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四部曲之入梦、追梦系列》曹雨恬

130、第 130 章

　　春姬愤然离去。我淡淡地看着他消失在眼前。

　　我其实很想杀了他。但我更希望他将我的话带回给韩灵。

　　我要让韩灵明白，我并不是他手中的棋子，而是和他下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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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到我们三人和野王照面时，已近深夜。我们并未选择匆匆逃离，而是按兵不动。一是为了扰乱敌人的视线，二是为了谛听。

　　他的伤虽然只是皮肉，但对他现在的身体而言，却是重负。

　　“气血略虚，他在房屋倒塌时强行动用灵力护住灵胚，伤了内腑。所幸，并不严重。”

　　堕天的话让我略略松了口气，心情却越发沈重起来。

　　“方才，在渔村时，我突然无法动用灵力。”我看著谛听那依然苍白的脸颊，用指尖轻轻抚平那蹙起的眉头，眯了眯眼。

　　“看来，在我们到达之前，就已经被人算计。”

　　堕天的神色异常平静，他定定地看了我良久，才道：“灵王的心思，谁也猜不到。或许，是故意放你离开，或许，只是试探。”

　　沈默，良久的沈默。夜风吹过耳际，仿佛在轻轻叹息。

　　“他的心思，永远只为了他自己。”

　　我冷冷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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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私从来都没有错。因为人本就是自私的。

　　我不会去责怪韩灵的自私，但若他的自私伤害到我想要保护的人，那就无法原谅了。

　　虽然，我也同样自私著。

　　并且，贪婪著。

　　…………
　　………

　　我紧紧握著谛听的手，听著他并不清醒的说辞，安抚地拍著他的手背。

　　我很清楚韩灵的心思。他虽然表面答应了我那个匪夷所思的赌约，却不会轻易放我离开。更不可能放过谛听。

　　我早该清楚他的个性。凡是他想要得到的，就会不惜一切代价去得到。

　　对於九黎盛世的实现是如此，对於我，亦是如此。

　　或许，当初他选择离开，并非只是因为他没有信心抓住我的心，而只是为他自己找一个看似合理的借口，让他觉得，是我放弃了他，然後便可以带著受伤的背影选择离开，选择放弃我来到这里，最终完成他梦寐以求的九黎盛世。

　　或许……他并没有想象中那麽爱我。

　　想到此，突然失落。握起谛听的手，埋下脸，哽咽著吞下口里的酸涩。

　　我是个太过自信而自负的人，也因为此，并不会轻易去选择相信。

　　但这一次，我想我是真的陷进去了。

　　很爱，很爱那个人。

　　甚至，胜过了爱自己。

　　所以，会感到害怕。

　　害怕或许对於他而言，我并没有想象中那麽重要。

　　所以继续任性著，继续我行我素著。

　　却依然，没有自信。

　　…………
　　………

　　窗突然被风吹开了，我转眼看去，一个熟悉的人影在窗外一闪而过。

　　如果我没看错，那个身影，应该是……韩灵？！

　　我心口一滞。

　　却还是放开了手，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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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纱薄绡般的月色，笼罩著整个小渔村。灰蓝的天色，融於灰蓝的海面。

　　跑到浅滩时，那个人影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看我。

　　浅蓝色的薄纱料子包裹著那挺拔而欣长的身躯，月色仿佛可以透过他的身躯照耀到海滩上。

　　“近来族里有些事，我暂时无法离开王城。”他的声音略带嘶哑，听上去显得整个人很疲累。

　　“我知道你离开了七杀，很担心。”他满眼的哀伤迷离，凝神看著我。

　　很明显，韩灵并没有来这里。这只是他的幻影。

　　他走到我身侧，浅蓝色的光影随之落在我的脸颊上。

　　“澄，我不会伤害你。今天的事，不是我的安排。相信我。”

　　那嘶哑而深沈的话语索绕在耳侧，我不知该如何回答他，也不知是否该相信他的话。沈默著，沈默著，沈默著看著他满怀歉意的目光。突然，不知所措。

　　“你……还好吧？”良久，我开口说了话，却莫名感到局促。

　　“孤很好，只是有点累。”韩灵试图用双手来抱我，却只有那淡蓝色的光斑落在身上，携带著清冷的月色。

　　“我们能不能忘了那个赌约？”韩灵轻声问著，“你留在孤身边，让孤来保护你，还有……谛听和你的孩子。”

　　我整个人不禁一颤。

　　原来，他都知道。

　　知道，却选择原谅和接受。

　　“孤能猜到你的想法。但有些事，孤却无法做到。”韩灵轻轻叹了口气，道：“在孤没有完成九黎盛世大业之前，孤无法做到。但在那之前，孤希望你可以收敛你的傲气，为了孤，只为了孤一人，留在孤的身侧。不好麽？”

　　看著韩灵的目光，那迷离的，略带哀求的目光，我犹豫了。

　　或许，韩灵并没有那麽自私。真正自私的人，是我。

　　不甘心只是成为他的一个王妃，笼罩在他的光环之下。

　　不甘心只是受到他的保护，而不是让我去保护他。

　　不甘心……不甘心，但这不甘心，却不过是我的自尊心作祟，我的自私作祟。

　　或许，或许放弃我的那份不必要的骄傲和自私，选择像个小女人一样的留在他身侧，每天看著他，陪伴著他，因他的荣耀而荣耀，因他的喜悦而喜悦，未尝不是件轻松而美好的事。

　　“澄，你的身份，让你只能选择和我敌对。但你一旦离开了我的保护，便会成为众矢之的。我不可能来帮你，这是我身为九黎之王的立场。但我也不能看著你受伤，因为我爱你。”

　　韩灵的话语如同一股热流般席卷过我的全身。

　　“难懂你真的不能放弃你的傲气，选择留在孤的身边麽？”

　　我看著韩灵，心情矛盾著，犹豫著，并幸福著。

　　正待开口说出我的答案之际，身後却传来“轰”地一声巨响。转眼，暗紫色的光辉，刹那间照亮了半边天际。

　　整个渔村笼罩在一片紫色雷电之中，地面砰然碎裂，黑紫色的雷电交织著，如同堕入炼狱深渊。

　　我愕然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心口一沈，一凉。狠狠地捏紧了拳头。

　　心中的那份幸福感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愤怒。

　　“这，就是你所说的会好好保护他的方式麽？！”

　　我侧过脸，狠狠咬著牙，愤怒地看向韩灵，他一脸错愕地看著我，张了张嘴。

　　“滚！”

　　我无法抑制地低吼著。挥手间，便击碎了那半空中扭曲的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