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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小短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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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一直没出太阳,晚上的月亮也不如往常的亮了,萧瑟的树林里一片漆黑,秋风还把树叶吹的沙沙作响,有点儿阴森。
邓小秦缩着脖子在一棵大叔底下瑟瑟发抖,刚讨来的鸡腿都顾不上吃了。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佛祖菩萨保佑,女鬼奶奶千万不要来找我啊,邓小秦误闯贵地虽然该死,不过还请看在我奉献了一只鸡腿的份上饶我一条贱命吧!”他双手合十,眼睛紧闭着嘀嘀咕咕。
“喂,小乞丐,念叨什么呢?”一个清脆的女声突然出现在邓小秦耳边。
“啊啊啊!奶奶饶命!我就待一晚!一晚过去我就走!”他叫连眼睛都没敢睁,头埋得更深了。
邓小秦感觉自己快要尿了,早知道女鬼会出现,还不如把鸡腿给那些老乞丐,现在好了,命都要丢了!
“叫谁奶奶呢,本姑娘风华正茂的,叫句姐姐我就勉强应了。”纤纤蹲在了邓小秦旁边,看着他抖得像筛糠似的,觉得很好笑,“哎呀,别抖啦,我不是鬼,是个大活人。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儿,哪像个男人~”
活,活人?邓小秦憋足劲壮着胆子往纤纤那边靠了靠,没有阴气,居然还有点儿暖和……他转头看了看纤纤。
林子里实在太暗了,他也看不清纤纤的模样,但是刚才听那个声音,就知道肯定是个漂亮姑娘。
虽然他只是个乞丐,但也是有尊严的呀!刚才在一个漂亮姑娘面前丑态百出,真是丢死人了!他沾满了泥巴的脸红了红,还默默坐远了点儿。
“喂,小乞丐,你怎么害怕还往这儿跑?我叫纤纤,你有名字吗?”纤纤也坐下了,从包袱里找出了两条薄毯子,扔给了邓小秦一个。
“我叫邓小秦。后面有人追我抢我鸡腿,我才跑进来的,没想到这里头这么瘆人,怪不得那几个老叫花子不敢追进来呢。还,还有,谢谢你的毯子。”邓小秦都不用刻意去嗅,毯子上的皂角香气就钻进了他的鼻子,真好闻!
“看你个头儿挺小的,有十岁吗?怎么就做了乞丐呢?”纤纤也睡不着,要不然她也不会从树上跳下来和邓小秦搭话。长夜漫漫,总要找个伴儿的。
“从我有记忆起我就出来要饭了,天天吃不上饭,个儿能不小吗?我都十三了。吃鸡腿不?”邓小秦把那只大鸡腿递到了纤纤面前,打算让她享用第一口。
纤纤怎么可能和他抢吃的,看他面黄肌瘦的,一个鸡腿应该就是山珍海味了。“你自己吃吧,我不饿。”她见邓小秦有点儿难堪,懂了他的心思,“我不是嫌弃你,我也是个跑江湖的,有什么可嫌弃你的,我是真不饿。诶,我这还有点儿吃的。”
纤纤记得她早上好像买了包花生糖,中午买了三个馒头还剩了一个,她掏了掏鼓鼓囊囊的包袱,摸出了两个纸包递给邓小秦,“来,吃这个,一个鸡腿怎么饱的了啊。”
邓小秦没有客气,接过馒头大口大口的啃,他已经两天没吃饭了,肚子早就饿扁了。
“慢点儿吃,慢点儿吃,明天我带你去酒楼吃顿好的!我十五了,你叫我姐姐吧。大半夜的遇上就是缘分,以后姐姐罩你!”纤纤时刻记着出门之前她老爹教她的侠义之气,该慷慨的时候一定要慷慨!
姐姐……挺新鲜的一个词儿,邓小秦没有过任何亲人,突然有个要罩他的姐姐,嘿嘿,一个字儿,爽!
……
一夜过去,纤纤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升的老高了。
遭了,没练剑!老爹要是知道,估计又是一顿暴揍。
她刚要起身,忽然想起了枕着她腿睡了一宿的邓小秦。
这小子睡得还挺香,就是满脸的泥道子,看不清到底长什么样。
“小秦,小秦,醒醒啦。”纤纤推了他。
邓小秦觉得他从来没睡过这么踏实的觉,没有人打他,骂他,赶他走,真是太幸福了。纤纤推他之后,他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然后对上了一张脸……
啊,好漂亮的姑娘!瓜子脸,桃花眼,长长的柳叶眉,刚睡醒的脸蛋眼角都带着红晕。
“你快去河边洗洗吧,看你脏的!快去!”
这个声音……
“纤纤姐姐?”他有点儿不敢相信,昨天的姐姐居然是个这么美的姑娘!
“睡傻了吧,不认识我啦,快去洗洗,我都看不出来你长什么样。”
纤纤率先走到了河边洗了把脸,又找了把草叶嚼了嚼。背后有脚步声,她吐掉草叶回过了头。
小少年,头发蓬乱,面黄肌瘦,个头比她矮不少,但是五官还是挺清秀的。
“长得还不错嘛,我这有身儿男装,你先换上吧,要不带你去吃饭人家可能不让进。”纤纤的包袱真是百宝箱,什么都能装进去。
邓小秦换衣服的时候,有点儿害羞,这是小姐姐穿过的衣服诶,他的脸又红了,不过心里却是甜甜的。
他换好衣服从大叔后头走出来,就看到纤纤在练剑。
漂亮,好看,厉害。没读过书的邓小秦脑子里只能想出这几个词形容舞剑的纤纤。真的好像仙女一样,鹅黄色的裙带翻飞,像只漂亮的小黄雀。
可是这样的纤纤姐姐,又能陪他多久呢……哎……
“小秦,走啦,带你去吃饭!”纤纤收了剑,拿起包袱走了过来。
“这离城中有多远?我还没进过城呢。”她昨天从松阳府出来就已经天黑了,所以才会出现在林子里。
“我昨天跑了一个时辰,不算太远。”
一个时辰……一个时辰还吃什么早饭啊。
纤纤当机立断,一把抱住了邓小秦的腰,“抓紧我!”
邓小秦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飞在半空了。他赶紧抓住了纤纤的手,忍了半天才没有吓的叫出来。飞翔的感觉太好了,纤纤姐姐果然是个仙女,他无论如何都要跟紧她,绝对不能被丢下!
进了城,纤纤带他进了一家最大的酒楼。
“掌柜的,来几个招牌菜,再来五个馒头。”
“好嘞~”
“纤纤姐姐,你来松明府要做什么啊?还会走吗?”邓小秦问道。
纤纤也没瞒他,“我出来抓贼的,有人偷了我家东西,我爹把这个任务交给了我,不过昨天在松阳府已经把事情解决了,再游历一番,我就要回家了。”
对啊,纤纤姐姐要回家的……
邓小秦烦恼了,难道他要死皮赖脸的跟着纤纤回家吗……
“菜来喽~”早晨吃饭人少,小二哥很快就把菜多上来了。
“小秦,快吃,多吃菜,你看你那么矮,我师弟和你一样大,比我还高一点呢!”
还有师弟啊……邓小秦又忧伤了……
一顿饱餐过后,纤纤要了两间房。
“小秦快去洗个澡,然后带我逛逛,这南方的小城也挺热闹的嘛。”
……
松明晚上灯火通明,各色的小吃和小玩意儿摆了满大街。
邓小秦慢慢啃着纤纤给他买的葱油饼,这是他第一次吃,以前都是躲在角落里闻味儿的,纤纤姐姐对他真好!
纤纤是个活泼的姑娘,尤其是昨天刚解决完父亲交给她的任务,她心里更畅快了。
她虽然说自己是跑江湖的,但其实这也是她第一次下山,头一次见识南城的繁华。
邓小秦跟在纤纤的身后,看着她满脸好奇的看看这个瞧瞧那个,觉得心里特别高兴。
“小秦,快来,那儿有耍飞刀的,我们去看看。”纤纤一把抓住了邓小秦瘦骨嶙峋的手。邓小秦只觉得他突然就被温暖包围了,纤纤的手那么细腻,那么柔软,就这么一直牵着他,如果能这么一直牵着他就好了……
……
第二天一早,邓小秦刚醒,纤纤就来叫他了,“小秦,下去吃早饭啦!”
纤纤吃的很快,等待邓小秦的时候,她开口说道,“小秦,我打算走了,我给你留一笔钱,你自己谋个生计吧。”
邓小秦猛的停下了筷子。纤纤这么快就要走了……并且没有想带自己……
“我想和你一起走!你如果去游历我就给你拿行李,你要是回家,我就给你家做杂役,我一定要跟着你!”他突然喊道。
纤纤被他吓了一跳,“哎呀,你小点声!跟着我很危险的,如果可能会丢了命,你还要跟吗?”
“要,一定要!”其他的谁管啊!反正一定要先套牢了她!
“那好吧,快吃吧,吃完饭就上路了!”看着邓小秦的傻劲儿,纤纤忽然觉得路上多个伴儿也挺好的。
……
三个月之后。
“小秦,你最近长高了不少啊,和我差不多了!怪不得你每天吃那么多!”纤纤骑着马说道。
邓小秦在前面给她牵着马绳,他不仅长高了,身体也壮实,看起来像个十多岁的少年了。
“用不了多久我就比你高啦!”他笑了笑,柔和地看着纤纤。
“比我高也是弟弟!也是我捡来的小乞丐!”纤纤娇声说道。
邓小秦没有说话,只是宠溺的望着纤纤。
没错,他就是她捡来的,她一个人的小乞丐。
总有一天,他不会只是弟弟,且看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