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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 3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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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韩灵的梦境世界后，田冈一郎均照约定放走了蓝雨曦以及他的家人。本以为事情可以就此告一段落，谁料，蓝雨曦母亲的病情却突然恶化，陷入深度昏迷状态。而我也只能当了回义务司机，送他们到了司徒晓夫的诊所。
我一直都不明白蓝雨曦当初为何不肯去医院的缘故，原来他是担心会没有时间照顾母亲，而且他也确实拿不出多余的钱来付医药费。他母亲所得的病，学名十分复杂，按司徒晓夫的话简单来说，就是“孤独症+深度精神分裂+强迫症”。
“意识完全丧失，生理机能开始衰退，简而言之就是，回天乏术。”
司徒晓夫看着病理报告作出结论，蓝雨曦看着病床上逐渐衰弱的憔悴身影，整个人显得异常苍白，连声音都带了一丝颤抖，“没救了么？”
“很遗憾，虽然有些残酷。但事实就是，没有。”司徒晓夫拍了拍蓝雨曦的肩膀，叹了口气，“如果我不是专修脑科和神经科的话，我是不敢那么肯定作出判断的。但她已经是晚期了，前段时间一直靠着药物才能暂时保持她的神志清醒，这两日下来，已经完全处于深度昏迷状态。简而言之，她虽然有意识，但身体机能无法在现实作出任何反应，也就是所谓的植物人。”
“怎么可能？田冈一郎答应给我安排最好的脑科专家！怎么可能？！”
“田冈一郎只是为了牵制你，他的话你也会信？”司徒晓夫又叹了口气，怜悯地看了眼蓝雨曦，随即走向外，对着特护嘱咐了一番话，便转身离开了。
蓝雨曦坐倒在床沿，狠狠握着拳头，看着病入膏肓的母亲，默不作声。
我站在边上，看着他，不知该说些什么。病床上的妇人看上去大约四十岁左右的模样，久病不愈使得她的肤色暗黄，眼圈漆黑。她的嘴唇干裂无色，左右两颊深陷而下，显得十分瘦弱。
“哥……”晖想要上前安慰蓝雨曦，蓝雨曦却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地看着他的母亲，随即轻轻握起那双枯瘦的手，紧紧握住，埋下脸。
“你……请节哀顺变……”话方说出口，又感觉有些不妥，我赶忙改口道：“只要人还活着，就有一线希望，不是么？”
“澄少爷，谢谢你。”蓝雨曦并不看我，语气沉重而干涩，“但请澄少爷先离开这里可以么？我想一个人静一静，陪陪她，说说话。”
陪植物人说话？蓝雨曦脑子是不是也不正常了阿？
“晖，你也出去。”
蓝雨曦开始赶人。我也不想留着，径直向外走去。
拐到走廊内，抬眼便撞见了程子洛。
“嗨~，澄。”子洛抬起手和我打了个招呼，微微一笑，“我没骗你吧，Devil家确实没有电话。”
“嗯。”我想了想，开口问：“蓝雨曦家为什么会那么穷？只是因为他母亲的医药费么？那么，他上次提的要求，就是单纯为了钱？”
子洛轻轻晃了晃手指，“不光是医药费。他母亲曾经向地下钱庄借了大笔的高利贷，普通人家根本不可能还清。”
“借高利贷？他母亲吸毒？还是，嗜赌？”
“不是。是为了做变性手术。”
子洛的语气很平淡，但这个答案却让我大为吃惊。变性手术？！那岂非说，蓝雨曦他母亲本来是男人？！
子洛看着我惊愕的表情，笑了笑，靠在墙边，点了一支烟，吸了两口，问：“想不想听故事？”
“长话短说，我不想浪费时间。”
然后，子洛简明扼要地和我讲了一个故事，是关于蓝雨曦他母亲的故事。她本来是个男人，却因为爱上了一个男人而去做了变性手术。原本，他（她）和那个男人顺利步入爱河，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但最终他变性的事情被人戳穿，那个男人由于家庭和社会的多重压力而和他分手。只是他很歇斯底里地用那男人的精子培养了一个试管婴儿，也就是现在的蓝雨曦。感情失败，巨额负债，再加上生活上的种种压力，他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差，最终得了精神分裂和孤独症。病症一直未曾好转，而是越发严重，在蓝雨曦很小的时候，他就丧失了工作能力。所以，蓝雨曦可以说，是靠着自己的努力才能活到今天。而晖，则是蓝雨曦捡来的孤儿。
“既然如此，蓝雨曦为什么要坚持读贵族学校？那岂非增加自己的负担么？”我不解地看着子洛。
子洛淡淡一笑道：“因为，那是程家开设的贵族学校。”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子洛刻意顿了顿声，对着我眯眼一笑道，“故事里那个男人，就是程氏集团的现任董事长，也就是我亲爱的叔叔，你的父亲，程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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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长椅上，静坐。大约花了两个多小时的时间，来消化方才所听到的话。
子洛说，蓝雨曦母亲当年的爱人，就是我的父亲？
那么就是说，蓝雨曦是我的……哥哥？或者是……弟弟？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为什么会有那么离谱的事情啊？！！！！
“澄，”韩灵走到我面前，我抬眼看了他一眼，又埋下脑袋，歇斯底里地抓了抓已经乱糟糟的发。韩灵蹲下身子看着我，摸了摸我的脸，“怎么了，澄？”
“不知道，心里很乱，很烦。”
“澄，有些事情既然存在，而且无法改变的话，我们只能学会接受。”
“我知道。但，我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做？”
“澄，你想要做些什么呢？”
是啊。我想要做些什么呢？我能做些什么呢？
“我，不知道……”
韩灵抬起我的脸，微微一笑，“傻瓜，我们去帮他吧。”
“怎么帮？人都这样了……”
“就算没有办法治愈他，我们还是能够在他离开人世前，让他圆一个美梦。不是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