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涌》傅幼喜

1、引子（一）

　　远离赌博，珍惜眼前。

　　傅幼喜/文

　　2020年7月6日修订

　　引子（一）

　　2016年12月25日，圣诞节，也是朱提35岁的生日。

　　韩国，一片美丽灯火阑珊，处处痒意着西方新年圣诞气息。他刚从某个小赌场出来，穿着得体西装，裤脚都不会摩擦到鞋面的那种得体装扮。他手里捏着一枚一元硬币，后面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旗，国旗下面刻印的是1999年。

　　1999年12月20日，澳门回归祖国怀抱。
　　那一年，他十七岁，跟着一个男人渡过冰冷海洋，重新回到小时候的家——澳门，亦是这个“重新”让他走上了狼狈不堪又满是金钱臭味的荆棘大道。

　　他往前走了几步。
　　突然有人说：“下雪了！”
　　他停了下来，回头，有几个人重开人群，朝着他跑过来。他捏紧手里的硬币，转身就跑。

　　漫天雪花与霓虹灯火。

　　他手里的硬币，是他的命，是他一生当中最重要的命，在事业金钱梦想里的得到与失去，都是依靠这枚硬币撑过每一个苦和甜。

　　2016年的圣诞节居然下雪了，真是奇迹。
　　他跑了一段路，身上高档布料衣服简直成了累赘，西装大衣外套被他扔在某个垃圾桶边，垃圾桶边堆积的垃圾冒出个声音。
　　朱提猛地停住脚步，回头看。
　　垃圾堆里，躺着一个少年，一个脏兮兮的少年，眼睛却清亮无比地盯着朱提，接着，他伸出干瘦的胳膊，抓住被朱提扔在垃圾堆的大衣外套，用力抱在自己怀里，生怕朱提会拿走似的，警惕地盯着朱提。

　　那些人要追上来了。

　　朱提看了眼自己的衣服，脱了西装外套和裤子、皮鞋，藏在角落里，赤裸裸的一身，被冷风一吹，起了鸡皮疙瘩。他一脚踢翻垃圾桶，翻出垃圾桶里的一些垃圾，堆积在一起，然后滚进了垃圾堆里。少年惊愕地望着朱提，仿佛是看神经病。
　　朱提对着他做了个“嘘”的手势。

　　朱提将那些蔬菜垃圾在自己的头上胡乱整弄了一圈，腥臭味瞬间包裹了朱提这个先前看起来还很高档的人。他将那些看起来能盖住身子挡住冷风的垃圾盖在身上，裹着报纸垃圾躺在角落里。
　　少年看着朱提，惊的发不出一丁点声音。

　　那些人经过这条巷子，在垃圾附近走了几步，嫌恶地离开了。
　　他们没想到，朱提成为有钱人之前，他就是在垃圾堆里混吃混喝的，妈妈是赌鬼，爸爸是酒鬼，谁也顾不到他，经常饿肚子，他只能到处找吃的，翻路边的垃圾，吃人家给的剩饭 ……这些，对他来说，即便是成为有钱人了，他还是不会忘记，那些曾经对他好过的人，那些曾经在垃圾堆里找到活下去的希望撑着他走到了现在，所以，他还是会有那个勇气，重新滚回垃圾堆里。
　　只是，没有勇气穿着那一身高档布料的西装躺在这个腥臭的地方。

　　他捏着那枚硬币，闭上眼睛。

　　这个圣诞节，真冷啊。
　　没人给他过生日了。

　　26岁那个生日，有人在他面前笑，捧着一小盒的蛋糕，结结巴巴地唱着生日歌：“哥哥，祝你生日快乐。”

　　1982年12月25日，朱提妈妈在赌场的女厕里生下了朱提，朱提爸爸来的及时，脆弱的小朱提才侥幸活了下来。
　　1999年12月20日澳门回归，朱提在祖籍安徽安葬了爸爸，跟着叔叔重新回到了澳门。
　　2008年，北京奥运会开幕，他赤|裸着上半身，狼狈地在街上逃跑，撞上了许达妹，后来，他喜欢叫她：小结巴。

　　从未想过，梦想会实现，也猝不及防地遇到了始料未及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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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阅前提示：
引子可看可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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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故事纯属虚构，书中涉及地区、人名、赌场相关的一切，不可考究。
故事偏虐向，介意者慎入。
故事只是故事，当不得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