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谭市长》雁春尘

4、震慑精英01

　　哥谭所有人似乎都在讨论一个事情：个人所得税。

　　“听说了吗？市长才上任这么一个月不到就要改税率了，她疯了吗？”韦恩集团的员工们也在讨论，不过他们是在饭厅里，一边享受美食一边讨论的。

　　“什么？这就要涨？！枉我当初还投了她一票！”这是一个普通的员工，他没有特别高的税收，也没有到贫民的地步，却依旧在听见税收改变的新闻时下意识认为新市长背叛了他们的信任。

　　“不不不，听说她是分了四个层次，年薪低于三万的还降了呢！三万到十万的年薪，个人所得税就持平，然后十万到五十万涨了一点点，五十万以上的税增加了不少呢！”这人的话总算让旁边也竖着耳朵在听的同事们安了心，好歹他们的税收没涨，又或者是涨了一点点的部分，反正不是涨很多的那个。

　　几个人不约而同地往自己楼上看了看，虽说韦恩集团待遇很好，可挣得最多的，当然还是老板了？不知道这次之后，布鲁斯·韦恩会不会上更多的税？

　　“哦！真的？！这太好了！真没想到市长一上任就这么维护我们平民百姓啊！”沉默片刻后，便是一阵褒奖，每个人都觉得自己离脱离贫富差距不远了，毕竟挣钱多的人税多了啊，总会减少差距的吧？

　　“不过她这么做不会得罪人吗？”理智的声音还是有的，甚至是有些担忧的。这里是哥谭，一个不满意之后，手段激烈的城市。万一他们的市长就因为这件事情下台了怎么办？难得来一个想真正为哥谭做事的人啊！

　　“大概……不过得罪人又怎么样，我们市长都能放倒小丑了，还怕商人？”有人得意地拍了拍胸脯，以有这样一个市长而骄傲。

　　如果罗宾在场，她或许会很高兴，现在的舆论正在一边倒。

　　作为被这个政策打得措手不及的布鲁斯·韦恩，则是跟着一大帮哥谭精英们，遗留下来的大家族们，在阿格斯俱乐部里开起了对罗宾的声讨大会。

　　是的，布鲁斯·韦恩也是阿格斯俱乐部的一员。事实上，布鲁斯·韦恩几乎是哥谭所有俱乐部的会员，尤其是这个俱乐部还正好在韦恩集团大厦的旁边。这个俱乐部对猫头鹰的迷恋他也是有所耳闻的，不过鉴于在他很小的时候，他就已经追踪过猫头鹰法庭，并确认这个组织完全不存在，而这个俱乐部在那时候就已经对外开放了，所以他只是认为这个俱乐部是猫头鹰法庭的粉丝之类的，或者俱乐部部长是真心喜欢猫头鹰。

　　哥谭的大家族没有一个不知道猫头鹰法庭的，但布鲁斯跟很多人说起这个组织时，他们都对此报以不屑的态度。

　　的确，有谁会臣服在另外一个家族的底下而不想着往上爬？这不符合人性。

　　比如现在这一群，一旦被市长压制住了，就开始讨论如何推翻这一届市长，推举下一个人上位。

　　“我们应该直接买个杀手，我听说死射的准头不错。”穿着精致西装却依旧掩盖不了他粗暴脾气的汉普顿气急败坏地提议。

　　布鲁斯端起杯子，抿了抿眼前的酒，风流地笑笑：“这样对一个女士，不大好吧？”

　　另外一个同样穿着奢侈的定制西装，带着明显是古董领带的华茨，也同样不认同这个毫无技术含量的方法：“汉普顿，你慢点，你这个也太明目张胆了，虽然我不认同克罗恩的话，但有一点她还是对的。我们毕竟需要客人，也许人们会忘记克罗恩的悲剧，可总也是需要一段时间的。既然我们可以不流失客人来解决这个问题，又何必冒这个风险呢？”

　　带着眼镜，跟衣冠禽兽有些相似气息的曼宁翻了个白眼：“所以，乔纳森·华茨，你又有什么好办法？”

　　“就是，你又有什么好办法？！”汉普顿一拍桌子，恶狠狠地瞪着华茨。

　　华茨的嘴角往上勾了勾：“这有什么难的？现在所有人都记得她的原因不就是因为她的履历那么完美么？而且一上来就开始让我们这些收入高的人上税。那我们就给她那履历找点儿黑料，让她在改税收的时候，出点儿丑闻不就好了吗？”

　　布鲁斯皱了皱眉头，刚想说话，没想到一个女声划破了这越发紧张的气氛：“够了！”

　　在座的人，十有八九都是男性，所以这个女声倒是很好认。可惜在认出这个女声之后，随之而来的就是各种批判。

　　“凡娜维尔，你就别插什么嘴了吧？这可不就是你的错吗？是你先支持克罗恩的，这次出了问题，不该是你负责去解决吗？”曼宁推了推眼睛，阴冷的声音将整个房间的注意力都转向了萨曼莎·凡娜维尔。

　　“我还以为你们办这个会议是来讨论哥谭的未来，结果……看看你们自己吧！你们享受着哥谭带来的财富，却从来不想想怎样来回报它，只是上个税，你们就要计划着把刚刚才当选的市长给拉下来。真是太丑陋了！”萨曼莎的质问使得所有人都有些尴尬，毕竟他们多多少少都有这么一个隐秘的想法。哥谭太久没有什么大变化了，就算有那么一个穿着蝙蝠衣到处乱跑的疯子，也无法改变哥谭有史以来的“传承”。

　　哥谭总是被“精英”掌握在手里的，从最开始的五大家族，到现在的十几个家族。市长其实基本是轮流着来，你的人上去了之后是我的人，又或者是□□的人，不管怎么说，这还是极少数，为了哥谭市民被推上去的市长。

　　没有人喜欢改变，也没有人希望这个改变会烧到自己身上。

　　“好了，你们不要再想着推翻罗宾·克罗恩了，否则阿格斯俱乐部不欢迎你们。”萨曼莎锐利的目光扫过所有人，走到门口，把门打开：“现在，从这里出去。如果不想享受阿格斯俱乐部的招待，那就别来了。”

　　“凡娜维尔，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曼宁眯着眼，语气并不是那么好。

　　萨曼莎冷笑了两声：“我当然知道，我做梦都在想着这一天。哥谭是我的家，我决不允许你们再继续破坏下去了。”

　　“记住你的话，凡娜维尔，到时候你要是有什么，别指望我们来帮忙了！”汉普顿跟着曼宁说了这么一句话，率先站起身，离开了这个房间。

　　有了汉普顿的开头，房间里的人倒是也陆陆续续离开了。最后一个离开的人，是布鲁斯。他专门停下来，冲着萨曼莎展开一个魅力十足的笑容：“萨曼莎，我可真佩服你的勇气，不知道你今天晚上有空陪我吃一顿晚饭吗？”

　　萨曼莎挑挑眉，没有答应，也没有彻底拒绝：“真不好意思，布鲁斯，我今天晚上的确是有点事的，不如改天？”

　　布鲁斯绅士而又友好地点了点头：“当然。萨曼莎，无论今后你遇到什么样的困难，你总会有一个叫布鲁斯·韦恩的朋友。”

　　被惊讶的萨曼莎眨了眨眼，脸上的笑容越发柔和起来，调笑地说：“好的布鲁斯，我知道了。玩儿的开心一些，阿格斯俱乐部的确又招来了不少模特。”

　　布鲁斯·韦恩是个花花公子，这是哥谭的共识。也正因为如此，萨曼莎在被邀请的时候，虽然倒是不介意跟哥谭王子来这么一段一夜情，可比起今晚上的正事儿……还是正事儿重要。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之后，萨曼莎一转身，来到了房间的一端，摁下了一个隐秘的按钮。一闪隐藏起来的门被打开，门后走出来了罗宾。

　　罗宾玩味地看着萨曼莎：“你这招还真把什么牛鬼蛇神都招出来了。这就要开始清理哥谭了吗？”

　　萨曼莎的脸色仍然保持着严肃：“一个月的时间已经到了，你选好地方了吗？”

　　“当然，我的朋友。克罗恩的老宅，已经清理好了，我们就去那儿吧。”在半年多以前，她们开始合作时，萨曼莎就已经归还了克罗恩的老宅，那个地方并不是什么特别舒心的地方。凡娜维尔家族把宅子夺过去以后又没有用，作为利爪的老巢又不敢暴露给其他人看，所以年久失修不说，还一股霉臭味。

　　从拿到手里开始，罗宾就开始亲自清理老宅。阴沉沉的压抑气氛让她不禁对自己父亲那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抱怨又增加了些许不满。就这种地方，要不是有利爪，求她去住都不会住了，更别说想要搬回去。

　　可惜……老宅就是老宅，无论她再怎么拒绝，那个充满了秘密的地方也总能给人带来“惊喜”。

　　凡娜维尔家族不清楚关于魔法的事情，所以从来就没有注意过，在地窖里，就是一个祭台。而祭台上其实是有一个隐藏起来的魔法阵，也就是转变利爪的地方。有了这样一个地方，克罗恩家族转换利爪就会容易很多。如果只有克罗恩族人的话，那么转换一个利爪，族人就需要休息一两天，但如果有了祭台，一次最多能转换十个人，并且休息的时间也缩短了很多。

　　只不过……三百个利爪，的确是有些多了。

　　等到罗宾将三百个利爪交给萨曼莎时，她的脸色难看了很多，苍白的样子犹如鬼魂。

　　“行了，我的承诺已经做到了。”罗宾轻飘飘地冲着萨曼莎笑了笑，手轻轻拂过自己有些散乱的金发：“我得好好休息一个晚上，不然明天迟到了可不好。”

　　萨曼莎上下打量了罗宾几眼，心中暗自记下了罗宾现在的状态。她的确以为转换三百个利爪对罗宾的身体会造成更多的影响，没想到她不仅没有想象中的虚弱，还有心情开玩笑。也好，萨曼莎本来就不怎么着急清理利爪的尾巴，有一个市长在腰包里，总比市长在别人腰包里好。

　　“好吧，我的朋友，你好好休息一阵子，不行一定记得请假。”萨曼莎也满意地冲着罗宾笑笑，言语中带着暗示：“反正，哥谭的未来是我们的。”

　　罗宾倚着墙，微笑着偏了偏头：“是，我们的。”

　　可惜，两个人口中的“我们”，大约都不是指的对方和自己而已。

　　当最后一个利爪消失在罗宾的眼前后，罗宾倚靠着墙的身体终于彻底软下来，一点点顺着墙滑落，直到只能跌坐在地上。

　　冷汗从罗宾的两鬓间显露出来，她虚弱地喘息了好几分钟，这才强撑着爬了起来。在不远处找到了早就准备好的水，一点一点地补充起水分。

　　尽管她已经快要到失血过多的临界点，她依旧万分满足。

　　值得。

　　这一切都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