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置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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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是凤栖楼为教司坊，据现有证据，已死的尹捕快曾时常去凤栖楼，却未有确切的时间，等衙门人去查时，婉娘百般阻挠，无奈之下，他们只得暗访。
而这厢，绿翠并未盼来为她赎身的少年郎，而是前来查封凤栖楼的衙门捕快，婉娘沉着脸环顾堂中驱散恩客的一群捕快，娇斥：“是哪个衙门不长眼的，竟寻事寻到老娘头上了 ？”
与此同时，院中传来杂沓的脚步声，数人簇拥着一人进来，为首那人穿着绛红色官袍，面上冷若清霜，眼神锐利的环顾众人，婉娘微变了脸色，但极快的镇定下来，一连串娇笑着说：“哎呦呦，原来是卢大人呐。”
“来啊，姑娘们可得给这位爷伺候好了。”
婉娘说着，朝后一招手，瞬息莺莺燕燕围拢住他，卢道舒眼神一凛，冷声开口：“凤栖楼涉嫌知情不报，阻挠京兆衙门侦破“灯笼藏尸案”，婉娘你该当何罪？”
姑娘们被他气势震慑住，不敢上前，婉娘脸色有一瞬的慌乱，张口反驳道：“卢大人，您可不能血口喷人，这风栖楼里的姑娘可是清清白白的底子，这谁人不知，怎会....”
“有没有知情不报，稍后便知。”卢道舒骤然打断她的话，似是再无耐心与她纠缠，循着赤云指的方向疾步来到楼上，推开一间厢房的门。
入目所见，那心心念念的人儿正斜倚在小榻上，一袭天青色对襟锦衫，如同闲散的贵公子般，正姿势慵懒的吃着瓜子，她闻声朝他望来，眸中有讶异，还有些零碎微末的笑意。
一路上的担惊受怕，满喉想斥责的话，在看到她的一刹那，悉数化作恼怒：“阿衡。”
随他进来的还有风栖楼的婉娘，少君和赤云。阿衡见他面上是罕见的怒色，连忙起身应下：“在。”
彼时，屋中清越的琵琶声乍然而至，绿翠隔着帘子，对众人盈盈一拜，才现身出来，她诧异的望向一众人，当瞥见身穿鎏金紫色捕快服的赤云时，惊得杏眸圆睁，“你......”
赤云快一步截住她的话，他抄起近旁桌案上的几幅小像抖开，冷声道：“婉娘，绿翠可是说见过这几名死者的。”
阿衡在旁附和：“小民亦有耳闻。”
绿翠一脸懵懂的看去，这三张小像中的男子，皆身穿翡翠绿锦袍，可却又有不同，这分明是三名男子，而非一人，再观婉娘一脸的怒其不争，她才终于幡然醒悟，忙失声反驳：“不是我，不是......”
事到如今，若再猜不出发生何事，婉娘也不配当偌大的风栖楼当家人，她脸色惨白，霎时浑身冰凉。
“查封凤栖楼。”卢道舒眯眼望着她，沉了声：“婉娘，你还有何话说？”
婉娘抖着唇，颓然跌坐在小榻上。
由于“灯笼藏尸案”已成为人尽皆知的大事，再有官府的人出面肃清，凤栖楼中的恩客不等捕快驱散，皆抱头鼠窜，这其中不乏前来偷腥的官僚得知消息，也顾不得颜面，沿着小道离去，也有的不屑一顾，明目张胆的从前厅出来。
阿衡看着从楼上下来的稀疏恩客，正苦思冥想卢道舒究竟哪根筋不对，头一遭对她发这么大脾气时，便听到身后一声唤：“八爷。”
她闻声望去，从前厅内走出一人，那人身着紫红色锦袍，腰间束着宝锦斜纹腰带，手拿着一柄折扇，唇角含笑的落了座，“没想到这么快，我们又见面了。”
卢道舒坐在前厅，正执手喝着茶汤，闻言，回之一笑：“若雅。”
若雅却是瞥了一眼紧挨着卢道舒的阿衡，只觉面熟，疑惑的开口：“这位是？”
“捕快，刘衡。”不等卢道舒开口，阿衡抢先一步应答。
若雅面上显出恍然大悟，她拿着折扇轻敲了下桌面：“失敬，失敬。”
今日若雅做贵公子打扮，颇有清隽风流之态，略微上扬的语调，更衬得整个人慵懒惬意，此时说着话，如同三月春风拂面，温柔缠.绵。
阿衡忆起赤云所说若雅生平风流韵事，这几日藏在胸腹间的憋闷一下子涌上心头，阿衡冷了声：“不敢当。”她说着，瞥了眼正襟危坐的卢道舒，逃也似的去寻赤云。
卢道舒目送阿衡离去，若雅看在眼里娇笑起来：“八爷，您这位属下有趣的紧。”
卢道舒收回目光，对此不置一词，反问：“若雅，今日怎会在此地？”众所周知，若雅久居方湖，这般明目张胆的出现的妓院，还是头一遭。
若雅面上的笑意减淡了下，用折扇掩了唇，嗓音有些低哑：“泛泛可陈多没意思，有些人总喜欢旁的。”
见卢道舒垂眸默不作声，若雅又娇笑起来，甚至比初见时更为明艳，她起身抻了下衣摆，道：“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卢道舒随之起身：“我送你。”
若雅有一瞬间的诧异，须臾，幽幽笑了起来：“好。”
两人一同出了凤栖楼，直到若雅上了马车，卢道舒道：“往者不可谏，何不从头来过？”
若雅撩帘回望，湛蓝色夜幕下，他面上露出怜悯之色，在星光下，似一块上好的璞玉，映着橘红色宫灯，发出微弱的锋芒，令人不忍亵渎。
若雅敛下脸上神色，低声说了一句什么，便钻入轿中。
等马车隐入夜色中，卢道舒转身往回走，猝不及防的看到不知何时跟来的阿衡，她正面色不定的盯着他，似是有些恼怒，见他望来，冷硬的禀告道：“大人，风栖楼的姑娘们都盘问过了。”
卢道舒面上并无被她撞见的慌乱，阿衡只觉怒气轰的一瞬盈满心间，她掉头就走，冷不丁的手腕被他捉住，只一下，复又被松开，卢道舒收回手，淡声道：“今后，没我命令，不许单独出去。”
阿衡惊愕：“你......”
“如若不从，我将你送回平城。”卢道舒眸色冷凝，骤然打断她的话，先一步甩袖进了风栖楼。
阿衡：“.....”
“平城？什么平城？”阿衡正气恼时，久不见阿衡的赤云寻了出来，就听到这句，他面带疑惑的问她：“阿衡，你要去平城？”
却见她冲卢道舒背影，高声道：“谁说我要回平城？”
话毕，阿衡一头扎进前厅，余留赤云一脸的莫名其妙，这两人为何今晚都怪怪的，他叹了口气，望向天边残月，吃不准到天明也盘问不出什么，遂也跟进去。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置气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