将才，若真是出了一个，自然会备受重用。陶家越来越没落，若是族中子弟能得冯凯提拔，自然好处甚多。
陶妃从不是在一棵树上吊死的人，后宫众人大多疏远冯太后，陶妃却一直对冯太后恭敬有加，不仅如此，就连盛华娴都时常会认真抄写佛经送给冯太后，以表心意。
盛华娴的想法很简单，若是她得了冯太后的把柄，她与母妃就不用如此艰难了，届时多让冯凯教教陶家人如何用兵打仗，日后统领一方军队，等她母妃生了弟弟，日子就有盼头多了。
便是盛华妍知晓盛华娴想法甚多，也想不到她已然想出去那么远了，她见盛华娴一直心不在焉，自己的目的也达到了，便找了台阶让盛华娴早早离开正阳宫回去了。
雪一直未停，盛华妍心中焦急，是以盛华娴刚离开，她便穿了衣服去正殿看顾皇后。
顾皇后已把大多宫务分给得力的宫人去做，盛华妍到的时候，她正歪在榻上闭目养神。知道女儿来了，顾皇后睁开眼睛招呼女儿到身边坐下，“下着大雪呢，怎的这个时候来了。”
“母后，这雪下下停停的，已比往年勤了许多，女儿担心城北的房子真的受不住，届时闹了雪灾，衣裳吃食倒还好说些，万一伤及性命可如何是好？”盛华妍也不兜圈子，直接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顾皇后近几日睡不好，也是为着这雪忧心忡忡，只是她的担忧又与盛华妍不同，她忧心的是京城之外，若只是京城，倒好说些，若是旁的地方也闹了雪灾，又处理不当，必将徒增许多流民。
“我已同你父皇说过，也递了消息给你二舅舅，让他多加注意，只盼着其它地方的雪能小些吧！”顾皇后的声音淡淡的，盛华妍一下子就听出了其中的担忧。
盛华妍垂头想了许久，也想不起别的了，她只知道小年那日城北的房子塌了不少，许多睡梦中的百姓因此受伤，无处居住，缺衣少粮，倒真是想不起还有没有旁的地方也发生雪灾。
“都怪阿妍记不清了。”盛华妍轻声嘀咕了一句，顾皇后却笑着摸了摸她的头，“母后却要谢谢阿妍，若不是阿妍提醒，母后定然想不到这些的，我们住在宫中久了，很多时候便想不到外面的事。”
“那如今该如何做呢？”盛华妍忧心急了，奈何她从未有过应对这些事的经验，实在想不出来。
顾皇后本来思绪重重，却被女儿的小模样给逗乐了，她揽了女儿到怀中，“我们阿妍如此忧国忧民，真不愧是皇家公主，只是阿妍还小呢，这些事不用你来烦心。”
盛华妍知道顾皇后不愿她思虑这些事，便笑着说道：“阿妍知道了，虽然现在还无法为父皇母后分忧，但很多事，阿妍还是该试着了解，不能做一个只知安逸享乐的公主。”
顾皇后欣慰于女儿的懂事，刚想开口鼓励几句，却听盛华妍继续说道：“阿妍听闻，有些奸商最喜欢在天灾人祸时发财，如今这么大的雪，会否已有商人开始囤积棉衣粮食？”
“自然有这种可能，不过你不用想这些，这些铺子你外祖家都有，你二舅舅已经做了准备。”顾皇后笑着回道：“所以母后说，阿妍真的很厉害，若不是阿妍的提醒，母后真想不到要做这许多事。”
盛华妍咧着嘴角在顾皇后怀里蹭了蹭，仰着头问道：“您跟父皇说我做梦了？”
顾皇后点了点头，“自然，你是公主，或许真有菩萨给你托梦，让你警醒百姓躲避天灾。”
“那父皇听了作何反应呢？”盛华妍微微垂了眼眸，其实心中并不好奇昭明帝的反应。顾皇后闻言笑了笑，哄着女儿道：“你父皇说你厉害。”
这话听着便有些敷衍，盛华妍也不甚在意。子不语怪力乱神，她的父皇从不信鬼神之说，又如何会相信她做的梦会发生，她若失望才是傻呢！只不过最近雪大，盛华妍也盼着昭明帝能稍微信一信。
“母后，弟弟还不会动吗？”盛华妍觉着她能做的已经做了，便止住自己飞得越来越远的思绪，小手摸着顾皇后的肚子问了一句。
顾皇后摇摇头，“还不到四个月，母后还感觉不到。”盛华妍倚着顾皇后，悠悠说道：“真想早点看到弟弟啊！”
“你倒真是认准了是个弟弟，若是妹妹看你怎么办？”顾皇后拍拍盛华妍的小脸蛋，笑着揶揄了一句。要说她不想要儿子那是假的，只不过顾皇后觉着儿女都是缘，女儿都七岁了她才再度有孕，生个什么真要看缘分了。
盛华妍当然无比确定是个弟弟，只是母女俩的对话让她想到前生。她甚至无缘看这个弟弟一眼，脑海中只余母后一张惨白又毫无生气的脸，她心中酸楚难忍，又怕顾皇后担心，只得扭了头，闷声说道：“母后竟不信我，那你好好安胎，生完便知我说的对不对了。”
“好好好，你说的都对。”顾皇后只以为女儿使了小性子，却是没发现她的小情绪。盛华妍暗暗松了口气，压下心中难过的情绪，不管怎样，她今生一定要母后平安。
母女俩又说了几句话，盛华妍见顾皇后一脸疲乏，便回去了。
转眼便到了小年前一日，一直安静的慈安宫终于出了动静，盛华娴惹怒了冯太后，把人气晕了。
慈安宫中的人都知晓，太后的小佛堂是禁地，等闲是不许人进去的，可谁想能有外人进去？照理说三公主不知情，又刚进去就被看见了，本不该有什么，可谁知太后声称三公主不懂规矩，定要惹怒佛祖，竟气得厥了过去。
一时间慈安宫上下是人仰马翻，一边去勤政殿喊皇上，一边去正阳宫叫皇后，再吩咐人去太医院叫太医。贴身伺候的宫人小心翼翼将冯太后扶到床上躺下。这等境况，盛华娴自是不能离开的。
勤政殿与正阳宫都得了消息，没过多久和乐宫便也知晓了。陶妃心知不好，她一直叫盛华娴做一个乖巧可人，娴静温婉的人，万一叫人知晓她竟将自己的祖母给气晕了，这还了得？
陶妃左思右想，只得放弃之前的计划，她喊了人伺候自己去慈安宫，却在慈安宫的正殿门口，扶着宫女的手也晕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秘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