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四部曲之入梦、追梦系列》曹雨恬

177、第 177 章

　　堕天很轻易便驯服了那百余名号称对九黎誓死效忠的军士，虽然仍有几个当真是视死如归地最终因此而殒命。但对于这个结果，我已然是十分满意了。

　　处理好这些守备军士之后，我便嘱咐殷瑀下令善待军奴，将军奴改为雇佣工人，改善他们的生活环境，并付于报酬。当然，如果是那些年纪太大或是不愿意继续留在这里的人，也随他们离开此地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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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农族大军攻破贪狼后，便再无建树。”堕天于我说着这两日的战况。我略一点头，道：“七杀背叛之事，定然在贪狼攻破之时，便已传了出去。如今能够守住这两座城池，也已然是不错的了。”

　　堕天看着我，犹疑了片刻，方道：“今日听闻，灵王再度病重，如今这九黎的政事，已然转由翊王代为掌管了。”

　　虽然明知韩灵重伤之事，但此时听堕天说起，心口仍不免一紧。

　　“原本此事我也是不信的。不过后来从九黎巫医口中得知，这灵王倒并非是病了，而是受了极重的伤。故而才会让翊王抓到机会，暂顶了个摄政王的虚名。”

　　我的沉默不语，不知在堕天眼里被误读成了什么意思，那双暗红色的眸光中随之滑过一抹探询的意味。但我此刻心绪之乱，实在无心去多听多想些什么。见我不愿就此事发表意见，堕天也不再多问些什么，而是直接跳过了这个话题，转而说起了他对黑域形势的几分担忧。

　　“黑域虽然位于地下，地势特殊。但毕竟，灵王旗下异人众多。难保不会有人凭借特殊能力进入黑域。故而，我建议，你可以考虑把黑域内的魔兽基地，转移到其他空间去。”

　　“不必了。”为了避免堕天看出我的心绪不宁，我此刻的语气不免有些生硬，“这几日，我便会带领黑域魔兽军团，直接从九黎内部破入，直取廉贞！”

　　堕天的目光略一迟疑，继而目光古怪地看了我一眼，却并未再多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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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域是一个很神奇的地方。分明位于地下，却分别用日月光石装点着每一层的建筑。更为奇妙的是，如同在地面上一样，日月光石分别会在不同时刻闪耀着不同的光亮。故而，到了入夜时分，黑域内被银白色的光芒所笼罩，仿佛沐浴着那清冷的月光。

　　堕天与我说了些神农族与九黎的战局，又简单地说了下有关轩辕族内的事务，我嘱咐他前往贪狼，告知伊奢石年我已拿下黑域的消息，并在三日后在我带领黑域魔兽军团攻取廉贞之时，由神农族大军配合牵制九黎的主力。

　　堕天原本是想直接赶去贪狼的，但可惜的是，咫尺杖的力量一日之内只能动用一次。于是，我便让他今日安心呆在黑域便可。待到堕天离去，习惯性地回到隐秘空间抱着白泽说了会儿话，看着白泽在怀中入梦后，便是带着谛临回到了寝殿之中。

　　谛临此刻倒是兴奋的紧，许是白天睡多了，此刻精力充沛异常，一会儿从床上爬到地上，一会儿又爬上床来，拿起枕头乱咬乱啃，随即又无趣地丢到一边，扑到另一边去咬其他物件。谛临正是长牙的时候，特别喜欢乱咬东西。我也随他去闹，躺倒在边上，静静地看着周围的一切。

　　天禄已死，七杀已降，黑域入手，又有四凶伺机而动，加之伏羲氏族与神农族的助力，拿下九黎不过只是个时间问题。攻占九黎之后，便是神农的归并，还有巫族。到那时，天下一统，以各族的鲜血祭天，引动仙界之门，只需女娲一句话，我便又是千年前那万人景仰的人皇了。

　　茫茫然地看着头顶上那黑亮的大理石，以及其上镶嵌着的银白色月光石。千年前，千年后。姬轩辕，程子澄。一切的一切，似乎突然变得虚幻起来。仿佛此刻，只不过是在梦中而已。

　　确实。很多时候。一些事，一些人。宁可只发生和存在于梦中。譬如此刻，我多么希望白泽的死只是一场噩梦，只需梦醒的时候，他便会笑着扑到我怀中。然而，我却清晰地知道，那并非只是一场梦。

　　现实虽然残忍，虽然令人心痛。但毕竟只有现实，才是生命的真谛。

　　梦境虽美，但毕竟是假的。如若混淆了真实和虚幻，那不过只是自欺欺人罢了。

　　…………

　　深吸了一口气，才发现谛临已然趴在一旁睡着了，整个身子横在整张床的中间，一条腿毫不客气地搁在我肚子上。苦笑着摇头将这小家伙抱起，将他的小脑袋放到枕头上，替他盖好了被子，静静地看着这个宝贝儿子。

　　谛临的容貌越发酷似白泽了。

　　伸手轻柔地抚摸过他的额头，心情却再度沉重了起来。已经过去了数月，泽生却依然是音讯全无。相对于谛临，我是更宝贝泽生多一些吧。毕竟，泽生比谛临要乖巧的多。也要更像我一些。然而，纵使我动用了轩辕部族和伏羲氏族的力量对大陆进行了地毯式地搜索，却依旧没有泽生的任何消息传回。这实在是让我为之心焦，却又全无办法。

　　“希望，能尽快找到吧……”心底暗暗祈祷着，正待闭目浅眠片刻，门却又在此时被推开了。

　　警觉地起身，转眼看去，却是堕天。

　　我不禁微微皱了眉，奇怪地看着堕天走到我身边。

　　“半夜三更的，你不睡，难道是认床睡不着么？”我半说笑着掩饰了此刻心下的几分不快。

　　堕天也不说话，而是倒头直接躺倒在了我身侧，微微闭了眼。看他的架势，倒像是打算直接睡在这儿了。

　　这情况让我越发感到疑惑和警惕了起来。我可从未忘记巫族那怪异而残忍的族规。

　　“堕天，起来。”我直接一把将他拉了起来，他没好气地瞪了我一眼，却未因此发作，只是随意地卸开了我的手臂，再度往后一躺，淡淡道：“我睡不着，找你说会儿话。”

　　我愣了片刻，也不好强行赶人，也只能随他躺着。干坐在一边，却也不知道该开口说些什么。

　　“你说，对一个人而言，什么才是最重要的？”堕天突然开口问道。

　　汗。这家伙难道今天吃错药了么？怎么突然开始和我讨论这种人生观价值观了？

　　用极其怪异的目光看向躺在身侧的堕天。他却依旧闭着双眼，神色间一派泰然自若。

　　“对大多数人而言，最重要的是什么，我不清楚。但若是对我而言的话，最重要的，应该是感情吧……”想了想，如实作答。

　　堕天闻言，沉默了片刻，方又开口道：“感情，真的比什么都要重要么？”

　　“对我而言，是这样的。”我的语气坚定十分。也许对于很多人而言，没有什么比自身的生命更为重要。但白泽却教会了我，其实爱一个人，是可以胜过爱自己的，甚至于舍弃生命。

　　“是么？”堕天微微睁开了眼，却未看我。他的目光飘忽不定，仿佛正在思考什么极为困难的问题一般，柳眉微蹙。“那如果，爱一个人，却得不到对方的爱，又该如何呢？这般的感情，也一样重要么？”

　　这一次，轮到我沉默了。堕天的这个问题，我无法作答。

　　见我良久不语，堕天忽地轻笑了一声，继而猛然坐起了身子，在我怔神的片刻之间，突觉得唇口滑过一阵异样的火热。但再待我转眼看去时，堕天却已然是推门离去了。

　　摸了摸唇口。自然明白是被堕天这家伙偷袭了，不禁脸色一黑。

　　“FUCK!这个家伙！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