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章25：悲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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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醒来的时候杨西还有点茫然，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哪里。睡在旁边的绿谷出久大概是早就起床了，床上就剩他一个人。
一觉起来后身体还是一如既往地不舒服，但习惯了也就能无视了。他换好衣服后走到桌边，拿起自己几乎全天静音的手机，发现里面显示的有长长一页的未接电话。
他扫了眼，差不多都是赤西建介。
随手往下拨拉了好几下，杨西还看见了之前的一些电话记录，只是那些号码在这个世界是永远也无法回拨的了。
他眼睫微动，收起手机。
今天是休息日，不用上学，所以昨晚他连书包都没带走。眼下也没什么要拿的东西，他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绿谷出久就站在客厅里和母亲说着话，一抬眼看见了他，于是冲他笑，显得很高兴：“ 早上好。”
绿谷引子也笑：“早上好啊杨西君，我正打算让出久去叫你呢。”
“早上好，麻烦了。”杨西注意到饭桌上面已经摆好了早餐，他说，“我先去洗漱。”然后转身去了浴室。
按惯例他一般先刷牙的，不过现在手头没牙刷。绿谷出久把自己的牙刷杯给了他，让他先漱口，说要去帮他买牙刷。
杨西伸手拦住他，张嘴指了指自己的牙：“……我回家刷你会介意么？”
绿谷一边心里惆怅杨西君怎么有点可爱，一边回答：“不介意，你待会儿洗脸用我的毛巾就好——就是这条。”
他指了指自己的毛巾所在地。
杨西把嘴里转了几圈的水吐掉，抬眼看了看：“好。”
绿谷又说：“妈妈说她去超市早上的特价区了，让我们自己吃就好。”
杨西低着头冲洗杯子，笑了下：“哦。”
绿谷垂眸看他手底下的动作，很想再多说两句话。可此时此刻的沉默愈久，他就愈发的感到无所适从。遑论开口。
他悄悄去看镜子里的那个少年，却没想到一下子和对方对上了视线——
杨西：“怎么了？”
神色平静。目光沉静。
“没、没事……”绿谷能感觉到自己的脸“腾”的一下彻底熟了。他无意识地摆着手，来不及解释就匆忙出了浴室。
然后靠在客厅的墙上，缓缓吐出一口气，直到脸上的温度逐渐恢复正常。
*
金木研没想到隔天就再次遇见了杨西。
他在家附近的便利店里买好了可乐和薯片出去，路过一条街的时候，少年从里面踉跄着走了出来。
“……杨、西？”
他慢慢瞪大双眼，几乎是不可置信的、朝对方看过去。
少年的头发已经长的很长了。低垂着头时，刘海都快要挡住了半张脸；带起的阴影将他漂亮的眉眼遮住，露出的嘴唇上还有着伤。校服外套被紧紧攥在手里，拖曳着挨了尘土；皱巴巴灰扑扑的衬衫，错落不齐的扣子，挽起一截露出消瘦脚踝的裤子——这无疑是个如同水仙花似的少年，但似乎就要在盛放前先开败了——
如果——如果谁能够在这个时候拉他一把——
他扑倒在了金木的怀里。
后者一手拎着塑料袋，一手下意识地按在了对方后脑毛茸茸的头发上。
下一秒，袋子“扑通”一声掉落在了地上。
金木慌忙用两手扶住了对方的肩膀，声线紧张：“你怎么了？没事吧？”
少年的下巴磕在他的肩头，闻言轻轻一动，像是某种小动物引起了些微的瘙痒：“……带我走。”
“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
——如果这个时候，谁能够拉他一把，他就一定会从淤泥中挣脱吧……？
他就能从此活在阳光下了吧？
*
等杨西再出现在客厅，绿谷望过去，就瞧见对方指尖滴水，径直走了过来。
少年捋上去的湿漉漉的刘海，有几根落了下来。那张尤有湿意的英俊脸庞并没什么表情，睫毛上尚还沾有水珠——绿谷出久垂下眼，他知道，对方一定没有用他的毛巾。
不过他什么也没有说，从旁边抽纸盒里抽出两张纸巾递给杨西：“杨西君，用这个擦一擦。”
“谢谢。”对方接过随便抹了把脸，然后扔进了垃圾桶里。
将自己的那份早餐解决，久违地在早晨感到了果腹，杨西拒绝了绿谷的陪同之意，而后出了门。
他手机上开了GPS，对着地图走了没几步，赤西建介又来了电话。
杨西接听了。
“你在哪里？昨晚到哪里去了？为什么没有回来？电话为什么也没有接？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电话一通，对方就急急地问道。一连抛出了好几个问题。
“啊……？”杨西低低开口，嗓音有点沙哑，“……你等一等。”
对面果然停住了，半晌道：“……是不是病的又严重了？”
“还好，”杨西说，“……我回来了。”
不等对面再有什么反应，他把电话一举挂断。
走走停停再认下路，到合租屋花了40多分钟。
杨西在玄关换鞋时，赤西建介就站在他面前。
“你……”
这个还算得上年轻的男人似乎终于是忍耐不住了，不顾一切地冲上前抱住他，急切地吻他的眉毛、吻他的眼角、吻他的嘴唇。
杨西近乎是习以为常的冷漠，掐着男人的下巴试探着引导对方接吻，两个人挨得极近，紧紧贴着彼此的身体。
赤西建介表现的却很是激动的模样，微微颤抖着身子，踮起脚尖，闭起眼，完完全全沉迷在了这个吻中——
杨西只觉悲哀。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章25：悲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