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试被老板当成相亲对象以后》焰雪炎雪

18、来啊互相伤害

　　宁冉旭回到办公室想了一会儿，拿起电话打给了韩也人。相比那些‘泛泛之交’的损友，宁冉旭和韩也人才算得上是高飞扬亲近的人。他们都知道高飞扬正处在风口时期，有点风吹草动都需要关注一下。
　　“飞扬最近是不是有事儿，脑子又短路了。”
　　没头没脑的话，韩也人竟然能马上听懂，反问道，“你听说什么了？他又一门心思去钻什么事儿了”
　　宁冉旭沉下声音说，“不是事儿，是个人。你要有空就去他那儿转转，我担心上海那边……你懂的，他现在根本不能分心，这个时候再钻点别的东西，他连渣都捞不着。”
　　“哦，好……”韩也人心虚地抖着腿。不会吧，随便找个人去敷衍，就把小高总放倒了？
　　宰了别人一百万是一回事，想看笑话也是真的，但韩也人的良心还没沦丧到这地步。明知高飞扬只是和家里的两老赌气，他哪能真去助纣为虐。随便找了个人也和对方说清楚了，只是走走过场。合得来就谈谈小恋爱别太当真，合不来就拿点小礼物立马走人。但听宁冉旭的口气，好像有点严重了。
　　韩也人抖了会儿腿，按下电话，“晓晓的客人后来是不是小唐接手了？是他没错吧，叫他把那个对象的档案给我拿过来。”
　　两分钟后，一叠资料放在了韩也人的桌上。二十五岁，模样干净清爽，身材比例不错，看起来的确是小高总偏爱的类型，但相比小高总以往的那些旧爱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看来是该去做做售后服务了。”

　　临近月末，财务部又要开始打仗，由蕴怎么可能把时间浪费在住院这种事上。别说住院，他恨不得把输液瓶挂在办公桌边。当天输完液第二天他就照常去上班，原以为他整个下午的冷眼会让那人渣有所反省，却没想人家根本不当一回事。
　　这不，人渣一大早又守在了门口，看到了他马上又上来抓他的手。
　　“好点了吗？昨天怎么自己先走了？”高飞扬当时只是走开了一会儿，回到病房人就不见了。
　　由蕴狠狠甩开他，话也不说就快步冲向自己的办公室。老子不快点溜，还等着你再把前列腺也搞出毛病？呸呸呸！乌鸦嘴！
　　面对他的冷漠，高飞扬非常愧疚。我太不关心他了，应该早点把他送到医院。
　　“由副，月度会都开始了，你怎么还不去楼上？”
　　下属催促了几次，由蕴才拿着记录本磨磨蹭蹭地走出去。
　　博恒总部每个月都会有一次全部门的月度会，每个部门的正副职都必须参加。会议安排在十七楼的一号会议室，长圆桌上的位置是固定的，没来的人就给空着，谁缺席一目了然。所以每个人都会提前安排好出差休假的时间，尽量保证准时参会。毕竟小高总的脸已经够冷了，缺席的次数多了，总被送进冰柜也挺难受的。
　　由蕴身处全公司最不受宠的财务部，又是个副职，理所当然地坐在最尾巴的位置。这样最好，离那人渣远点好。
　　“抱歉，迟到了。”高飞扬临时接了个电话迟到了五分钟，进来后目光扫了一眼，看到那微微缩着的人，这就脱下西装外套走了过去。
　　正当大伙儿疑惑他要干什么时，他的脚步停在了由蕴身后，接着那件外套披在了由蕴肩上。
　　今年热得久，九月的天仍开着冷气。由蕴只觉得有点凉飕飕的，完全没注意这个位置正对着空调出风口。高飞扬看他冷得缩起肩膀，想也不想就把外套给了他，完全没顾及别人会有什么样的眼色。
　　见一张张出神的脸，高飞扬皱了眉，午觉都没睡醒吗，“开始吧。”
　　“哦……”所有人都斜着眼去瞅那快要缩到桌底的人。怎么觉得，由副好像更冷了。
　　一个小时的会议，由蕴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想着把这件外套甩在人渣脸上，然后再从十七楼跳下去。可是想到可能会砸死一些无辜的小伙伴，到最后也没有付诸行动。文哥啊，我快熬不住了，真的活不下去了……

　　会议一结束，由蕴就逃命似的冲出会议室远离所有人，偏偏人资的胡老板要把他拉住‘聊两句’。
　　“这两天的事你别放在心上，小高总是有点，嗯，特立独行。不过你别在意，他以前还帮人系过鞋带。”在胡晶晶管理的人力资源部，了解员工的心理状况适时地进行开解也是他们的工作之一。
　　“啊？”由蕴瞪大了眼，“你是说小高总他总是这么，嗯，关心员工？”
　　胡晶晶被他的样子逗笑了，“当然不是，他似乎比较偏爱美少年。”见对方变了脸色赶紧摆手，“玩笑，开个玩笑。博恒是个宽松开放的公司，大家嘴巴碎是一回事，不会因此就把你另眼相看。你来公司时间还短，有一天你会明白，为什么博恒只以中上的待遇就能留住最上等的人才。”
　　女人眼中的自信自傲深深触动了由蕴，他本想胡老板只是在例行公事给他打打官腔，但这双眼里的光彩让他由衷地相信她绝不是在自吹自擂。
　　不管怎么说，和胡老板聊了两句由蕴的心情好多了，走出来后脸也不像刚才那么丧。
　　“哟，由副，真这么冷啊？”走廊里市场部的崔副捂着嘴从身边飘过。
　　“什么？”由蕴没明白他的话。
　　接着是企管部的王总，“龙袍比较暖和吧？”
　　“啊？”由蕴扭过头去想问清楚什么意思，目光一沉当场就想撞墙。小高总的外套，他还搭在身上！
　　瞧这一两个的嘴还说不会‘另眼相看’，狐狸晶的话根本不可信！

　　鉴于‘女朋友’生病了心情看来不是很好，接下来的两天高飞扬都没有打扰他。嗯，实话是，接下来的日子是，对，没错，是月初。
　　“我求求你可怜可怜我，告诉我NC是不是和你有杀父之仇，为什么凭证会全没了——！”
　　NC说的是财务系统。就在三十秒前，北新项目部的会计告诉总部的由副经理，系统出了问题，当月的会计凭证全没了。整整一个月账务数据全部消失，三天之后就要提交财务报表给上海的母公司，这对由蕴来说无疑是毁灭性的打击。
　　“补！马上给我补录！这两天你们不吃不喝死在电脑前也要给我补上——！”
　　隔着好几堵墙，高飞扬的笔也被这吼叫声惊得歪在一边。他拍拍胸脯安慰自己，总体来说这个‘女朋友’个性还是乖巧的，只是每个月有几天暴躁而已。没关系，他能包容，女人不是每月有几天也需要男人包容。
　　两天后的下午，林叶打探后回到车里向老板禀报最新情况。
　　“太吓人了太吓人了啦！他拧着会计和出纳的耳朵看着他们做账，是真拧的啊！”
　　高飞扬不自觉地摸了下耳朵，心想对方是不是太过头了。明明主责是来当他‘女朋友’，怎么没见他在这方面这么敬业？
　　“还不止，他叫宁古站开了几台罐车把项目部所有的门口全部堵了，说要所有科室配合会计科工作，北新的账什么时候做出来里面的人就什么时候走出来啦。连黄总都被他关在里面，负责叫外卖……”
　　高飞扬吞了下口水，“黄□□，叫外卖？”
　　这位老前辈，连小高总也很少对他冷脸。
　　“呃……”林叶支吾了两声才说，“可能是因为由副先前病了，你和老高总都去关心，黄总大概觉得由副，嗯，比较受总部器重。”面子上的话是这么说，而林叶想说的是，因为两位老总对由副经理格外的关注，现在谁敢惹他啊。
　　助理的话让高飞扬阴了脸。他会吃窝边草，不是，会允许‘女朋友’在他公司任职的前提就是不能因私犯公。
　　对此小高总是很有自信的，因为他觉得他从来都不是徇私枉法的人啊。同样他也要求对方做到这一点。听到林叶有所隐射的话，小高总当然不高兴了。
　　高飞扬想了想，拿起电话打过去，“由蕴……”
　　才出口两个字，当即就被对方的暴吼声淹没，“我现在很忙，很忙知不知道！你是不是嘴又痒了，老子没空给你咬，我求你去找别人！”
　　“高总？”林叶很想伸手摇摇一动不动的老板，但又怕这么一碰，凝固的老板会碎成满地的渣子。
　　高飞扬再次确认了三点。一，平时温顺乖巧的‘女朋友’一旦疯了骂起人来是不要命的。二，月初报表没出来之前就算是死都不要去招惹这个‘女朋友’。三，他的工作狂魔‘女朋友’怎么都不可能因私犯公，反而谁要敢妨碍‘公务’就教你死字怎么写。

　　扔掉电话后，由蕴只觉得通身舒泰。哼，趁老子这两天百神护体，还不狠狠削你一顿。
　　“我脸上有花吗？”由蕴瞪了眼周围长大嘴看着他的人，手在桌子上重重拍下，“试算表通过没有？”
　　跟前的年轻小伙被他吓得抖了抖，指着电脑说，“过……过了，由副你看……”
　　由蕴伸头一看，激动地握住双拳。总算出来了，他的报表可以准时上报了！很好，他的段位依然是‘最强王者’！哼，胆敢坑他掉段位的人，杀无赦！
　　会计彭斌只差落下男儿泪。这两天由副让他重新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原来真的有人可以为了工作两天两夜不回家不睡觉，原来真的有人可以为了工作当绑架犯杀人犯。人家都说从小不努力长大当会计，呜呜，为什么小时候不努力啊！
　　一个小时后，接到贺小岚报表已出的消息后，由蕴亲切地拍着小彭的肩，“辛苦了，这两天谢谢大家，尤其是小彭，真的谢谢你。等会儿我请客，附近有点不错的火锅店。大家都累了，我们今天就凑合吃吃，下次再请大家喝酒。”
　　夜叉母老虎是怎么能够在瞬间变成慈祥羊伯伯的，北新项目部的人都很想知道。没错，虽然由副经理是个男的，但他们感觉就是母老虎。
　　母老虎和公老虎的凶残是不一样的。公老虎的爪牙身躯都有压倒性优势，一口被咬死倒也痛快，而母老虎那是会不依不饶无休无止地撕咬你……比如吧，眼前的这个是母的，而门口的那个是公的。
　　“高总！”黄□□一头挣起来快步迎上去。怎么来得这么快，他们才刚刚通了电话。
　　小高总事先嘱咐过这位黄总，只要账做好马上向他汇报。今天他来探望两天两夜不回家的‘女朋友’，半个小时前车就在门口停着。只等黄□□电话一来，红色警报解除，他可不就是这么快。
　　“高，高总你怎么来了……”几分钟前还肥胆包天的母老虎立马被打回原形，哆嗦着往后退了几步。上帝啊，观音菩萨啊，这个人渣来这儿是不是又想搞事情？！
　　“请客的事改天，我带你去趟医院。”由蕴自己忘了，高飞扬可没忘。医生说了，膀胱炎病人还得回去复诊。
　　他们的老板说要带一个部门副经理去医院，这信息量大得让黄□□一干人掉了下巴。要是女的还可以说带着去打个B超做个人流什么的。男的？应该朝哪个方向去思考？
　　由蕴望着鸦雀无声的四周，气得直发抖，“我……我……”握一把草啊！我就是死了也和你不相干，管这么宽是要干什么啊！
　　见由副恨不得撞死的样子，林叶转过身偷笑。以他对老板的了解，这绝不是报复，虽说小高总是好心的啦，可是神经能再粗一点吗？哎，来啊互相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