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离我远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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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小高总的办公室，贺小岚怎么想都觉得怪异。
“你们有没有觉得，小高总对由副的关注好像太多了？”起先都以为是由副得罪了他才会被整得那么惨那么久，但现在想想，真要是有什么深仇大恨，把她们的二老板炒了不就行了。
易薇看了下周围，埋下头来小声说，“以前公司就传过谣言，说下面的那个短腿兔和小高总是那种关系。”
“哪种关系？”何娉婷没听懂。
易薇又把声音压低了些，“男人喜欢男人的……”
何娉婷话也没听完就叫起来，“真的吗！”
贺小岚斜着眼说，“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你们说的是……”何娉婷抓了本公司的内刊，哗哗翻到一页指着那上面的照片说，“是这个段慕荣吗？他看起来好受啊！他居然和小高总，天啦，这CP我喜欢！”
“她疯了吗？”贺小岚看着易薇，一个字都听不懂。
易薇翻了个白眼，“别理她，她是腐女。”
“什么女？”才三十八岁的贺姐就已和这个世界脱了轨。
易薇一把将激动的女人拉下来坐好，别有意味地说，“我们现在说的是由副和小高总，真要是那种关系，你这个‘好受’就是旧爱，由副才是新欢。”
果然，何娉婷顿时拉长了脸，“你别乱说。小高总和段慕荣也只是说着好玩儿的，再说，由副不可能是那种人。以后再说这种恶心的话，就离我远点！”喜欢看男男小说是一回事，可不代表她就喜欢把自己暗恋的对象拿出来当主角。
“生什么气，我们当然也是说着玩儿的。”
中午的闲聊时间，就这么不欢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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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发配到这儿的那天，由蕴恨不得插上翅膀就逃离，怎么也没想不到自己会对这个地方有所留恋，又不是需要去看脑科。
可真到了离开的今天，他头一次对同事有了不舍的感觉。虽然只有短短一个月，虽然大半个月被他们操得快没命，可这段时间以来同吃同住，一起累到挺尸，一起奚落叫骂，一起抽烟爆粗，还一起把小高总气走，于是一种革命战友般的情谊油然而生。
“怎么这次总部的效率这么高，这就交接完了……”周颖转过身红了眼眶，既是不舍又是不甘心。由站一旦走了，哪还记得她这个小村姑。
付华踩掉烟头，啪啪啪拍掌，“把那洗干净的车开出来，我们亲自送由站回去。”
“不用不用！”由蕴一边摆手一边举着手机说，“我已经叫好车了，就快到门口，你看。”再说了，他还不知道吗，宁古站的公车就一辆破五菱，他担心上了绕城高速轮子会在半途飞了。
“你那车没我们的气派。”
视线随着李小明的拇指向后一指，由蕴一下瞪出了眼珠。那三辆车洗得是够干净，也够气派，不过那是拉混凝土的罐车不是拉人的啊！
更要命的是，除了每辆车头上系着一朵大红绸花，还有‘凯旋而归、衣锦还乡、荣归故里’，车上挂的那三道横幅是什么鬼！
“由站上车吧，行李已经给你扔上去了。”
“不是，你们听我说，听我……”和来时一样，没给由蕴多说一句的机会，付华和李小明就将他推了上去。不过这次不是推到罐子里，而是面前的驾驶舱。“听说我，那横幅快取下来，那三个词不能……”
“出发——！”
由蕴欲哭无泪，那三个词不能这么用的啊，所以说要多读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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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蕴没想到装载混凝土的车，坐上去居然是意外的感觉，视野开阔、行速平稳，简直比坐路虎还舒适。高高的驾驶舱足以俯视所有过往的车，最拉风的时没有车来抢道，纷纷退避三舍。
两辆在前方左右两条道开路，而由蕴坐的这辆则在中间的道上与其保持三十米的距离，行了十公里队形依旧保持完美。由蕴有种总统出行之感。
可就算再威风，也不能霸占着三条道吧？
“没事儿，这路上车不少也跑不快，我们六十码，没堵着路。”说着付华递出一支烟，“你喜欢的这种，细的像牙签一样的，抽着没劲儿啊。”
由蕴笑笑接过手，“过过嘴瘾而已。”在搅拌站把瘾搞大了，是该克制点了。
说是过嘴瘾，可是等达到博恒明大的总部大厦时，两人加上司机居然把一盒烟给搞完了。
“怎么这么多车排着队？”付华惊讶地看着那人行道左右两边的十多辆车，看那样子只等行人一过就要转进入口。于是赶紧拿起手机扔出去一段语音，“小明，老秦，干上去撇住他们，给由站开道。”
“别啊！”由蕴惊叫，但已是来不及了。
前方的两辆罐车已调整车身缓慢上前，等最后一个行人走过斑马线，立马将车身一甩，像两尊门神一样拦在左右，硬是把那些轿车堵在外面。接着，由站的车威风八面地缓慢驶入。
由蕴低头按住太阳穴，这也太丢脸了。
“哇，这仗势，改罐车撞大楼了？”车里有人惊叹。
“搞什么，还有红毯。”车里的人纷纷下了车前去围观。
此时，李小明和付华正把人一个往下拉一个往外推，由蕴在车里死命拽住车门把手，死也不走上那地上甩出十几米的红地毯。太丢脸了，太丢脸了，真的太丢脸了！
“你光荣归来，走一走红毯是应该的。”李小明想着要不要把这人抱起来扔上去，可由站比他还高个，好像不可行。
“放手！你们快给我放手啊！”由蕴只想哭，他们怎么能想出这么多花样！
“哟，这不是由总吗，搞这么大的排场。”
由蕴转头一看说话的人，立马就想撞死在车门上。仔细看周围的人，这些前来围观的人，似乎全都是博恒的。听易薇说今天是季度会议，各个分子公司和项目部的老大都要来这儿开会。
“不是，这个只是……只是……”由蕴根本不知道怎么回应。
“哎哟，瞧你这车，也是高人一等呀。”
由蕴又把头低下去一些，他们那穷旮旯里没有公车行不行。
“由总，看你这脸，从毛里求斯回来的吧？”
由蕴摸摸脸，有那么黑吗，他已经白回来很多了。
“衣锦还乡，哦，现在流行水电工款的时尚？”
他没带衣服去，只有这身工作服可穿。
“荣归故里，嗯，光荣，光荣了。”
你他妈才光荣了！他好讨厌这家公司，和讨厌小高总一样讨厌！
“由总，闻名不如见面。”
富有磁性的嗓音一下抓住了由蕴，寻声望去看到那人，脸面有点发热。没有别的意思，仅仅是因为这位男士长得真的……太好看了。
“段慕荣，幸会。”
“你好，幸会……”
段慕荣，由蕴觉得他应该叫段誉才对，不，叫慕容复更合适。还记得小说里写慕容复的那几句：腰悬长剑，飘然而来，面目俊美，潇洒闲雅。
握一把草！还真有这样的人！他要是去娱乐圈，好像就没那些当红小鲜肉什么事儿了。
这就是由蕴第一次和短腿兔见面的场景，人家西装革履光鲜亮眼，而他就是个灰头土脸的水电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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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这一堆人的群嘲，付华和李小明敢怒不敢言，毕竟都是总部的人，谁都不敢得罪。
由蕴也不是骂街的泼妇，只能咬牙忍了。憋着气正要下车，一不留神脚踏了空，从半米高的踏板上直接摔下来，脚踝着地，顿时飙出一行泪来。
“小心啊！”李小明赶紧把人拉起来。
“嘶……”人倒霉喝凉水也塞牙缝。
“回来了？”一个声音过后，李小明被挤到了一边。
“高总好！”付华和李小明立刻问候老板。
“你们好。”高飞扬托住瘸着脚的人，眉头微挤，“脚怎么样？”
“还能走。”由蕴试着迈出一步，随即就矮了下去，“嘶，好像还没缓过来……”
高飞扬把手臂一抬，“走吧。”
脚踝实在是疼，由蕴想也没想就把那胳膊挽住，下一秒觉得不对劲时，对方已加紧手臂不让他抽离。
为了缓解尴尬，由蕴忙说，“付哥，小明，等会儿一起吃个午饭再回去。”松手松手，你这个人渣快松手！
“刚才在服务站不是已经吃过一顿，我们这就回去了。由站，你……”李小明咬了下唇才说，“你记得有空来看我们……”
高飞扬点点头，“会去的。”
由蕴愣住，忽然觉得小高总脸虽然冷，但好像人真不是那么冷。
李小明红了眼眶，“嗯，嗯！”
“走。”高飞扬不再给他们依依惜别的时间，半拖着人就迈开了步子。
由蕴转头望着那罐车上的红花，低头看了眼脚下的红毯，再偏头盯着被挽住的手，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抬起头来，由蕴又看到了那双弯得像月牙的卧蚕，但很快就没了……
“高总，你是不是……”又晕车了？不然这张脸怎么越来越青的样子。
高飞扬终于爆发，“你是不是又抽烟了？”
正要步入旋转门时，那只挽住他的手猛地一抽，由蕴就这么被摔在了门外。
“离我远点。”小高总冷冷地说。
哎，相亲相爱总是不过三秒。
由蕴坐在地上五指抓成爪，恨不得上去撕烂他。到底是谁缠上的谁，谁他妈才该离远点！
不用说，由总今天再次给博恒的人表演了第二个笑话。
“哟，由总，我刚把婚礼进行曲给下载好就用不上了。”走过身边的一个人举着手机遗憾地说。
由蕴瞬间涨红了小白脸，原来怪就怪在这里！连别人都看出来了，他怎么这么迟钝！
就算不在意他这个小喽啰，但这样毫不掩饰、明目张胆、赤诚一片地嘲笑小高总，真的好吗？这家公司到底都是些什么鬼，别说都是些有身份的人物，正常人会拿这种事开玩笑吗？基本的为人礼节、为人道义，何在？
还在试用期的由蕴当然无法理解。博恒的人都知道，正派得像外交部发言人的小高总实际上对长相标致的年轻小伙另眼相看，倒不是有什么下作的举动，而是对着这些小伙也要多看两眼、话也要多两句，拍拍肩勾勾手而已，比如之前对段慕荣，现在对由蕴。博恒的人谁也不觉得有什么，那可是小高总，他做什么都是绝对正确、绝对有理、绝对不可批判的，如果有错，那一定是他多看了两眼的那个人的错！谁叫他们长那副德性，摆明就是来破坏我们小高总形象的！
洗脑？没错，小高总的长相足以把人洗脑。
“由总，还好吧？”一个天使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接着一只手伸了过来。
由蕴愣愣地握住他的手，“还好……”这张脸真的很好看啊。
“还好？那就算了。”段慕荣把人拉起的手猛地抽了回去，再顺势推了一把。
“嗷……”由蕴重新摔下去屁股狠狠砸在地上，尾椎骨也快砸裂了。果然还是太天真，老板是人渣，员工怎么会是天使！
作者有话说第13章 离我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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