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赶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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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贺晚去世后，韩江雪每日学习愈发刻苦，看得贺家二老是既欣慰，又心酸。日子一天天过去，韩江雪变得愈发沉静儒雅，举手投足之间像极了韩忘之，却因那双随了贺晚的桃花眼而显得不似韩忘之那般冷漠，倒是十分温和。
“父亲。”韩江雪站在韩忘之的书桌前，抬起头与韩忘之对视。如今的韩江雪，身高已快超了韩忘之，站在那里不卑不亢，颇有几分文人风骨。韩忘之直视着他的双眼，开口问道：“你可想好了？”韩江雪没有回避父亲的目光，而是说到：“如今孩儿已过了乡试，该是去京城参加会试了。”韩忘之皱起眉来，语气中透露出一些不赞同：“你如今才十六岁，从未出过远门，永安城中上到达官贵人，下到贩夫卒子，龙蛇混杂，为父并不放心你此行前去京城。”韩江雪听罢后退两步，撩起下摆，跪在了父亲面前，说道：“孩儿明白父亲满腹才华却不愿提起定有苦衷，但娘让孩儿跟着父亲学习，想来也是希望父亲的才华有所施展，如今孩儿去永安赶考，也算达成母亲的心愿了，望父亲允诺。”
提起贺晚，韩忘之沉默了。过了一会儿，他像是想通了什么般摇摇头，说道：“罢了，各自有各自的路，为父也不加干涉了。不过以后的路，为父希望你莫后悔。”韩江雪听到父亲答应，便站了起来，看着父亲笑得眉眼弯弯的样子，哪还有刚才的沉稳。韩忘之虽然知道他的心思，却也无可奈何，终究还是个孩子罢了，由他去吧，最不济，这里也还有他的家。
两位老人听说韩江雪要去永安，是又担忧又心疼，贺老夫人更是拉着韩江雪偷偷塞了几张银票，生怕她的好孙儿在外面受委屈，弄得韩江雪哭笑不得，拉着贺老夫人的手连声安慰，才把人劝得宽心了些。贺老太爷虽然没有贺老夫人那么夸张，倒也把韩江雪叫来耳提面命一番才放人走了。接受完家人们的关心，韩江雪兴致颇浓地回房收拾行李，转了一圈，也还没拿定主意到底带哪些东西走。
“茗棋，你说这个紫砂小壶是带还是不带？”韩江雪摩挲着手上精致的紫砂小壶，这紫砂小壶还是以前韩江雪看着韩忘之用紫砂壶喝茶，觉得十分文雅，想办法讨来的。韩忘之拗不过他，便在生辰时送了他一个小的，让他自己拿着玩。茗棋站在一旁，像是想开口问什么，却还是什么话都没说等了一会儿，韩江雪没听到回答，放下手中的紫砂小壶，疑惑的看着茗棋，“茗棋？”
只见茗棋犹豫着开口：“少爷，您真的要参加会试？”韩江雪听完，叹了一口气，开口说到：“我知道你们担心什么，只不过茗棋，我终究是个读书人。”茗棋陪着他一同学习这么久，自然也听出了韩江雪的未尽之意，心下有些理解他的想法。“况且… …”韩江雪此时却又开口，说到：“我之前隐约听娘和外公提起，父亲似乎是永安那边来的人，不知为何会被娘在凝霜城这里救下，如果有机会，我想知道是谁害了爹爹。”茗棋闻言看向韩江雪，却发现韩江雪的神情与往日有所不同，还未等他想明白，韩江雪便恢复了常态，回到自己的书架前思索要带些什么好。茗棋见他的注意力又移回了原来的方向，也只得上前帮忙。茗棋将紫砂小壶从韩江雪面前拿走，重新放回多宝阁上，对韩江雪说：“路上说不得颠簸，万一摔坏了，少爷又少不得心疼，还是别带的好。这些行李还是让茗棋来吧，少爷好好休息。”韩江雪看着他比起自己利索许多的动作，觉得自己帮不上忙，转身便去休息了。
三天后，韩江雪和茗棋收拾好行李，与韩忘之和贺家二老告别。“少爷，您不坐马车，这一路上若是受了委屈，让绿漪如何对得起夫人。”绿漪见韩江雪坚持不坐马车，非要自己走着去永安，只好出言相劝。贺老夫人也心疼的劝他：“乖孩子，就听绿漪的吧。”韩江雪无奈的答到：“您放心好了，孩儿不会受委屈的。坐着这马车得走到什么时候啊，孙儿是去考试的，万一误了时候，后悔可来不及。”韩忘之也说：“爹娘放心，逸儿也该出去历练历练了，再说还有茗棋，他会照顾好逸儿的。”茗棋听到韩忘之的话，立即肯定的对二老说：“茗棋自当照顾好少爷，请老夫人放心。”老夫人见他坚定，也不再说什么，便随他去了。
韩忘之将韩江雪送至门前，对他说：“为父帮不了你许多，这些银子你且带着。切记，无论考取功名与否，不可行旁门左道之事。即便什么都没有，这里也还是你的家。”韩江雪的情绪变得有些复杂，他原本觉得家人有些小题大做，此时却觉得有些羞愧。这些关心，又怎会是小题大做，反倒是自己有些忽视了。韩江雪看向父亲，正色道：“孩儿谨记父亲教诲。”韩忘之点点头，说：“去吧，记得给家里写信。”说罢，便转身进门，不再看韩江雪。韩江雪见父亲离开，也不再留恋，转身向城门方向走去。“少爷，咱们就真的这样走了？”茗棋略有疑惑的问到。“走吧，自己选的，怎么走都是一样的。啊，对了，以后在外要称我公子，永安富家少爷那么多，我可不想被哪个小心眼的听了找麻烦去。”韩江雪边背好身上的包袱边对茗棋说。茗棋没什么异议，当下便答应了。“公子，下一个落脚的小镇离凝霜城有十几里，若不走快些，天黑前怕是走不到的。”茗棋很负责任的提醒到。
韩江雪轻快的身形似乎顿了一顿，随即恢复正常。不过十几里路，自己还是走的动的。茗棋见韩江雪似乎没什么反应，张口又补充到：“永安离这里大约两百里路。如今是六月初，会试在八月下旬。公子脚程不快些，怕是有些来不及。”韩江雪无可奈何，便说：“那便走快些吧。”说完便加快了脚步，向城门方向走去，往下一个落脚的小镇赶去。茗棋也不多话，加快了步伐赶上了韩江雪，一路陪着他向城门走去。
旭日初升，鸡鸣报晓，正是出门赶考的好日子。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赶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