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5-欧尔麦特:再度相遇 ...
-
……
回到国中时代的绿谷出久在学校生活不尽如意。
但因他心态异常良好，自我感觉爆棚，倒也觉得折寺中学生们对他采取的幼稚针对和孤立都别有一番乐趣。只是咔酱不肯再理他了，平素里连说话都少了很多。绿谷想不明白为什么，在没有淤泥事件发生的崭新的延展时间线上，或许是他的主动吓到咔酱了？又或者是咔酱终于良心发现，恍悟他们之间情谊的可贵了？绿谷被自己想法逗笑。
坐在前排的爆豪胜己正伏案写着题，他没将自己一双腿规规矩矩地塞在课桌下，而是霸道的伸展在过道，鞋尖甚至踢到了斜前方女生的椅脚。但女生也不介意，反而耳壳红红的。做题间歇会神游的用余光偷偷看表情冷淡而漫不经心，帅气脸上总挂着睥睨神采，不屑敬重一切的爆豪胜己。虽然脾气像在臭水沟煮过的烂狗屎，也一如既往的受欢迎啊，咔酱。
绿谷支着脸，在脑袋里回忆了一边物理公式，低头将心算得出的答案写在平铺桌面的练习题上，心里却是咕噜噜的想了很多有的没的。诚如欧尔麦特曾说的，他是「无意识」世界的王子殿下。自言自语的碎碎念毛病虽然已经表面改掉多年，实际上也只是尽数转为无声无息的腹诽。倘若班里有[读心术]个性的学生，定然会被绿谷出久脑袋里的废话烦到要暴起杀人。
幸而这个性稀有，班里甚至整个学校都没有。
无意识王子殿下做完习题后将课本又拿出来温习，熬到下课的时候才停止「空气坐姿」，屁股终于挨到了美好的椅面，整个人得以舒展了。学业和体能要同时兼顾，二者还要达到最高水准并非易事，绿谷出久眼底有浓重黑眼圈，憔悴清晰写在脸上。但他那双沁绿的瞳总是神采奕奕又饱含热情温柔，交谈时常会坦率盯着对方双眼，措辞不卑不吭，面容微笑可亲——使人总忽视他显而易见的疲倦和不适，所有注意都皆被那双漂亮的眼睛吸引了。
这就是成年人的狡猾了。
班里碍于爆豪胜己的缘故，绿谷出久国中一直过着被咔酱针锋相对，而孤立无援，没有朋友的凄苦生活。虽然说出来很心酸，但实际上，绿谷出久平心而论，他那时大概也鲜少将国中同学们视为「总有一日会是与自己同一国度」的存在。回到十五岁，绿谷不认识班上绝大部分的学生，即便有几个模糊还算脸熟的也只是知道姓氏。
想想在雄英高中A班时，全员皆为挚友的那种健康积极温情的关系。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绿谷说不上来到底是他的漠然造就了他国中的处境，还是同班学生们的冷漠推助如此。
绿谷出久低头垂眸，轻轻笑了一下。
即便如今他已经看透事物本质，心知肚明这绝非一方过错，可回到过去的绿谷出久也没有多余精力去改变，更没有心情。于他来说，过去最重要的事情并非自身，而是欧尔麦特，是世界和平。大善大义，忘己救生。二十五岁的绿谷出久身体力行的做到了这一点。是以绿谷也无意去提早修复同爆豪胜己的关系，即便他心知肚明此时爆豪胜己对自己的态度和认知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他会恶趣味的用言语戏弄爆豪胜己，却不肯付出丝毫真心实意。
诸如是，大善最是无情。
绿谷出久只想着如何能将他曾目睹的一切悲伤与苦痛弥补抹平。例如——改写Sir. Nighteye在英雄活动中失去性命的悲伤；抹消欧尔麦特时代排名NO.4的职业英雄潮爆牛王和布偶猫被All FOR ONE夺走个性的痛苦；不想让Eri再遭受更多不人道的实验；不想束手无策的看着通形百万前辈因失去个性而退学；还有被英雄杀手斯坦因毁掉职业英雄生涯的饭田哥哥，英格妮姆……还有，还有欧尔麦特。
绿谷出久维持着笑容目送班里同学们离开教室，尽管没人会对他打招呼。回到过去并不幸运也不愉快，绿谷无法忍受噩梦重演，他却各种无能为力的现实。他想要用最少的时间，去做最多的事情，那么他总得牺牲些自己——那些欧尔麦特在他身边时总不允许他牺牲的，总会用那副已经骨瘦如柴的身体呵护住的。绿谷出久总是听人生偶像和恩师话的乖孩子。可他已经得到过一次疼爱，已经被保护着走过这条路了，所以这一次。
这一次换他来保护大家，即便要牺牲他自己。
……
绿谷出久没想到会这么早和欧尔麦特再度相遇。
就在他大汗淋漓的在傍晚，同海滨公园的大型垃圾较劲的时候。绿谷出久那个时候正将他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压扁的冰箱搬运到一辆板车上，和他从家里起来的淑女车后座相连。贫穷如绿谷出久，他之前洋洋洒洒列的清单因金钱成本太高而不具任何适用性，最后只得看动脑筋想了这么一个法子，虽然效率很低，但最起码进展确确实实的是向前的。
水滴石穿，铁杵磨针。
绿谷出久告诫自己一定不能急躁，每步都要走的稳稳妥妥。虽然面上云淡风轻，吃苦耐劳，但脑袋里冒出最多的念头是一些：卧槽为什么不让我回到三岁！混蛋！不相信压不扁这块铁！爆发吧我的小宇宙……这样中二到没脸看的东西。不过他一声不吭，也没人想得到他内心里给自己加了多少戏份，反倒只会敬佩少年的气魄和努力，最起码欧尔麦特就是如此认为的。
绿谷出久知道自己总会在海滨公园这里遇到欧尔麦特，毕竟最初也是欧尔麦特带他来到这里，说着：『现在大部分职业英雄都只顾着利益名声和曝光度而忘记了英雄的本职工作是为人民服务，绝不能因为老土或者微不足道就忽略了这万分重要的出发点』。
绿谷出久从那个时候就知道，无论有没有他这个学生，需不需要锻炼他，来到雄英高中任教的欧尔麦特发现此处之后总会着手处理这片垃圾堆的。他一直非常有小心机的在这里等着，一边锻炼体能一边等待欧尔麦特发现他。这是绿谷出久所能想到的最顺理成章而不突兀的，同欧尔麦特相接触的方式了，虽然这样算计恩师和偶像让他觉得自己太糟糕了。
但没有办法，绿谷出久并不想放弃成为欧尔麦特的亲传弟子，把这资格让给通形百万前辈。欧尔麦特本就是要来这里寻找ONE FOR All继承人的，绿谷依仗着曾经的记忆而努力并不可耻。他之前因为英雄的原则，放弃按照曾经的方式得到欧尔麦特的青眼相待，那么之后改写的人生就要更加努力才行。在欧尔麦特还没有决定谁是继承人前，绿谷当然要争取一番！
好在，欧尔麦特真的如他所想，来这里了。
“Hey!少年你在这里处理垃圾？”
白色短袖军绿色长裤的欧尔麦特，或者说金发灿灿，高挑却极度消瘦的男人朝他走来，漫声中藏着些赞许。绿谷听到熟悉的恩师声音紧张了一下，很快整理好了情绪，抬手抹掉鼻尖的汗珠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他正用纤绳拖着一辆废弃轿车，气吁稍紊，话不成句。
多说多错，绿谷干脆闭嘴不语，只是望着金发男人眨了眨汗水浸湿眼睫的沁绿瞳眸，弯了弯眼睛，唇边翘起。他小时候就是这样，在陌生人前羞怯，只抿一个小小弧度的笑。再加上他又确实不知道该说什么，想说的话太多了，叽里呱啦能说个几天几夜。
初次见面的时候也是如此，只顾着掉眼泪了，什么都没说出口。绿谷出久怕自己憋不住，会拽着欧尔麦特，仰着脸对即便他二十五岁身高也没超过的金发最强英雄说：说自己有好好努力，已经成为社会公认的新一代和平象征；说自己终于站到了他曾经所处的位置，成为了实力最强和人气最高的N0.1职业英雄，到处都是英雄Deku(人偶)的周边，就和他当时一模一样；说自己真的很感激他所教导的一切；说自己真的、真的真的很想他……
可他什么都不能说，绿谷出久还没想好要怎样告知欧尔麦特自己是从过去回来的。绿谷也没想明白，他回到了过去，那么过去的绿谷出久又去了哪里？令人苦恼纠结、想不明白的事情太多了，绿谷并不想让被旧疾沉疴拖累的欧尔麦特操这些闲心，使他烦恼额外多的事情。
所以他要笑着，向欧尔麦特传达自己一切很好的讯息就足够了。
那年，与世长辞前，欧尔麦特声音虚弱地对他说『对不起』，湛蓝如海的眼睛里溢出的温柔愧疚淹没他，窒息他。那是绿谷最后一次在欧尔麦特面前掉眼泪，只能一个劲的摇头。
那时的他想说的话也如现在一样得多，却说不出口。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05-欧尔麦特:再度相遇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