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寄此生远》苏书舒

1、曾经

　　我希望这世间分开的人，都能笑着重逢，就如我和你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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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深，今天一起回去吗？”叶安时单手撑在那个“阿深”的桌子上，颇有几分霸气。
　　“不了，我今天有事。”徐深埋头演算，头也不抬。
　　“好吧好吧，明天见。”叶安时撇了撇嘴，转身离开。

　　夕阳西下，映得半边天都是温暖而耀眼的橘红色，偶尔几只飞鸟掠过。
　　叶安时沿着马路，向着太阳落下的方向走去。
　　她自小听力就比一般人好许多，听见身后有脚步声不是难事。她转过头却什么都没有，这让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又往前走了一段，几个人拦住她的去路。她想避开那些人，为首的那人已经朝她走近，吊儿郎当地说：“小妹妹，借点钱给哥哥花花呗。”
　　她冷笑一声，并不在意，转身往来时的方向走。
　　那几人反应很快，团团将她围住。
　　她镇定得很，一点儿也不慌，就站在那个圈中间，与为首的那人对视。
　　不知对视了多久，一声叫喊，打破了平静：“小兔崽子！前两天局子里是不是蹲的太舒服了，想再蹲两天？”
　　围着她的那几人飞快地散去，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
　　“徐叔叔。”她乖巧地喊了一声。
　　“安时，小深呢？你们没一起走？”被称作“徐叔叔”的人关切地问她。
　　“他说他今天有事儿。”叶安时如实答道。
　　“啧。”徐父摇摇头，接着说，“小崽子，看我不扒了他的皮，明明让他好好保护你的。怎么，刚刚受欺负了没有？”
　　叶安时赶紧摆手：“没，叔叔别罚阿深了。不是他的错。”
　　“哼，这小子向来不听话。你这几天得注意，刚刚那些人就是不老实。这一片巷子都是相通的，可别走那些巷子啊，要小心。”说完他又补充了句，“明天得让小深跟你一起走，他不跟你走你告诉我。”
　　叶安时低着头偷笑，点了点头。
　　她听见清朗的少年声音由远而近：“怎么，又跟我爸说我坏话呢。”语气却是满不在乎。
　　“阿深。你刚刚有什么事啊？这么快就办好了？”叶安时记得自己问他时他明明一副“还要很久”的样子。
　　徐深没有回答，徐父又跟他们说了几句，盯着徐深看了好一会儿，才又说：“行了，我还得上班。小深你把安时送回去。注意着，免得那伙人回来找麻烦。”说完就风风火火地走了。
　　此时太阳已落大半，天上已隐隐可见繁星闪烁，叶安时暗叫一声“不好”，转身朝家走去。
　　徐深默然，跟在她身后，大约一米左右，绝不轻易远离，也绝不轻易靠近。
　　两个人一路并无交流，只是在叶安时到家的时候，他说了一句再见，然后转身走向对门，打开门回家。
　　叶安时想起自己的问题他还没回答，家里也没人，她随手拿了桌上的一个苹果，打算垫垫肚子，然后跑去敲他家的门。
　　门很快被打开，徐深诧异地看着她。
　　她探头探脑地，想要看他家有没有人。
　　“什么事？”徐深觉得她很奇怪。
　　毕竟，她拿着个苹果探头探脑的样子……有点蠢。
　　叶安时清了清嗓子，问他：“今天你有什么事啊，麻烦满足一下我这个八卦群众的好奇心理呗。”
　　有什么事儿？
　　徐深选择沉默。
　　他今天下午被那个他觉得很丑的班花约到学校小树林去了。起初他也没觉得不对，因为班花说有件事想要问，但是那个班花站在他面前支支吾吾，双颊通红，双眼似有水要溢出的时候，他好像懂了。他突然想起叶安时看的小说，里面有很多这种情节。他没等班花开口，率先出声：“抱歉，我还有点事儿要处理，先走一步。”
　　徒留班花一人愣在原地。
　　但他不会把这种事说给叶安时听，这么看来，班花原来每次约他都是因为这个事情啊。
　　他懒于解释，欲言又止，但看见她好奇的神情时，又想告诉她，最后只说了一句：“研究蝴蝶是怎样引诱蜜蜂。”
　　挺奇怪的比喻。
　　叶安时半晌没反应过来，什么什么？蝴蝶引诱蜜蜂？还有这种事？
　　“下次研究可以带我吗？”叶安时说完咬了一口手上的苹果，以表震惊。
　　徐深看着那个被咬了一个小缺的苹果，皱眉，不是给他的吗？
　　“研究失败了。蝴蝶引诱不上蜜蜂。”徐深起身倒了一杯水。
　　叶安时表情略带遗憾，随即想通，它们种族不同嘛，怎么会成功？
　　“吃饭了吗？”徐深问她。
　　“没呢，我家没人在家，我懒得吃饭了，吃个苹果算了。”叶安时啃着苹果想回家，却又等着他留下自己一起吃。
　　果然，接下来……
　　“一起吃好了。我煮面吃行吗？”徐生打开冰箱，找到面条。
　　她“嗯”了一声，继续啃苹果，只啃了一小半。
　　吃过面条，叶安时拿着那个果肉已经发黄的苹果回家。

　　转眼，夏天将至，他们迎来了对人生影响重大的考试——高考。
　　高考前，叶安时每天都紧张得不行，也极少与人交流。甚至徐深她也很少说话了。
　　就是有的时候打个招呼，很平常的几句话，交流最多的时候就是叶安时问徐深难题的时候了。
　　他们每天都在水深火热之中，两点一线，时间就这么溜走，当蝉鸣的时候来临时，他们才知道，高三，已经快要过完了。
　　在进考场前，徐深对她说：“好好考，记不记得Z大。”
　　她点头，缓步进入考场，找到自己的位置。
　　考试的时候，她的右手一直在冒汗，差点握不住笔，她盯着试卷上的题，按照徐深教她的方法，一步一步解，得出答案，再把过程写到答题卡上。
　　当她做完最后一道题的时候，她想起徐深，他们的考场都在这个学校，相距不过几个班级。
　　当最后一场考试结束的时候，她松了一口气，脑子里紧绷的弦终于松了，她就像被泡在温水里，舒服得说不出话。
　　考试结束的那天晚上，同学聚会，她没有看见徐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