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可怜[快穿]》顾咕咕咕

43、十八线小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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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了给小表弟补习与演技课开小灶的事，两人关系一下亲近了很多，在之后的节目录制中，两人合力做了香喷喷的炒饭，江岐负责在旁边洗菜，杜一川大厨负责将放了青豆肉丝鸡蛋的炒饭炒得颗粒分明、金黄喷香，显得很有默契。

　　饭后，杜一川把自己学生时代曾使用过的演技理论书找出来，和江岐一起窝在沙发上钻研，他的声音舒缓低沉，像唱诗一般，江岐坐在杜一川的旁边，静静听他读书，遇到疑问就举起手，主动发问。

　　“一川哥是体验派演员还是技巧派演员呢？”江岐想起了之前在甜品店里看过的杜一川的电影，一颦一笑皆是人生。

　　“体验和技巧说不上谁比谁更高明，就像我去表演的时候是信任剧本创造的这个世界，我以人物的逻辑解释他的一举一动，真实地陷入每一次情绪波动，可一旦导演喊了卡，我将回到现实，并不迷陷。技巧让我更能熟悉地调动情绪，体验又可以赋予表演以真实动人，如果你想做一个好演员，两种方式都是各有荆棘的长途，须得漫漫跋涉。”杜一川摸了摸江岐的脑袋。“江小岐，做一名好演员需要下功夫，写人物小传，与角色心灵对话，有很多细节需要注重。不过……我可能是太自私了，内心里并不希望你太过沉迷于体验派，怕你最终迷失自己。”

　　江岐肃着脸。“一川哥，如果对现实有很深的牵挂，那么无论多么美的梦境都无法长长久久拘泥一个人。”

　　杜一川怔了怔，笑道。“对啊，我之前有次饰演一名抑郁症的病人，觉得我报世界以歌，世界却独赐我孤独，眼底看到的建筑、人物都是黑白的，从天上漫下来的黑白色块快要将我吞噬，那时候导演都很担心我的状态，我一个人吃饭、走路、发呆，不愿意和经纪人待在一起，也没什么朋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

　　“你……”江岐眉头一皱，不免有些担心地端详着杜一川的脸，似乎在观察对方面皮后隐藏的阴郁。

　　杜一川笑了笑，“现在已经好了，你见过这么有活力的抑郁症患者吗？……原本我也以为我马失前蹄，就这样结束在那个角色身上了，可是有一天，经纪人旅游回来意外给我带了一枚海螺，放在耳边的时候好像能听到一阵一阵海浪声，它好像在说，我一直在等一个人，无论多么痛苦，在没等到那个人之前，我都不该迷失自己，他还在等我找他……不过等我想听到我究竟在找谁的时候，又无功而返，我翻遍了我的记忆也找不出我想等的人，况且我又没有出过车祸，也不存在失忆，所以……也许这只是我身体自己的保护机制，强行激起我活下来获取生机的意念吧，毕竟演了那么多角色，将真实与虚幻混淆了也不奇怪。”

　　江岐瞳孔一缩，下意识想说什么，却强行扯开了话题，不敢多想，他感叹了一句。“是啊，活着真好。”

　　杜一川似乎没把那些经历和话放在心上，又开始给江岐读下一段，但江岐却有些魂不守舍。

　　江岐：【系统，一组自然消亡的数据串有可能重组出现吗？】

　　系统：执行者，你是怀疑杜一川？哈哈怎么可能啊，他只是世界原住民，充其量算是世界天眷之子，气运不输主角，而且我偷偷看了，他脑海里没有智能系统，也没有任何金手指痕迹。执行者，你别想那么多啦，早点完成任务离开这里才是……别又像上次那样公费恋爱、滞留世界，弄得整个人精神低落……

　　江岐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飘忽的目光显得心事重重，而杜一川则误以为他陷入了思考，念得更起劲了。

　　制作人微笑地看着镜头里越来越和谐的两人，只感觉收视率又在蹭蹭蹭往上涨，整个节目组连轴转地剪辑新一期的视频，制作人不断地思虑新的剧情，杜一川和江岐两人总能相处得比他的台本还精彩，一集一集投放，一步步在观众间激起水花。

　　连着好几天，杜一川都在节目中忙里偷闲地特训江岐，节目录制结束后就带着江岐去见了那位立志在奥数比赛中力压群雄的小表弟，小表弟杜云晨是个小学五年级的小豆丁，眉眼和杜一川有点相似，是个十足的颜控，一看见江岐就死死抱住对方大腿，另一条大腿则被杜一川的爱犬金毛占据。

　　杜一川有些幸灾乐祸，介绍道。“这是我的表弟云晨，这是你之前偷看我的直播挑中的小哥哥江老师。”

　　杜云晨鼓着脸，“小江哥哥！——我是之前在直播里向你提问的id‘杜一川是个大傻比’，有你来帮我辅导，我一定能一骑绝尘！咻——”

　　说着，杜云晨绕着江岐转了个圈圈，像颗活跃的小炮弹。

　　江岐揉了揉杜云晨的脑袋，小孩子的头发软软的，因为剃了平头有点刺刺的手感。“你好啊云晨弟弟，给你带了见面礼物噢。”

　　“啊！是高达模型吗！——还是飞机模型！我最近喜欢轮船……要是吃的话，糖果我也很喜欢的，只要是小江哥哥带的，都喜欢！我可听话啦！”

　　杜云晨的笑容在江岐拿出一堆奥数辅导资料后渐渐消失。

　　“大骗纸，小江哥哥和一川大傻比是一起的，都是大骗纸！——”

　　杜一川一把将生无可恋的杜云晨提起来。“你小江老师给你来补习，你还哼唧什么啊？不是说的要超过你们班学习委员，要成功竞选数学委员吗？说好的雄心壮志呢？”

　　杜云晨：“……我要高达，不要高分了，嘤嘤嘤。”

　　不管杜云晨怎么闹，他还是和江岐一起过上了奥数特训的七天，江岐性格温和，人又耐心，很快重新博得了杜云晨的好感，杜一川则在一旁悄悄看着两人，笑容满满，有时候把金毛带过去让累了的一大一小撸狗，爽飞天。

　　但是节目总有录完的一天，特训也不可能无休止的进行下去，两人之间明明有了暧昧和机会，但那层薄膜，杜一川不敢去戳破，他隐约感觉到江岐似乎总在那层隔膜旁徘徊，犹豫又沉默。最后一期《与影帝恋爱时》，杜一川特地去了一家精品店，给江岐挑了一个临别礼物，是一只形状别致的海螺，杜一川将海螺贴合在江岐的耳边，仿佛有浪潮声传来，杜一川隔着海螺在空鸣声中说。

　　“我以后还可以联系你吗？”杜一川的声音很小，几乎掩埋在海螺声里。“我是个胆小鬼，明明觉得自己身经百战，在你面前，我还是胆怯的，不想说些让你为难的话，也不想让你退缩。”

　　他的声音有些缥缈，又有一点怅然与哀愁。“如果说几年前，我觉得海浪声里告诉我，无论多么痛苦，记得我在等一个人，那么，我希望那个人会是你。”

　　江岐脑子里纷繁杂乱，他思虑了一会儿，一只手捂着海螺，身体却踮起脚尖，吻了吻杜一川的下巴。

　　杜一川一怔，他下意识碰了碰下巴，这是节目所有期数里，唯一一个突破界限的，以江岐为主导的回应之吻。

　　江岐倏地退后一步，也没说好，只说了一句。
　　“谢谢。”

　　杜一川闭上眼睛，故作轻松地笑。“我跟你说，我这个人不到黄河心不死的，给你发表情包你可不要当看不到啊……而且，你不要给我发好人卡，我不想做男二，不想做好人……”

　　江岐也笑起来，可两人眼底都存在着隐隐的忧虑。

　　“拜托挡一下我，我不想在高清摄像机面前哭了，这样看起来很蠢。”杜一川地下身子环抱住江岐。“也请不要对我说谢谢。”

　　“我喜欢你，真的……很喜欢你。”

　　不是什么心血来潮，也不是被综艺剧情迷惑，是像刻进基因和记忆里，经历了时光的锤击与考验，一句单纯的喜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