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Chapter 00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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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户微掩着透出一丝微弱的暖橙色灯光，墙面上印出淡淡的人影。
书桌上的灯光并不是很亮，仅仅只能照亮桌子上这一块区域。赤司征十郎一只手敲击着桌面，另一只手则持着电话。
橙赤双色的眼睛依旧冷静自制，在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时眼神变得柔和起来。对方那略带不耐烦的语气，一下子让赤司征十郎察觉到对方接电话前已经入睡。
“已经睡了吗？抱歉把你吵醒了，我明天再打来吧。”看了眼时间，他没有想到处理完一些琐事后已经是这个点了。
被吵醒之后他很难短时间内再入睡，千叶和树索性坐起身，认真问道：“是询问凉太的事情吗？”
从东京到并盛可不是一两个小时就能到的，凉太必定是翘了一天的课，更不用说篮球部的训练或者是模特的拍摄行程。
老师应该有询问过，但黄濑父母前不久出国拍戏，全程封闭很难联系到，姐姐们更不用说，常年不在家中，那唯一的联系人也就只剩下他了。
不过联系他的不是酒井先生而是赤司君，这让他稍稍有些奇怪。
赤司君有他的电话，这点他并不奇怪，因为难得参加的文化祭活动为了不麻烦酒井先生当中间人来回传递消息，也为了尝试去交些朋友，所以他直接给了对方他的电话。
和对方相处时很舒服，能感受到对方的礼貌，但不疏离，相反还有些亲切。保持着适当的距离，他们顺理成章地成为能够闲聊的朋友，那次的文化祭举办的也很成功。
只不过，他留在学校的紧急联系人除了黄濑父母，就是酒井先生。如果老师要联系他，第一选择也是通过酒井先生联系他才是。
或许是对方主动提出来想帮老师排忧解难？千叶和树猜测着，两人是一个班级的，有同学没来上课理应会询问一下班长才是。
应该是这样了。
千叶和树没有纠结太多，现在更重要的是告诉对方凉太现在的情况。
他下意识朝楼上看了一眼，想起满脸通红，眼神还有些迷茫的黄濑凉太嘴角止不住上扬。
要是能拍下来就好了，就像对方小时候对他那样，拍下他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拍到的照片。
轻咳一声，拉回思绪，他琢磨了下措辞说道：“凉太发烧了，可能要在我这里待几天，病好了再回去。这几天的课程还有训练可能没有办法去了，学校那边我明天让酒井先生帮忙正式请个假。篮球部的训练……凉太可能要之后再补上了。”
赤司征十郎敲击桌面的手停了下来，他缓缓说道：“让凉太好好休息，请假的事情交给我，也更加方便。训练的话更不用担心，现在篮球部重点培养二年级的老生，也在挖掘一年级的新生，凉太作为正选，就算没有充足的训练，比赛也能发挥地很好。”
“嗯，我知道。”电话这头，没人能看见少年在说这话时闪闪发光的眼睛，比起窗外夜空中的星星不遑多让。
虽看不见少年现在的表情，但语气中包含的对黄濑凉太的绝对信任，没有人能忽略过去。
他知道，当黄濑凉太站在篮球场上，对方一定是最耀眼的那个人。
千叶和树微微低头，像是赤司征十郎就在他的面前一般道谢：“麻烦赤司君帮忙请假了，真的十分谢谢！”
“不用谢，这只是一件……很小的事。”嘴角微微下压，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聊太久，赤司征十郎转而问道：“对了，新学校怎么样？”
换了个话题，少年的情绪没有之前那么紧张，逐渐地放松下来。他靠在沙发上，背后是柔软的枕头，像是融化的巧克力，一下子融进了枕头中，脸上的表情因此变得有些惬意。
千叶和树将能够分享的趣事告诉了赤司征十郎，比如班级里的同学十分热情；这里的樱花已经绽放，粉白相间的花瓣洒在地上，很是美丽；还有昨天在教学楼后面看到的小猫，眼睛颜色还和他一样。
赤司征十郎偶尔回应一声，更多的时候是在认真地听话筒里少年的声音。不懂是否是演员的习惯，对方的换气方式有些特殊。
那如同汽水般清澈爽朗的声音此时带着些许慵懒，少年换气时发出的喘息声，在这静谧的夜里通过话筒被无限放大。他感觉有根羽毛轻轻刮了自己一下，带来轻轻的痒意。
“早点休息，凉太的事情就交给我吧。”虽然不想这么早挂电话，但对方的习惯是等别人挂断电话，不想让对方为难，赤司征十郎体贴地先道了声晚安。
“嗯，晚安。”
“晚安。”
耳边一阵忙音，有些遗憾聊得时间如此短暂。
赤司征十郎摩挲着电话，眼睑微阖。他的手边正摊开着一份文件，文件的上方写着“并盛町”三个大字，其内容可想而知。
或许是性格使然，又或者是体质原因，千叶和树不会主动与别人联系。
没了在学校见面的机会，他又不能没事找事打电话给对方，就像是异地恋一般，没有联系感情可是会变淡的。
赤司征十郎粗略的翻看了一遍，对这个城镇大致有了一个了解。被山川包围，是一座美丽的城镇，而和树转入的并盛中学也有些名气，并盛中学棒球部曾经多次进过甲子园比赛。
甲子园，可是一个认证实力的地方。
但是有盛就有衰，相比起来，篮球部可以说是毫无存在感。
沉思片刻，赤司征十郎想到了另一个办法。
虽然无法找到借口和这所学校的篮球部打一场练习赛，但去那座城镇集训，可没人会感到奇怪。
……
……
简洁优雅的桌面上放着昨晚阿纲送来的小蛋糕，即使过去一晚，色泽和味道依旧很是诱人。
千叶和树倒了一杯牛奶，他坐到桌前开始享受晨练后的早餐。
在闹钟响起后，他起身第一件事便是上楼观察黄濑凉太的状态。
捂了一个晚上，黄濑凉太身上出了不少汗，额头上的温度也退了不少，只不过——
瞥到对方眼底的青黑色，千叶和树没有叫醒黄濑凉太。
起身前他擦了擦对方额前的汗水，将被汗水淋湿的刘海理到一旁后，就离开了房间。
之后出门晨练洗漱他都尽量放轻动作，没有发出什么响声。
临上学前，千叶和树将一回来就放在保温盒里的粥摆在显眼的位置，争取能让人一眼就看见。他写下小纸条，叮嘱着凉太粥如果凉了别忘记放进微波炉里热一下。
他本来想加上“好好休息，放学后我就回来”这句话，但终究不放心凉太一个人在家，思考了一会儿，他决定中午向班主任请下午半天假。
算算时间，酒井先生也应该快处理完剩下的一些手续然后过来找他了，而他的假期也快结束了，接下来的行程虽然还没看到但一部电影杀青之后的宣传也能让他忙活大半个月。
感冒一时半刻好不了，到时候正好让酒井先生带他和凉太一起回东京。
敲开隔壁的大门，千叶和树本以为会是奈奈阿姨来开门，就连问候语都已经在嘴边准备好了。
“奈……咦阿纲？”
在看到是沢田纲吉开门的时候他有一瞬间的惊讶，因为小时候的阿纲是个赖床的孩子，不论是相约着出去玩耍还是之后小学一年级一起上学，他总是担任着等待的角色。
“和树你来了？正好妈妈做好了早餐，要一起吃吗？”沢田纲吉一边说着一边侧过身示意对方进屋。
因为焦躁不安的情绪，一晚上他都在床上辗转反侧。可能动静大了点他被里包恩直接打晕了，等睁开眼时天已经微微泛白，昭示着新的一天的到来。
摸了摸还隐隐发疼的脑袋，沢田纲吉小小地打了个哈欠，苦恼地想着今天的课怕是又要在睡梦中度过了，可是和树就坐在他的旁边，他的一举一动都会被对方看见。
年少时的心动是单纯青涩的，只想让喜欢的人看见最好的自己，即使有再多的不足也想着用努力把那一道不深不浅的沟壑填平。
比如那由身高造成的沟壑，多喝些牛奶应该还是能赶上少年的高度的，沢田纲吉自我安慰地想到，只是时间上的沟壑却是怎么也填补不了。
如蜂蜜一般粘稠的眼眸静静地注视着黑发少年，对比着记忆里的孩童，少年似乎没有任何的改变，尤其是吃着甜品时，眼睛会眯起来，一副十分幸福的样子。
只是分别这么多年，发生在对方身上的事情，他不知道，也没能陪在对方身旁。
沢田纲吉想起昨晚遇见的那个人，重逢少年的喜悦在不安中消磨殆尽，那个人是和树的家人吗？和树看上去很依赖那个人，两个人的互动看上去是那么自然，而和他总是有着一些距离。
他之于和树——
是朋友还是一个认识的陌生人？
内心的天平逐渐倾斜着，几近失衡。
在沢田奈奈的热情招待下，千叶和树接过对方递来的烤面包，就像小时候一般涂上早就备在一旁的果酱。
一口咬下去，浓郁的果甜味让他食欲大开，即使吃过了早餐，也知道要控制饮食，他还是不由自主地多吃了两片。
有些遗憾地将视线从烤面包上转移，千叶和树看向沢田纲吉，说道：“对了阿纲，今晚不能和你一起回来了。我准备中午请假，凉太生病了，需要人照顾。”
“啊？”沢田纲吉的手一顿，眼神游移着，有些手足无措，他勉强地笑了笑：“没关系，那个……生病严重吗？严重的话赶快去医院比较好。”
岌岌可危的天平彻底失衡，似乎下一刻便要崩塌。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Chapter 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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