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杀手遇上喰种[综]》袋之

3、【Life-Ordinary】

　　【LIFE-生命】
　　活下来了。

　　金木研没有想到自己竟然真的从那场噩梦中活了下来。

　　[运气不错。]

　　脑海中的男人是这么轻巧回答他的，语气中依旧是一种无动于衷的漠然，就好像金木研的生命对他而言，的确是无关紧要的东西。

　　但是金木研却没有因此感到生气，反而还愧疚自己当初没有听进去泡泡老师的警告。

　　任谁也不会想到，想到掉落的钢筋竟然正好击中了神代利世。据说送入医院之后神代利世已经当场死亡，金木研生命垂危。但因为神代利世与金木研的血型和器官一样，而将她的器官移植到了金木的体内，这才得以挽救了他的性命。

　　但是金木研并没有觉得自己的运气不错。

　　虽然是活了下来，但是他知道神代利世是喰种，这也就代表着他的身体里存在着喰种的器官。
　　这样的认知，让他感到可怕，特别是当他意识到食物的味道很恶心之后。

　　只是一口而已，难以言喻的味道，就想让他呕吐。
　　完全无法下咽，但即便如此，他也未曾感觉到腹中的饥饿感。

　　“泡泡老师，我会变成……喰种吗？”金木研不可能感觉不到自己的变化，这种变化让他感到心惊胆战。他开始惊恐自己是否会异变成为，吃人的怪物。

　　然而金木研不能也不敢告诉任何人，只有脑海中和他共存的男人，知晓他的这个秘密。金木研甚至迫切地想要从这个人的口中，听到他可以用肯定的语气告诉他——

　　不会的，他是人类！他是绝对不可能变成那种咀嚼人肉的怪物！

　　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喰种具有特殊的酵素，除了人以外无法摄取营养。而且喰种的舌头构造与人类不一样，对普通的事物会难以下咽，人类食物的味道对于他们来说恶心极腥。]

　　然而男人却用冷漠的声音如此回答他。

　　冰冷地提醒着他，他已经正在异变成喰种的末日般的事实。

　　【MIRROR-镜子】
　　金木研的身体都在发颤，瞳孔因为恐惧而缩紧。

　　他跑向冰箱里，将冰箱里的食物都翻出来一个个塞入口中咀嚼着，然后恶心地吐出来。

　　金木研已经完全尝不出了他曾经感受到过的食物的味道，食物入口只有难以忍受的恶心，像是在肮脏淤泥中浸泡已久的食物硬是让味蕾感受着那腐烂腥恶的气味。

　　黑发少年痛苦地跪在地上极力干呕着，似是想要从自己的内脏中吐出些东西来，然而这些天他都根本没有进食过。他感觉到干呕的喉咙口火辣辣得疼，干涩至极，那用力的咳嗽让他的躯体内脏肺腑都感到了拉扯的痛感。

　　[镜子。]

　　听到男人的话，金木研发颤的身体下意识地硬是从地上站了起来，僵硬地转身看向了镜子。
　　镜子中出院不久的黑发少年面容惨白，身形消瘦，他青涩的脸上尽然是恐惧的神色。而令他更加感到惊恐和绝望的是——他左眼的瞳仁的颜色变了。

　　少年左眼的瞳仁变成了猩红色，而眼白浸染了恐怖的乌黑之色。

　　“不会的，不可能的！”

　　金木研恐惧地大喊着，抗拒着镜中映射出来的自己。

　　“到底我变成了什么啊！”

　　金木研伸出手一拳便将镜子打碎了，他的手上被玻璃划破的血痕却很快治愈了。

　　[如果没有勇气以这样的面容活下去的话，那就去死吧。]

　　伴随着男人冰冷的话语，是黑发少年在碎镜中破碎的泪流满面的面容。

　　【NONCHALANCE-冷淡】
　　“对不起。”

　　靠着墙角蜷缩着身体坐了很久的金木研终于冷静了下来，而后轻声说道。

　　空荡的家里没有其他人在，这一声抱歉，无疑是说给里包恩听的。

　　这已经是里包恩第二次从金木研的口中听到，他在对他说对不起。

　　第一次是在金木研在未听他的劝告，在送神代利世回家途中遇害的时候。他明明都内脏破碎失血过多地快死了，临死前脑子里最后的想法却竟然是和他道歉。

　　太过善良了。

　　里包恩事实上并不喜欢和善良的人打交道，虽然说他的两个学生也的确拥有着愚蠢的善良。
　　而这一回也是，明明他对这个少年，应该说是不幸的遭遇，展现了如此冷淡的态度。当然，这也的确便是里包恩的想法，既然觉得绝望得无法活下去，那么就直接去死吧。

　　金木研依旧没有生气，反而是毫无缘由地向他道歉了。

　　“对不起……泡泡老师你，一定也很想活下来吧。”

　　里包恩这个时候才突然明白了，毕竟他从来都没有和金木研讨论过自己的来历，和为什么会突兀地出现在金木研的脑内，而金木研以为他已经死了。因为死了，所以他现在大概是以一种孤魂野鬼的形态附身在金木研的身上而已，这的确是一个很符合现在情况的想法。
　　再回忆起金木研第一次向他道歉时候的情景，恐怕那个时候金木研以为自己死了的话，那么附身在他身上的幽灵泡泡老师，也会一起消失的吧。

　　所以，即便是幽灵而已，金木研在临死前竟然还在担心会拖累了他吗？

　　这个孩子善良的，实在让里包恩感到……无趣。

　　【ORDINARY-普通】
　　“我还活着。”金木研喃喃自语道。

　　能从那样必死的绝境中，就像泡泡老师说的，能活下来已经运气很好了。

　　“但是，但是……我变成吃人的怪物了。”

　　一切都毁了。

　　金木研不知道他该如何生活，他怎么还能够以人类的身份重返学校，他怎么能够和其他人像以前那样接触，他的梦想是不是也都结束了。如果有人发现了他的身份呢……他是不是会被所有人恐惧和厌弃，他是不是会被抓起来，他是不是会被人类当做丑恶的怪物杀死？

　　即便是之前那么普通的生活，而如今对他来说都像是如此遥不可及的奢望。

　　金木研根本看不到未来的出路，他现在似乎脚下踩着一块腐烂的木片，而周围便是漆黑粘稠的死海。即便他尽力地不动弹，一个浪涛翻过，他依旧会立刻被汹涌的海水吞噬无影。

　　[你对喰种根本一无所知。]

　　金木研愣了愣。

　　[对在人类社会中隐藏了如此久，甚至像神代利世一样，可以完美地融入社会之中，与人类生活无异的喰种。只是单纯地概括为吃人的怪物的话，实在是太过浅薄了。]

　　“那我……该怎么办？”金木研茫然地只能依靠着脑海中的声音。

　　好像有那个声音在，他就觉得他不是一个人，有人在支撑着他。就像是他渐渐沉没在吞噬他的漆黑深海中，有一个人始终紧紧地拽住他的一只手，不让他淹死在这里。

　　[古董咖啡店。]

　　金木研不明为什么男人会突然说出这个地点，那的确是他曾经和英去过不少次的咖啡店。

　　他听到男人冷笑了一声。

　　[呵，那里可有不少喰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