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章16：毕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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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床上突然翻身坐起，呼吸急促，视线茫然，一身冷汗。
待几秒回过神来，他有点头疼的揉了揉额角，却根本记不清自己刚才是在做什么梦了。只回忆起一些混乱的颜色……红色，白色，黑色……还有嘈杂不清的说话声。
他慢慢呼出一口气。掀开被子，裸着上身边走边用脚勾上拖鞋，进了浴室冲了个澡，然后赤着脚走了出来，随意地甩了甩湿漉漉的头发就开始套校服。
如今入春才不久，空气里漂浮着一股冬日未完的凉意，还有点冷。他却毫不在意的拿毛巾随便拨拉了下头发就算完事儿了。
时间已经显示不早，他在玄关口匆匆撒上鞋，一手拎起书包一手勾起钥匙出了门。
快上课了。所幸房子离学校不远。
他边跑边单肩挎好包，把自己的外套衣领翻出来，免得又被扣了仪容分。
虽然明天他就要离开这所学校了。而今天是三年级学生的集体送别会，下午在学校礼堂中举行。
等进入班级时上课铃已经打响，老师意外地还没有过来，班级有些吵吵嚷嚷的。也许是因为大家就要互相道别各自展开新的高中生活了，所以空气里除了夹杂着点兴奋，还有一丝即将别离的忧伤。
他的同桌赤司征十郎本来正在看着手里的书，注意到他来了，于是抬起头朝他微微点了下：“早上好，杨西。”
后者把书包挂好，拉开凳子，回应：“早上好。”
少年的头发还是湿的，被主人明显不耐烦的往后捋了过去，一张漂亮英俊非常的脸蛋就完全显露了出来，那嘴唇还是微潮的。校服还是穿的没个正形，不过好歹没有以往看上去那样丝毫没有整理的模样。不知是不是因为洗过澡后没来得及好好烘干打理的潮湿导致的，整个人散发着一股仿似可以嗅到、触摸到的冷意。
这两年里事情发生了很多，杨西反反复复的也变了很多。他不再经常带伤过来学校，倒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帝光杨西”就和他们篮球部的“奇迹的世代”一样的出名了起来。
打人出了名的狠，脸也出了名的帅。
冷淡着眼神睇你时，那眉宇间夹着的淡淡的凶戾的漂亮就格外的撩人心弦，让人惊心动魄。
赤司竟然恍惚想起二年级时杨西苍白的嘴唇，脸颊上贴着的纱布和他犹带着点柔软的视线。那是一种似乎可以轻易摧毁的美丽，脆弱的引人争相采撷。
……而绝不会是现在这个能笑着一脸无所谓的把人头打爆的少年。
赤司征十郎自己也改变了很多。还有很多很多的人：青峰、黄濑、紫原……说到底，没有人会一成不变。
“杨西，”赤司突然开口，他合上了手里的书，看向对方，“…你选择的是哪所高中？”
杨西正在桌子下拆面包，闻言睨了赤司一眼，发出一声嗤笑：“你觉得呢。”
他想到几天前莫名其妙收到的一份入学申请，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在他的储物柜里的，收信方是一所叫“雄英高中”的学校，那天学校正好发放高中志愿，他没打算再接着上学了也就无志愿可填。
杨西从来没听说过还有一所叫“雄英”的高中，心想着是谁开的玩笑，一边很有闲心的在那份申请上煞有介事的最后填上自己的名字，就那样交了上去。
赤司说：“我可以让你跟我一起进入洛山就读。”
洛山高校是京都知名的一流学院，想进去实属不易。而现在这个赤红头发的俊美少年正发出邀请，向他保证他一定可以进去。
杨西看着人沉默了两秒，忽然笑了：“是吗。”
他发现赤司征十郎脸上的轮廓较之之前的青涩显得更加成熟了不少，那眉眼间不容置喙的自信与浮于表面下的狂妄更是直入人心，这人好似活的更像他该活的那样，一个万人臣服、说一不二的帝王。
……还真让人有点不爽。
于是杨西指了指他的左眼，说：“等你什么时候把这边的美瞳摘下来，再说吧。”
他伸出手碰上赤司左眼的时候，对方明显没有料到，愣在了位子上。
“不要以为戴个美瞳就他妈天下无敌老子第一了。”
杨西碰了碰他的睫毛，凑过去轻声说道。
然后收回手，漫不经心的朝他一笑。
……
下午的毕业仪式终是开始了。
在日本有这么一个传说，在毕业仪式上女生给自己心仪的男生送礼，向对方讨要最接近心脏部位的校服第二颗扣子，如果成功了就说明对方也心系于自己，她得到的扣子其实也就是男生的心。
现在这已经几乎成为了日本毕业仪式上的一种风俗习惯，有一些男生或多或少的都能收到来自女孩子的礼物，赤司征十郎收的尤其多。
杨西插着口袋站在那里等着仪式正式结束，期间并没有任何人上前来讨要他的扣子。他也乐得清净，如果不是不被允许，他可能就把手机拿出来打两盘游戏消耗下无聊的时光了。
可能他面前冷冷清清的，和就站在身边却热热闹闹的赤司征十郎面前形成了强烈的对比，瞧上去有点微妙的可怜。一个女生突然从赤司那里移到他的面前，低着头两手捧着个小礼盒小心翼翼递给他：“……给你，杨西学长。”
杨西：“……”
他疑心这是给赤司不成就转送给他的礼物，虽然不是太爽，但他还是收下了，低下头对她说：“……抬头啊。”
似乎没有想到杨西会这样说，女孩子好像被吓到了，头也就低的更深了：“我、我不是故意的……”
“……什么故意不故意的，”杨西说，“我就是看看你长什么样。”
“不、不好看的啦学长……”女生细若蚊蝇的小声说。她心里想到杨西交过的那些女朋友，无一例外都是漂亮可爱的人气女生。又想起自己这张普普通通平平凡凡的脸，她顿时有些羞窘的想要落泪。
“跟好不好看也没关系，”杨西哧的一声笑出来，“……我只是想记住给我送礼物的女孩子。”
“学长……”她却毫无预兆地倏地落了泪，“……一直都想对你说的，我真的很喜欢你。”
杨西愣了一愣。
“我喜欢你，杨西君。”她仍坚持低着头说，闷闷的鼻音传来，“我知道自己长的不漂亮，但我就是想在你走之前，把这份心意告诉你。”
杨西站的地方很偏，大家又都忙着去见自己喜欢的人，和朋友同学老师道别，所以没有很多人注意到他们这边。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擦过她下巴上就要掉下来的眼泪，然后顺势轻轻抬起她的脸，垂下眼看了看：“你很漂亮。”
他说，松手把纸放在了她的手里，语气平静道：“我觉得能鼓起勇气对我告白的你很漂亮，当你在努力追寻自己喜欢的东西，你会非常的耀眼。”
她的脸已经红透了，还在啪嗒啪嗒往下掉泪，呆呆地望着自己的心上人，心脏扑扑通通的乱跳。
杨西叹了口气：“回去吧，谢谢你的礼物。”
……
万事有人打了头阵似乎就好做得多了，等那女孩离开了，陆陆续续又来了几个女生，之后就越变越多，男生所占的份量也不小。
一切都结束后，杨西一颗扣子都没交出去。但校服凌乱了不少，特别是第二颗扣子貌似不小心被试图用力扯了下，要掉不掉的。他隐隐感觉到刚才还有人趁乱中摸了他几把吃了豆腐。
……也就他妈敢趁人多的时候……杨西脸色不太好看的捋了捋衣服。
春天里的毕业季，到此为止了。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章16：毕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