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卖多肉》几山涧

52、橙梦露（2）

　　晴，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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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间，腊月初九已至，绘画大赛报名截止，来知柔坐在书房清点浮票，另一旁是温竹沈雎帮忙将浮票所对应的参赛人员逐一编号，所编号码便是他们此次参赛的座次号码。

　　其中赛道一人数有五十五人，赛道二人数有四十三人，共计九十八人。

　　敲定参赛人数后，来知柔片刻不敢耽误，坐上马车亲自前往宣明斋。

　　待到宣明斋时，鲜于秉明正于门前踱来踱去，焦急万分，等瞧见她的马车，总算安定下来，迎着人进屋，“想着清点参赛人数需要时辰，可眼瞧着半个时辰过去了，来掌柜迟迟没有动静，生怕出了什么差池，急得我都想去台阁寻你了。”

　　“此次参赛足足有九十八人，在清点人数编写号码上废了些时辰，所以来的晚了些，鲜于掌柜备了多少份文具？若是不足，我先将备好的文具带去胧月，供第一场赛事使用，剩下的鲜于掌柜可慢慢布置，用于第二日的赛事。”

　　“我唯恐准备不足，心想宁可多不可少，便备了上百份文具。”听到参赛的确切人数，鲜于秉明舒了口气，这几日心里压着的石头总算放下。

　　“如此极好，胧月那边还要根据参赛人员的座次号码布置赛场，置放桌椅，鲜于掌柜可要一同前往？”宣明斋作为投资商，来知柔自然是要过问金主的意见。

　　“来掌柜稍做调查想必也知晓宣明斋如今已近日落西山，不过是硬撑着，每日进店的人一只手都数得过来，也不差这几日，我已做好打算，比赛期间宣明斋闭店，我和童九一同去胧月帮忙。”他心中已有成算，与其吊着口气在店里苟延残喘，不如去绘画大赛尽一份力。

　　来知柔垂首，尊重金主的决定，转头吩咐温竹和沈雎同小童童九一起前往后院帮忙搬文具，又跟宣鲜于秉明道来稍后需要布置的诸多事项，摆放桌椅，安排座次，于发放文具上粘贴浮票等。

　　鲜于掌柜备的文具不少，一份备了有数十种纸张，绢麻各有之，两辆马车塞得满满当当，险些没有人的位置，来知柔小心翼翼地蜷缩在马车角落，她双手撑住离她最近的文具，为自己求得一小片安全的区域。

　　待到胧月客栈时，来知柔四肢已经麻木地动弹不得，以至于温竹过来掀帘搬文具时，她双手仍然保持着前撑的姿势，她仿佛听到了温竹的低笑，偏偏这还不够，他还要向外面的徐老板及一众人解释道：“来的路上马车上放满了文具，位置局促，姐姐维持一个动作过久现下四肢麻木，恐怕要在车上歇一会儿。”

　　这下来知柔听到的就不是一个人的低笑了…

　　幸好温竹还算照顾她的脸面，打发其他人去鲜于掌柜的马车上搬文具，没让他们看见她的窘迫。

　　等她恢复如常，同徐龙一道进入胧月客栈时，小二已进进出出忙活起来，徐龙一边灵活地避开正搬着桌子出门布置的小二，一边道：“目前已住进客房的参赛人员有六十八人，前几日我得知报名人数超过客房数时，便提前做好打算，按照参赛人员过来的顺序安排每两人住一间客房，九十八人正好能够住下，倒省事了不少。”

　　“住进来的参赛人员可有仔细核验？”每个参赛人员的浮票来知柔都让人重新临了一份送往胧月客栈供徐龙认人，虽说已有了浮票作为核验标准，但避免有人贪图住宿伙食全免而心存侥幸想要摸进来浪费资源，来知柔还是要不厌其烦地提上一嘴，避免在此环节出现纰漏。

　　徐龙道：“都跟浮票上的画像一一比对了，浮票上的画像生动，就连脸上什么部位有什么痣都画得一清二楚，认起来极为轻松，断不会出差错。”

　　他走到柜台处，指向桌上摞着的两沓纸，一沓是已入住参赛人员的浮票，另一沓是未过来的参赛人员的浮票，“这其中有三十人未来，但报名的画师里也有在京城中小有名气的，在京中都有住所，明日开赛前过来即可。”
　　“这两日比赛围观的人定然不少，我提前雇了一伙人，训练了有小半月，比赛当日尽量不让围观人群扰乱在外比赛的人。另外我怕周围商铺心生不满，早早便打点好了。”比赛的位置安排在一楼大厅，二楼客房外的长廊以及胧月门前的空地，若只是将比赛座位安排在前两处，尽管关门开赛便是，但也少了新鲜感。比赛能让人围观，既考了参赛人的定力，又能借围观的人群加大比赛热度，自然是好处颇多。

　　听罢，来知柔也算彻底放下心来，和徐龙合作的这几月，也知晓了他的为人，忠厚诚信，办事妥当，仅这两点已是不可多得。

　　*

　　翌日，腊月初十比赛第一日，台阁多肉铺在外贴上了闭店三日的公告，并解释了闭店的原因，标明了绘画大赛的举行。

　　来知柔本想在比赛期间由温竹和沈雎全权打理铺子，后来细细琢磨，似乎闭店将人引到绘画大赛的场地效果更妙，可以让京中更多人知晓台阁与胧月客栈之间的关系，让更多处在观望的商铺看到台阁的商业价值，从而有合作商找上门。

　　一大早过来进货的蔡娇瞧见台阁紧闭的门，正巧门前也站了位同她一样吃了闭门羹的人，只是那人戴着帷帽，正看向门上的告示，蔡娇也凑上前去，问道：“姑娘，告示上写了什么？”

　　只见那位姑娘吓得一激灵，匆忙将掀开的帷帽放下，低沉着声音道：“台阁多肉铺今日于胧月客栈举办比赛，歇业三日。”

　　蔡娇一听，心想反正今日也要出城采买，胧月客栈也在出京路上，途中稍绕些路远远看看也不会耽搁太长时辰，于是她道：“姑娘，可要一同去胧月客栈瞧瞧热闹。”

　　那位姑娘回绝道：“我就不去了。”

　　“行。”蔡娇不多做停留，推着板车吱呀吱呀的朝出城的方向走。

　　辰时一刻，来知柔站在胧月客栈门外，徐龙立于屋内，二人同时对屋内外的参赛人员介绍比赛规则：“欢迎各位参加由台阁多肉铺主办，胧月客栈和宣明斋投资举办的多肉绘画大赛，此次绘画大赛分两场赛事，想必各位在报名前已仔细阅读比赛规则，并且在报名时都各自领取了感兴趣的多肉作为参考物作画，目前为辰时一刻，比赛辰时正点举行，时间为一个半时辰，需提前两刻钟进场，笔墨纸砚已提前备好，请各位参赛者拿好自己的浮票等小童念到名字及座次号码，再有序进场。”

　　童九手中拿着名单，从一号依次念起：“廖世荣，一号，座位在二楼长廊尽头，请找到自己的位置尽快落座。比赛未开始前禁止动笔。”
　　“阮杳，四十五号……”

　　等蔡娇赶到胧月客栈时，来知柔已点燃长香，香火燃尽即为比赛结束。

　　蔡娇捡了胧月客栈斜对门一家粮油铺的台阶，站在高处遥遥望着比赛内场，徐龙雇来的人平握长矛，将胧月围了起来挡住外围水泄不通的人群。

　　“瞧瞧这胧月客栈，半年前还要死不活的，今日却有了如此光景，真真让人羡慕。”

　　裁缝铺老板也不在店里守着，倒跑过来也瞧起热闹来，他此时正倚着粮油铺门框同粮油铺的老板攀谈起来。

　　“谁说不是，可惜我这是粮油铺也没什么能和台阁合作的，不然我也要乘这东风。”

　　“听说今日来的另一家投资商铺宣明斋，从祖上就是制笔的，曾进贡朝廷，得先皇赏识，名声四起，如今却也是要死不活，将全身家当都压在这场绘画大赛上，不知道会不会同胧月一样，恢复昔日辉煌。”

　　“且等着瞧好吧。”

　　蔡娇竖耳听了好一会儿，视线从他们谈话中不由落到胧月客栈的一面墙上，那面墙此前题有多肉联名客栈几字，现下被三条横幅覆盖，横幅上题有绘画大赛字样，及投资商铺的感谢词。

　　她前段时间进的三十颗多肉没两日便卖的精光，此次来是因要出城采买一道连多肉植物也批发齐全，一趟省事。如今免不得重新打算，东市以前只她一家卖多肉的，若是这场比赛的东风刮起来，指不定在东市刮出四五家竞争对手，凭她一辆板车一介散户又如何立足，或许她也该学宣明斋将全身家当压进去？

　　蔡娇攒紧板车推手，一边思量一边朝南边走去，自然也未看见方才戴帷帽的姑娘推拒之后却也隐匿在人群之中。

　　外面如何喧嚣，参赛的人一概充耳不闻，皆沉浸在构思之中，方峻闭眸静坐了约莫有一刻钟，方睁开眼，将二楼长廊的廊檐处悬挂的多肉摘下，换上长幅麻纸，立身作画，点水蘸墨侧锋落笔，寥寥几下，奇石形状已显。

　　作画之人中，不乏有同方峻一般立身作画之，也有坐姿端正枕腕下笔之，更有姿态慵懒随性作画之，可谓百花齐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