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网三之弹剑作歌》井临渊

18、闹不出什么事（二）

　　叶潜也抹抹眼睛，幽咽道，“哥哥出门打鱼，我跟着，走丢了，最，最后就……”
　　叶蒙也来了？
　　杨长月秒懂，她四下扭头看了看，“蒙哥哥呢？”
　　叶潜深情投入：“呜呜呜，不知道，会不会……会不会……”
　　……真的是比她还戏精。
　　“……”杨长月揉了揉脸，沉默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如果叶家那几位也来了，那希望二哥能遇到叶家人，至少会有个照应。
　　“菜花，你一个人吗？”
　　菜花……？行吧……
　　杨长月不忍卒听，最终不得不点了点头。与杨逸飞分头行动了，此地现在只有她一人，也没有错。
　　“……我家丢了一个人，我出来找她。”
　　叶潜点了点头，意会，“哦……没事的没事的，莫怕，我定会保护你的。”
　　杨长月：（强颜欢笑）……
　　连笼子外站着的一直支棱着耳朵听的那个都冷笑了下。一个七八岁的臭小子，还好说这么些大话。
　　夜月渐明。
　　她大致从叶潜口中了解了这里的大致情况。
　　他比杨长月早来了三日。
　　之前藏剑长歌商议剿灭此地水匪时，也折损了弟子。如果是平常农民因生活贫苦活不下去而落草为寇，他们除了是青壮年男子力气会大些，对上长歌藏剑这种自小习武的精英弟子，应该没有优势。但那段时间，主场战斗的藏剑折损人手不少。那时他们就觉察不对，但碍于涉及本门武艺水平问题，便没有对长歌直言。
　　之后两个门派撤下人手后，叶晖私下带了人来此调查，正好遇上叶蒙与叶潜来江南商行购置器材，于是叶潜又跟上了叶晖。
　　这二人邻村打渔打了半个月，终于被“抓”进了这里。
　　叶晖第二天下午就被装车卖了出去。
　　杨长月：……实名惨。
　　不过看样子，叶晖还没有采取行动，否则这里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没有。当然也有可能他先回藏剑拉人手了。
　　现下关这座院中的，大都是打算立刻转移的。还有一部分可能不太好卖出去的在里头等着被打死。因为千岛湖周围居民与长歌贸易频繁的缘故，贼人担心营寨暴露，因此限了周围村落出行。
　　牢笼中人员多萎靡，状态看起来都不是很好。
　　她细数过人数……悄无声息把人带走，实在是有些困难。
　　盘算之余，杨长月拈起他的麻布衣角，忽问，“你这身从哪儿来的？”
　　叶潜露出大白牙，靠她近了些，悄悄又有些自得的道，“找我一丐帮朋友借的。”
　　杨长月便顺他的意夸了一句，“……交友广泛，真厉害啊。”
　　这倒也是实话。她来这里这么多年，除却长歌，还没有同龄的其他朋友。
　　林林总总算算，中原大地上有大大小小的十几个世家门派，她如今接触到的，好像还真只有长歌藏剑。
　　之前的孙飞亮……实不相瞒过了一年了只记得长的好看真长什么样子她都快想不起来了。主要是……小孩感觉都长得差不多……
　　看来以后要经常出门长长见识才好。
　　一个昼夜过去，她们大致摸清了这里的地形。
　　杨长月这段时间一直回忆从前记下的千岛湖地图……唱晚岛自然也在其中。幸好是从前做任务的时候，把这天下百分之九十五的地图都刷了一遍。养成长歌门派时，则因匪患严重和永王变乱需要铲除狼牙军的缘故，刷图更是勤快，因此基本的地形她更加熟悉。何处适合防守，何处隐秘，她心里也有些数。只不过现在毕竟还不是二十五年后，势力分布并不完全一致，所以无法完全参考记忆中的地图行动。
　　古人因为消息传递缓慢，非常重视情报。而地图和势力分布更是重中之重，粮草辎重，运输路线，安营扎寨都是要靠地形图的。可以说一旦哪个势力拥有完整的地图，再加上势力分布，他就有50%的天下了。
　　否则为何一旦发动战争，沙盘泄露会是军营最为忌讳的事情。很多时候，古代战争的成败是靠智囊推演而得。所谓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意思表示，他们是靠已得消息而推演对方下一步的动作，若算中，便左右了一场战争的胜败。
　　追根究底，还是消息不够灵通，所以靠猜。
　　修习过君子六艺，兵法谋略之后，杨长月对于地图的重要性，又有了新的认识。扬州长安的城舆图，各处的密室地道她好像也都知道一点……
　　嘶，这么想来，她的处境还挺危险。万一被抓走拷问一番，来个搜魂大法，大唐就可以沦陷了哈哈哈。
　　“你有办法让这些人与我们一起离开吗？”因为看着的是一群老幼妇孺，又马上可以将这堆麻烦脱手了，这两日风平浪静下来，周围的守卫也松懈了些。他们离铁笼稍远的时候，杨长月出声问叶潜。
　　叶潜靠着牢笼双手抱头，晒着阳光，“他们都想离开。但是你应该看出来了，体力不够。”
　　就算是霸红尘过来，在保证不被追上的情况下，最多也只能带三个成人离开。
　　杨长月闻言，也没说什么，她抽下头顶一支青铜发簪，从空隙之中伸手，够到那个大锁，塞进去戳了戳。不过一会，铁锁轻轻咔哒一声。
　　叶潜纳闷，……“早闻读书人最重君子之风，如何还教人撬锁？”
　　他所说的读书人，绝对指长歌了。
　　杨长月表示他见识太少的回道：“……莫要告诉我，你家连开锁也不教。”
　　叶潜眨眨眼，“那是唐门的兴趣。”藏剑又不善机关是吧。
　　“……”
　　杨长月摇了摇头，懒得与他再斗嘴，收回了发簪插头上。还好开了，不然就只能等他们转移这些人时才有出笼子的机会了……
　　虽然知道用来关普通人的铁笼不会多么讲究，但她还是有些担心的。
　　撬锁当然不是长歌会教的东西，从前她宿舍丢了钥匙都是她来砸门撬锁的，还好长了六年后这个技能没丢。这笼子上的铜锁只是看起来大，防盗能力还不如后世的宿舍门。
　　看到有人过来，然后她指尖一合，随手又扣上了。叶潜非常配合的挡住了其他人的视线。他们都知道，贸贸然让这些关了许久的人知道铁锁开了，他们初听之下必然不管不顾往外跑，毫无章法，很容易被周围巡逻的人镇压下来。
　　首先需要让他们先做好准备。
　　这件事理所当然的交给了叶潜。怎么说呢，杨长月不算是个非常善于交朋友的人，而叶潜却是。这三日以来，他和这个铁笼中的老老少少，已经非常熟悉。年长的拿他当后辈看，年幼的拿他当哥们看……活泼开朗朝气蓬勃脸又好，难怪听说他受到藏剑上下一致的喜欢。
　　蓦然，身后一阵阴风传来。
　　阴气渐渐靠近。
　　杨长月靠着铁栏，瞳孔中有绿色渐渐漫开，她闭上眼睛权当养神，靠着铁栏也坐了下来。
　　她与达成契约的异类心意相通，直截了当的在心里问道，“找到令玖了吗？”
　　之前在与杨逸飞一起过来的时候，她已经通知百面一路通知个愿意合作的过来。现在受到拘束的情况下，让鬼怪传音，实在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一个浮肿的青面脸，作书生打扮的鬼魂在她面前双手执扇一拜，谦恭无比道，“上家好，小生这厢有礼了。”
　　他身上那件华丽的丝制长衫，衣角还滴滴答答的淌着水，一看便知落水而亡。杨长月瞥了一眼，没有多话。即使民间传言也都传的清楚，不要轻易询问冤死鬼魂的死因。
　　“二公子已找到。”
　　“情况怎么样？”
　　“他在主营，尚且安全。”书生回答，“与令玖关在一起的，还有叶晖。”
　　“……？怎么回事？”
　　“据说是……”
　　“二哥现在在做什么？”
　　“因为……”书生似乎犹疑了下，才道，“受到匪首之女喜爱的缘故，他现在还算安全。”
　　“……”啥？匪首之女？
　　“东瀛人？”
　　“……倒不是。没名没姓，武艺不错，而且到底有个小姐名分，没人敢动那位娘子房间。”
　　“想必那位姑娘，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在水匪窝里成长，省油的话，岂能平安。”
　　“根本原因呢。”
　　“此女对匪首不满，故此在营寨搜人时，藏下了他。”
　　“营寨不合？”
　　“是的。”
　　“分为哪几个势力？”
　　“本地匪首，东瀛军师，韦后残余。”
　　“……没想到小小一个千岛湖，也招得这么多关注。”
　　书生开扇幽幽笑道，“也因是长歌势力范围。”
　　哪个势力范围没有其他势力打探消息呢。韦后一脉与长歌生死之仇，东瀛则驻扎于此探听大唐各路势力强弱。千岛湖岛屿极多，无名小岛更是数不胜数，利于分散，就像之前长歌藏剑围了这里，不是也没有将他们一网打尽？只要听闻风声，立刻捞了竹板水里一放，随便流到一个小岛上，在山林间躲上一阵，风头过去又再次拉帮结派安营扎寨，很快就又是为祸一方的大匪。
　　“你去通知我二哥，想办法放一把火。”
　　“上家，倒不是小生有意推辞……你看，我可不是活人呐。”不是活人，如何能与其他生人交流。
　　杨长月浅浅笑了下，很显然，这位是非常精明的鬼。她咬破手指，在地上写了一段话，符文落下时，那层光辉闪烁的字从地面上揭起来，落在书生手心。“先生送到消息，我二哥无事，那位姑娘当然也会平安。不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二哥姻缘已有定数，与那姑娘，的确没有缘分。”
　　书生蓦地也笑了，“果然瞒不过上家眼睛，罢了……只要她平安便好。”
　　因为死亡之时尚且年轻，所以死亡之后也没有变化。
　　看样子，应该又是新婚路过之时，杀男夺女的问题。当时女子已有身孕，丈夫新死而流落匪寨，委曲求全之下诞下女儿……作为父亲，能守女儿长大十几年，冤死之鬼而无杀孽缠身，心智倒也算坚定。
　　“阁下留步。长月还有一事请教。”
　　书生停下，“上家请讲。”
　　“……这些人，何时汇集于此？”
　　“本地匪寨长久居于此，第一批五年前加入，中原势力，第二批则是一年以前，东瀛忍者。”
　　卫弗，东瀛。
　　“嗯。多谢，请去吧。此事毕，我会应言为您收敛遗骸，安置阁下子女。”
　　书生闻言，终收了笑意，合扇恭恭敬敬一拜，诚恳道，“多谢上家。”
　　杨长月睁开眼睛，叶潜凑在她身边，动了动鼻子，“阴气好重。”
　　“……？”宝贝你说了个啥？我们长歌子不语怪力乱神懂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