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败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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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台、米泽藩集结东北诸藩于西历一八六八年六月宣布结成奥羽越列藩同盟——邻邦仙台、米泽藩与会津藩交好，百般维护会津藩的举动有据可循，但先后加入同盟的东北三十一藩就耐人寻味了，这场战争的本质并不单纯，希望借战绩的同事不要意气用事，尽力完成本职工作。”
赵囝读了这几页战绩不下十遍，写在最后的这段话他能一字不漏的背出来，现在正一个字一个字嚼烂了咽到肚子里强迫自己不拦下穿上半合羽的爱染和博多。从木棉地到横丁内，赵囝默背了这段话几遍，石切丸就向两人叮咛了几遍：制服绝对不能露出来、看到守备的武士要低头、在这样的时期绝对不能随意和城下町里的任何人搭话、找不到敌军就先回来、不要和敌胁差硬拼，安全最重要……
爱染不耐烦的咧着嘴堵住了耳朵，博多把菅笠*扣到爱染的头上藏住他亮眼的红发后自己也戴上了一顶菅笠，又蹲下身让狐之助躲进他挂在身前的小包里。狐之助为了不让自己的尾巴露出来，只能卷成球一样缩进了包里，尖尖的黑鼻子从毛茸茸的皮毛中挤出来抽了抽，它的声音因为嘴巴被肚皮压着而显得有点闷闷的，“请放心，在下一定会照看好两位的！”
石切丸瞧着狐之助卡在小包里动弹不得的样子更忧心了。
“爱染，”石切丸掰开爱染捂着耳朵的手，低头看着他的眼睛最后叮嘱了一句，“我和主人会在这里祈祷，你们都要安全回来。”
“知——道——了！”爱染抽回手压低菅笠，转身跑到门口招呼博多快些出发。
博多一看石切丸把视线转到自己身上，不等他开口说话就赶忙答应道：“知道啦！我一定会跟紧爱染哆！”
石切丸回头看向紧锁眉头的赵囝，犹豫再三还是没有将话说出口。
赵囝和石切丸都明白，这个时间点的若松城下的街上只有巡查武士和十五、六岁少年组成的白虎队，少数几家开了门的店铺里只有年迈的老人坐在布帘前，虽然像爱染和博多一般大的小孩都和他们的母亲一起呆在家里极少出来，但偶有几个顽童会跑出门玩闹，爱染和博多在城下町中的侦查活动就不会那么显眼。可是街上完全找不到像赵囝和石切丸这样年纪和体型的普通人，正因为如此，两人为了避免被巡查武士盘查只能留在废弃的印笼店*里等待。
他们站在门内望着两个男孩越跑越远。
爱染和博多在关了铺子的草鞋店前停下脚步，博多翻出画有城下町地图的纸笺，和爱染站在一起寻找两人所在的位置。
“草鞋店、遮阳伞店……找到了~在这里！就照计划先去离前线最近的马屋咯？”
“哦！如果一下子就找到溯行军的话！我们就是头功！”
爱染摸着鼻子嘿嘿笑了起来，他对记路线一点兴趣也没有，干脆不再看那张纸笺，放心大胆的跟着博多往前走。
博多记下需要拐弯的巷口后谨慎的将纸笺塞进小包里，他悄悄从半合羽下伸出手拉住爱染，以防他一时兴奋跑丢了。
这里向左！团子店关了？嗯……继续向左，然后是……
拐出小巷走上大街后博多立刻意识到自己多虑了，爱染感兴趣的小摊、道具店、糕点店一类的店铺全都早早关了门，博多想进店研究这个时代的商品的药房、酒舍、武具屋虽然照常营业，但店门前都站着武士打扮的年轻人，他们头上戴着额当，穿着青色的锁襦袢，腰间系有打刀和胁差，脚踩草鞋围成一圈*。
“糟糕……”博多看出眼前几人的衣物和战绩中对白虎队队员衣着的描述相差无几，他不认为在若松城下有哪个男孩会避开守护整个城下町的英雄一样的白虎队，同时他也不相信这些队员在看到面生的男孩后会轻易放他们走。爱染踮着脚毫无危机感的探头打量对面那群年轻人的时候，博多已经慌得想把狐之助丢出去为两人撤退争取时间了。
“走啦！他们身上没短刀。”爱染收回视线，用力拉了一把还在发呆的博多，凑近他耳边有些失望的低声嘀咕了几句，“呣，溯行军没有藏到他们身上啊……马屋好——远啊！还是往前吗？”
博多幅度极小的点点头，四肢僵硬的跟着爱染向前走了几步后才敢悄悄回头偷瞄一眼身后没有丝毫反应的白虎队，心里不由松了一大口气。
无视就好咯？居然还有这样的策略哆？学习了嘿嘿嘿~
爱染和博多小跑到空无一人的马屋后极快地搜查了一圈，之后又小心的绕着其余的建在前线附近的店铺走了一遍，四处都没有找到溯行军的踪迹，这和战绩中的记录不太一样，两人不禁面面相觑拿不定主意。
博多指了指怀里的小包，爱染会意，他站到巷口望风，博多一闪身躲进小巷里抱出狐之助，狐之助眯起眼睛抬高脑袋，额前红光微微闪了两下。
“呜嗷，疼……不在这里。”狐之助摇了两下尾巴遮掩方才的失态，小爪子搭在抱住自己的博多的胳膊上，压低嗓子为两个男孩打气，“马屋只是溯行军经常选择的埋伏点，并不是绝对会在这里呜嗷。时间还来得及，在下相信你们！”
狐之助不想告诉爱染和博多刚刚眉间的刺疼已经暗示它这一次的任务出了变故，虽然改变整个历史事件的可能性较小，但出阵任务有可能会失败而归。
赵囝和石切丸都不在身边，狐之助总觉得自己有义务照顾并指导爱染和博多，与其说一些丧气的话还不如趁事情没发展到最坏的情况前做些什么。但当它歪着脑袋迷糊的看着若松城下的地图时才发现：自己完全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点心屋、茶屋、特产店？溯行军会去买伴手礼吗？工坊、铁匠铺、道具屋？呜嗷？不可能吧？宅邸群？日新馆？螺旋堂？鹤城？*呜嗷！在下想不出来！
“爱染？出发了！”
“好嘞——去哪？”
狐之助紧张的扒住小包边缘，将耳朵从包里露出来偷听。
“战斗和做生意是一样的！掌握了市场动向就要想好应对措施……”
“啊啊！停停停！”博多咧开嘴笑着向爱染解释了没两句，爱染就忍不住扑上前一把捂住他的嘴巴。爱染挑起眉头嘟着嘴瞪向博多，有些怀疑他是不是被石切丸絮絮叨叨的性格传染了，“重点！说重点啊！”
“唔唔……呼啊！”博多抓住爱染的手腕将他拉开，喘了口气后仔细检查自己的半合羽有没有被撞歪，他推了一下眼镜回视有些急躁的爱染，“好~好。只凭三名溯行军是很难阻止军队的吧？他们有意识到这点的话就会好好利用已知的情报，在军队侵入城下町前引起君主和守备军的注意才是上策咯！现在就要去驻守人员最多的鹤城或者日新馆哆！”
狐之助抖抖耳朵，放心的缩回小包里不动了。
爱染挠了挠头发，他虽然能听懂博多所说的每一句话，但他不能理解连串在一起的因果关系。现在不是在本丸里进行演练而是应对胁差都很棘手的两人的侦查行动，就算爱染非常希望能早些和敌刀交手，他还是记着现在只有自己能保护第一次出阵的博多这件事。
爱染收了性子，他靠着墙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儿。
引起注意吗？在有很多人的日新馆或鹤城引起骚乱的话一定会有不错的效果，就像是集会里的烟火一样嘭的一声！全部人都会看过来了！呣……要怎么在那么多人的地方引诱敌胁差到印笼店啊？
博多记住前往日新馆的线路后爱染也不再纠结了，他眼中隐隐闪着光，非常兴奋的拽住博多保证道：“我打头阵！会保护好你的！”
“嘿嘿嘿，我也是很有男子气概的，不要小看我哆！走喽！”
爱染和博多刚跑出小巷就愣住了。
城外山林着火了。
石切丸有些不安的侧身站在窗内往外望去，只是片刻的功夫就已经有不少武士装束的年轻人从各个小巷里冒出后急忙忙的跑往前线方向了。石切丸和赵囝因此又反复翻看了几遍战绩，并没有从中找到任何一次有关火灾的记录，他们只能将这项突发事件归为溯行军的行动，视作这次任务中的变数。
问题就在于这次的事件会不会造成不可逆转的影响？爱染和博多人在哪里、离失火点距离有多远、会不会被火势所波及？
石切丸没有办法离开印笼店，他不放心留赵囝一个人呆在随时会被这一时代的军队闯入的店铺中，也不能保证两人在街上不会被盘查。他有些困惑的抚上额前的刘海，心想如果是小狐丸出阵这次的任务，他现在会怎么做？
赵囝盘腿坐在席上烦躁的揉乱自己的头发，开始质疑自己当时是不是不该考虑敌胁差的问题，直接安排五虎退而不是石切丸出阵的话，现在的侦查工作会不会更安全一些？
他垂下手，盯着手掌发呆。
哈啊，待不下去了。
赵囝起身招呼石切丸一起到二楼找找店主一家离开时有没有留下哪些可以穿的衣物。
“爱染他们回到印笼店看不到我们……”
“我会留张纸笺让他们原地等。”赵囝翻出两件破旧的三纹羽织*，在自己和石切丸身上比划了一番，石切丸配合着他的动作举起手对比衣服大小。
“快到发生历史事件的时间了……”
“那就动作快些。”
石切丸在矮桌下找到了一双黑色的足袋*，赵囝脱下鞋袜穿进脚试了试，有些宽，凑合着就好。
“如果被军队拦住……”
“跑。”
赵囝扣上一顶遮挡发型的菅笠，和石切丸一齐走下楼。
“走吧，石切丸。”
石切丸看着赵囝卫衣拉链上的御守被遮到羽织下，微微点头轻声应道：“我会护你周全。”
“哈啊，拜托了。”
作者有话说第25章 败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