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路漫漫之少年梦》延安

44、枫华谷二

　　次日清晨，玄青醒来，见哥翁里在洞口向下张望，便凑了过去，问道：“下面有情况么？”
　　哥翁里用手向下指了指，道：“天一教的人过来，要清点尸人了！”
　　玄青警觉地向下张望，低声道：“那他们会不会发现我不见了？”
　　“没事，天一教的那些人不过是上支下派，并不会认真清点。更何况这里经常会有人送罐子过来，也会有尸人从罐子里爬出去，数目并不固定。”
　　玄青看了一阵儿，见枫叶泽内尸人密布，数百个罐子在地上凌乱地摆放着，不由心有疑虑：“下面那么多尸人，他们还不断送罐子过来，莫非他们是想制造一支尸人军队？”
　　哥翁里转头看了眼玄青，沉默片刻，才道：“我师父曾经说过乌蒙贵野心勃勃，可是教主他们都不信，还说还说我师父嫉贤妒能，就算乌蒙贵篡夺教主之位败露，还有人说是我师父逼得！”哥翁里脸上现出不甘愤怒之色，道：“我师父一心为了五仙教，可他们却愿意相信乌蒙贵的胡说八道。哼！我倒真想知道他们看到这尸人军队，会是什么模样！”
　　玄青脸上现出深深的忧虑，喃喃道：“这个乌蒙贵既然野心勃勃，那现在到中原来，弄了这么多尸人，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哥翁里转头去看枫叶泽，没有回应。
　　玄青望着外面，心中盘算起来。他想了想，又问：“哥翁里，外面这么多尸人。可你在查找罐子的时候，怎么不会被尸人发现呢？”而且他们这一路行走，也没有一个尸人拦路。
　　“乌蒙贵制尸之术，是来自五仙教。五仙教既然能制尸，自然也有趋避之法。”说着，哥翁里拿出一个香囊递给玄青，稚气的脸上有着与年龄不符冷峻，“尸人是靠听觉和嗅觉行动的，这香囊散发的气味能让普通的尸人远离，不过要是特别的尸人就不起作用了。这个香囊你先拿着，我这里还有几个呢。”
　　玄青见那香囊小巧精致，散发出一股淡淡的香味，十分好闻，便将香囊揣到怀里，又问道：“既然五仙教有制尸之术，那能不能将尸人救活呢？”
　　哥翁里摇了摇头，悲哀道：“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不过不同的制尸方法需要不同的解法，而且解法要比制法更费时间。我每天查看罐子也是为了判断天一教制尸的秘方，可惜我阅历尚浅，这么些天来也没有看出来什么。”
　　玄青拍了拍哥翁里，想要安慰这个少年。
　　“吼……”
　　一声嘶吼远远传来。二人低头向下瞧，就见一个巨大的尸人晃晃悠悠地走过来。这尸人一过来，其他的尸人纷纷避让。
　　“那个就是尸王！”哥翁里脸上现出一股惊恐之色，道：“它的力量是常人的五倍，而且刀枪不入，速度还快，就连香囊都对它无效。本来我想从它身上取些血的，不过它实在是太强了，我试了好几次都没有得手。”
　　“难道就被没有法子制住它！”玄青皱着眉看了一会儿，问道：“这尸王是怎么制出来的？难道尸王就没有什么弱点么？”
　　“应该有！”哥翁里迟疑了一下，又垂头丧气道：“可是师傅还没有交给我。至于尸王怎么制出来的……”哥翁里想了半天，支支吾吾说道：“我只听族里老人讲过一个尸王的故事，说的是一个年轻的姑娘被恶人抓走了，她的情郎为了救她舍身化为尸王，尸王打败了恶人，将年轻的姑娘救了回来，自己却无法再变回人，最后姑娘的眼泪滴在尸王的身上，尸王才变回了勇敢的青年。不过我想这些也就是故事罢了……”

　　焦松凑过来，接口说道：“我只看见过害人的尸人，还没看见过救人的尸王呢。怎么会有人想出制作尸人的阴毒法子？也不怕天打雷劈！”
　　“其实制造尸人最早也是无奈之举。”哥翁里眼里闪过难堪，低声辩解道：“很久以前的云南，战乱频繁，大部族吞并小部落，小部落的人想方设法，挣扎求生。后来有一位小部落的巫师偶然做出一种药物。这药能让人增强力量。那个小部落的人开始很高兴，都吃这种药，可后来他们发现这种药虽然能让人获得力量，可也超过了人身体能承受的范围，因此死了很多人。不但没有让部族强大，反倒让部族人丁凋零。那个巫师很不甘心，又继续研究让人增强身体的办法。后来才发明了这种把人变成尸体的方法，让部族强大起来。这法子很成功。部落里每年都会选出精壮的勇士自愿成为尸人，以保护全宗族人的安全。后来战乱渐渐平息，这种法子就没有人用了。”
　　玄青叹了口气，喃喃道：“一旦战乱，最苦的还是百姓。”
　　“是啊，”焦松恨恨说道，“这些尸人也都是可怜人。就是那些制造尸人的太可恶，真应该送他们下十八层地狱。”
　　玄青看了一眼哥翁里，见他低垂着头，稚气的小脸神色复杂，不由得又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这些事情与你无关，他说的是那些利用尸人来满足自己的野心欲望的家伙。”
　　哥翁里依然闷闷不乐。
　　玄青的心里却依然在想着哥翁里刚才的故事，心道：尸人制作困难，恢复的办法看起来更为神秘困难。所谓的眼泪能解救尸人的法子，应该也只是编造的。但人们若是信了，一旦有了战乱，就会有善良的人为保护亲人而自愿变成尸人，那么……想到这里，玄青冒出了一层冷汗。这也太过歹毒了！
　　哥翁里见他神情异常，忙问道：“你怎么了？”
　　“我没事。”玄青神色冷峻起来，俯身看着哥翁里，道：“哥翁里，你既然是追踪着乌蒙贵来了这里，那么乌蒙贵是不是就在附近？”
　　哥翁里摇摇头，“我不知道，现在乌蒙贵身边的人越来越多，我根本靠近不了他。我留在这里，只是因为这是制作尸人的地方，我想要找出能解救这些尸人的办法。”
　　“我帮你。”玄青决然道：“决不能让他们在这样为所欲为了。”
　　哥翁里向着玄青深深一揖，道：“那我先谢谢你啦。”
　　玄青侧身避开，手一扶哥翁里，道：“这是我分所应当之事。咱们要怎么做，你尽管说。”
　　哥翁里道：“先不忙，你的身体还没恢复好呢，现在外面有天一教的人在巡逻，我们行事也不方便。等到晚上我带你们下去，咱们找找焦松的弟弟，也找些我需要的材料。”
　　玄青点头，坐在洞口附近往外望，正看见一只孤雁向南飞去。玄青想到自己昏迷了好长时间，也不知道弟弟和阿绣的消息，心中不免愁绪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