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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第 5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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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点见陆随穷很好奇的样子,只说:“当年狐族发生瘟疫,那瘟疫来的实在太奇怪,再加上族长风起为了保护老齐而死,老狐狸把所有的错怪在她的头上,啧啧啧……”
这事儿,之前是在天界流传着。
陆随穷记得自己回来没多久,就听闻齐哀那件事之后躲着季万岁,别人只当是因为心虚。
经点又说:“她们相识一万年,那病是不是老齐散播的,老狐狸心中丝毫没有数?总说老齐忘恩负义,也不想想当年是谁用了自己全部的血换给她,才救了她那条命。”
说着,他才发现这是不能说的,捂着自己的嘴低估:“造孽,我怎么把这说了出来。”
陆随穷让经点放松,“我不会说的。”
忘恩负义啊……
那么,在栽晨的眼中估计也是这样看待她,不然百年来为何防着她。
陆随穷看了眼命珠,这东西从现代就形影不离,把她带到这里的原因,想必也不单单是为了救十四。
她有时候很疑惑自己究竟是谁。
是别人的影子,还是不得已去了别的时空的陆随穷?
经点笑容尴尬:“唉,猫猫,我也是气糊涂了,我只希望那老狐狸少折磨老齐便好。”
齐哀的朋友不多,而他作为曾经见证所有过程的人,还是会比较担忧她这样做究竟值不值得。
但是,所有的纠缠和罪孽,总有结束的时候。
陆随穷表示理解,“我想,栽晨公主这些年应该也觉得我是忘恩负义,但,老齐和季狐狸未必真的就是前者一厢情愿。”
何为忘恩负义?
在昏迷的过程中,她多少想起了以前的事。
那些沉重或酸涩的感受,就像是她真的经历过,让她不得不去思考,也许当初的太上忘情是一种对栽晨的妥协。
经点在宫殿附近停下,望着绯色的珊瑚礁失神,“你何时知道的?我王嫂就是嘴硬心软……”
这话客套到他自己也说不下去了。
陆随穷远远地看见栽晨也在那同那对父女说什么,再看看忙碌的鲛人,联想到岸上渔民幸福快乐的笑容。
忽然想起栽晨警告自己的话,当时她的心里很明白对方的意思,也为了不能和十四在一起而痛苦。
可是,过往的碎片变得完整以后,再回首看着经过这些年所受的教育和要承担的责任,好像开始理解为何经过从未想过要抛下这些,总要有人去为了要守护的一切往前走。
陆随穷晃悠着手里的东西,“许是听了冥界的百鬼道听途说,亦或是不小心就记得了,但是……”
她没有说下去,此次过来没想到会遇到季狐狸,如果有苦衷不愿意说,那至少季狐狸私底下没外表那么绝情。
经点想着应该是这段时间出了什么事儿,又不忍心让陆随穷继续触景伤情,岔开了话题:“哎呀,你不要那么想,现在我带你去见一个人,你们族的三长老落海里,伤的很重,估计是遭了暗算。”
当年的事不好说。
经点觉得陆随穷有好几次可以跑的机会,这次却依旧选择了留下来,许是对十四的感情变得越加浓烈。
不知这究竟是好是坏。
陆随穷紧张道:“她为何会出现在从海?”
经点发现栽晨已经过来,轻声说:“我不知道,我先去熬药,你一会去偏殿找我。”
栽晨本不想理会匆匆走人的经点和陆随穷,却听见那个少女喊住了自己:“公主请留步。”
“有事?”
栽晨的语气少了分防备,望着命珠的眼神又变得复杂。
十四说过的话让她沉思了很久,也许是自己太苛责,把所有的寄托压在那孩子身上。
陆随穷发现有个小鲛人跟着父母有说有笑搬运东西,眼神也变得柔和:“当年,您问过我的那个问题,我没有说出完整的答案。”
栽晨茫然:“什么?”
莫不是,因当年渡劫的事讥诮她?
陆随穷面对着栽晨猜忌的目光,神色从容:“您问过我,我是否会因为个人小爱拖着十四放下责任,让她做个懦弱的人。”
栽晨目光变成了审视:“是,本座是这么问过,你说的是我把她当成了傀儡一样培养,从未让她过过正常的生活,让她从出生就没有自由。”
她当时很不屑这种不懂内情的指责,可是时间久了,她的内心还是会有些那种想法,恨不得让经过立刻变成从海的最强顶梁柱。
渐渐的,那些不经意产生的愧疚都被她的目标掩埋。
陆随穷回想着这些年经历的劫数,回想着自己与经过的感情,声音很是平静:“在人间的几百年,我看似和她并肩作战,可是最后面对结果的人都是她。这次,我会陪着她走到底。”
那些记忆里,都是她为了经过挡住死劫,可是啊,最痛苦的反倒是经过。
经过是个擅长隐忍的人,不会轻易表露悲喜,却又在每次和她的离别中悲泣。
说起来,她小猫咪也欠了那人几辈子的眼泪。
栽晨嗤笑:“就凭你?你不添乱,就是最好的帮助。”
事到如今,她已经不指望陆随穷会归还命珠给十四,到了必要的时刻,她会保住十四。
陆随穷握住命珠,“嗯,纵然我自不量力,也不会丢下她。”
取出命珠的锥心之痛,独自在鬼道去轮回的落寞。
以上这些痛苦,陆随穷都不愿让经过再次感受到。
栽晨一言不发地去了岸上,她不知道这只猫的感情有多坚定,但这次她绝不会让十四死去。
季万岁还没有离开,她察觉到栽晨的气息也只是沉默着,就好像对她无话可说。
栽晨蹲下来,“偷了我这么多的灵酒滋养你那腐败的血液,是打算要把这些还给她?”
到底是闺中密友,怎会不知万岁这点心思。
季万岁扯了个微笑:“你总有办法揭穿我,再这样,我要如何把那混蛋引出来?”
栽晨皱眉:“他既然能做内鬼,必然会有所准备。”
季万岁抚着蛹的外壳,眼神冷漠:“那种鼠辈猖狂不了多久。”
蛹的温度没有任何变化,让她的心逐渐下沉。
栽晨抿着唇,“你不能再以血养蛹了。”
季万岁充耳不闻,痴痴的笑:“她只是在跟我捉迷藏,很快就会出来。”
明明可以再等上片刻就能知晓内幕的,为何这般着急躲起来呢。
栽晨不再劝说,也不指望齐哀和季万岁互相理解,她必须要处理好天界的事,才能接着后面的步骤。
偏殿。
陆随穷坐在三长老身边很久没有吭声,出手的人手段狠辣,故意用了外门功法出手,是为了不让人怀疑。
门外脚步声传来,她回头看见脸色苍白的经过,“和你父亲讨好了吗?”
经过点头,“嗯。三长老暂时就留在这里休养,我有个事想和你说。”
陆随穷拉过她的手,笑:“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