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微观世界》人型代码

6、公园弃尸案

　　隔得老远就看见小公园外拉起一道道警戒线，几辆警车停在道边，不少人围在公园门口，热烈讨论着，这显然是出事了。
　　商四海站在人群中过不去，只能眼睁睁看着虫子大军们爬过围栏翻过绿植以无人可阻之势浩浩荡荡冲进公园。
　　人群中有个晨练的大妈拍着胸口说：“吓死我了，我活这么大岁数第一次见死人，还是那么个死法！”
　　有人问她怎么个死法，那大妈哎呀哎呀别提啦，说出来能吓死人，你还是别听为好。她越这么说，别人越好奇，追问之下，那大妈说：“下面，下面都没啦，露着骨头，恶心死了！”
　　又有人说：“听说是个有钱人啊？”
　　“有啥钱？就那女的，有几个钱也都被小白脸骗走了吧，平时就跋扈，这下遭报应了吧！”
　　“诶诶，听说她前几天还跑到你儿子的店里去闹来着？”
　　“是呀，为了瓶洗头发的那什么东西，嗨，他们这种人就是爱装么！”
　　商四海盯着地上的小虫，看得出神。他发现这些虫子根据自身颜色不同爬行速度是有差距的，最快的是青色虫，其次是白色，然后是粉色，最后是红色。这里面有什么规律吗？他正想着，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回头一看竟然是茱二哥。
　　他连忙笑了下要打招呼，茱二哥却冲他摆了摆手，拉着他走出人群，绕到公园的一个侧门外。这边人比较少，但也有警察在门口守着。
　　茱二哥问：“你刚刚在看什么那么出神？不会这刚出的案子也有线索了吧？”
　　商四海听这话口，就猜到二哥对他昨天说的齐家那案子的线索还存了疑虑，他连忙摇了摇头，说：“没有，就是想到了之前的一些事情。”
　　“哦，”二哥看他一眼，说：“既然碰到了，你就跟我一起进来吧，反正早晚也得接触这些事。”二哥这么安排自然也是想试试商四海的底，好根据他的能力安排他之后的工作。他倒真没指望过商四海能有什么出彩的表现，顶多看看有没有眼力见儿啥的。
　　然而，等两人真正到了现场，商四海静静站了一会儿说出第一句话后，就令茱二哥不得不对他刮目相看了。
　　商四海说：“这儿不是案发的第一现场。”
　　他这话是对茱二哥说得，但正在弯腰检查尸体的徐士言也听到了，他抬头问道：“你怎么这么确定？”
　　商四海看看他又看茱二哥，二哥笑说‘这位是刑侦队的徐队，’又给两人做了介绍，问：“四海，你还没回答徐队的话呢。”
　　商四海知道这些人恐怕看不到那些虫子，于是就沉默了一下，想着用什么方法说明。
　　尸体是躺在一大片落叶之上，脚印什么的普通肉眼看不出来，但商四海却能清晰地看到落叶之上的灰尘，因此他也就清晰地看到印在那灰尘之上带着五根脚趾的印记，进而判断出凶手在抛尸的时候没有穿鞋。
　　见商四海不开口，茱二哥和徐队对视一眼，徐队笑着摇了下头，只当商四海是在胡猜。没想到商四海竟然开口了，他说：“这个女人，我昨天在理发店里见过一次，我记得她昨天也是穿得这双鞋，鞋底上沾了好多中药渣，但是这片的树叶却很干净，如果她是走到这里来的，或者是和别人一起走到这里来的，这里的树叶不可能这么干净，一点儿药渣都没有粘上。”
　　这下，徐队眼睛亮了亮，显然商四海的说法与他的推断不谋而合。他看着二哥问：“这人你从哪儿找来的？挺在行啊？”
　　二哥压住心中的震惊，勉强笑了笑，说：“请他来我这儿可不容易，您也看出来了，不错吧？”
　　“观察力还是蛮强的。看来你这事业又要更上一层楼了。”
　　徐队忙完手里的活儿，站起身。旁边立刻有人接上手，继续下面的工作。
　　商四海却没管那两人说什么，他小心翼翼揭开带有灰尘印记的树叶，那下面的泥土松动，果然可以看出被压下去一个脚印的形状。那浅浅的凹槽里此时布满了一层颜色亮丽的红色小虫。他的推测果然没有错，这些小虫吃饱之后，身体会变成红色，质量增大之后他们的移动速度会变慢。而这些陷在凹槽里的虫子之所以会蠕动得如此缓慢，甚至连凹槽都爬不出很可能是他们吃饱之后的一种状态。那么之前在路上看到的那些粉红色的小虫也就更加证明了案发的第一现场不在这里。
　　商四海又回头看了一眼那具被红色小虫布满的尸体，看到收尸人带着的手套上不断掉落的小虫，再次发现这些小虫似乎只对尸体感兴趣，也不知活人身上有什么信号，令他们如此避恐不及。
　　徐队见商四海蹲在一边翻叶子，凑过去，较有兴味地问：“又有什么新发现了？”
　　“这里有个脚印。”商四海指着那个凹槽说，也不知道这个徐队能不能看出来。
　　徐队果然认真地看了下商四海所指那处，皱眉道：“大概有个轮廓，你怎么看出来的是个脚印？”
　　商四海随手捡了一根细树枝，边说边画：“如果弃尸的人是光脚来这儿的话那这几个是不是很像脚趾？这里是脚后跟儿？”
　　“哦，你这样一说，还真是，”徐队的经验到底更丰富一些，他四下看了一下，就站起来走到一个微微凸起的坡梗处，快速翻开一层落叶，没有。连续翻开几个坡梗，终于一个清晰的光脚印记出现在眼前。他立刻派人测量尺码。
　　而商四海也清楚地看到，那个清晰的印记里积了一层厚厚的红虫子。从那个脚印的深度商四海判断，那个弃尸人是从那个方向背着尸体过来的，但从落叶灰尘上杂乱无章的印记看，这个人在走的时候，故意绕了几圈，甚至换了另一方向，果然是一个狡猾的凶手。
　　连续的震惊，令茱二哥再面对商四海时，明显有些语言障碍。到了此刻，二哥终于不再怀疑商四海手中那份关于齐家案子的线索了，他甚至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
　　然而，商四海这时却走到茱二哥面前，悄悄问：“第一手的线索，官家能出多少钱？”
　　“你还有什么发现？”二哥声音有些颤抖，心情更是无法形容。
　　就听商四海道：“或许可以找到第一现场。”
　　“！！”二哥的眼睛简直要从眼眶里瞪出来，那意思再明显不过，这话老弟你也敢说？你不是开玩笑吧？
　　商四海笑了下，“要不要一起去？”
　　“当然，还等什么，快走！”茱二哥说完想起还得跟徐队说一声，就随便编了个借口，说要带商四海去吃饭，两人立即遁走。
　　商四海沿着那支虫子大军反向摸瓜，路上任凭茱二哥怎么问，他只是东看看西看看，反反复复就是一句话：‘快了，应该快了’。
　　商四海第一次发现这支虫子军是在离开家门过了两条街，那街边种了两排冬青，有虫的那一侧正好是个岔路口。
　　两人走到那个岔路口的时候，小虫还在，只是数量明显在减少。商四海顾不上和茱二哥解释，拉起人就往那个岔路里跑：“二哥快点，在这样下去，线索就要断了！”
　　“我说，四海兄弟，线索到底是啥啊？”二哥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儿。
　　线索只有我能看到，这我要怎么和你解释？商四海只好拉着二哥加快脚步。两人七拐八拐，最终停在一片别墅区的大门前。别墅区并不好进，门口的保安把两人当贼一样盯着。
　　商四海拉过二哥手腕，看了下手表，此时是上午十点二十一分，充足的阳光照在那些小虫身上，闪亮亮地一条丝线般蜿蜒进别墅区深处。已经细得只剩一条线了，再不抓紧时间就真的要断了。
　　商四海心里着急，可别墅区进不去，他只好拉着茱二哥沿着别墅区外围绕着走，他插着缝隙寻着角度，终于仗着自己眼神好看清了那些小亮点出来的位置。
　　那栋房子楼体侧面的标识上写着28号，从他们这处院墙数起是西往东的第三排，南往北数是第六家。小亮点儿们就是从那家的花园里流出来的。
　　商四海把那栋房子指给二哥看，“回去后，好好查查这家，应该会有新发现。”
　　茱二哥满脸狐疑，直到现在都没弄明白商四海是怎么判断出第一案发现场在这儿的，不过，他对商四海的提议倒是没什么意见。
　　两人回来的路上，在昨天闹事的理发店门口又遇到了正在调查案情的徐士言。徐士言看到两人很高兴，执意要请两人一起吃午饭，这待遇茱二哥都不是经常有，看得出来徐士言对商四海真是非常赏识了。
　　徐队一般请客都是去小东二条街那家火锅店，几人过去的时候差不多快十二点了。这个点儿满大街都是出来觅食的人，经过顶大KTV门口的时候，正好碰到一群年轻人从门里出来，原本有说有笑的一群人，在王小虎一声轻呼后，那笑声竟戛然而止。
　　他们这反应有点大，徐士言立刻就察觉了，脚步一停，身后跟着的茱二哥和商四海也只好停了下来。
　　商四海也注意到了这群年轻人，他第一眼看到的是王小虎，对于这个昨天跟踪自己一路的男孩，商四海印象深刻，他冲他微微一笑，王小虎却只尴尬地冲他抬了下手。
　　然后，商四海就看到王小虎冲身后一个高个子穿牛仔夹克的年轻人低声说了句什么，那年轻人沉着脸嘴唇动了动，似乎是说了句‘不用！’其他年轻人脸上多少都有一丝尴尬一闪而过。然后一群人就顺着台阶走下来，牛仔小哥走在最后，似乎认识徐士言的样子，走到他面前‘呦’了一声，“徐队这是又去吃饭啊？”
　　“是啊，小商要不要一起？”
　　徐士言本就是客气一句，没想到商岫竟然不客气地点头说了声‘好’。徐士言愣了下，他本来想利用中午这段时间和茱二他们说说案情的，没想到这小商看着挺机灵的一个人，怎么今儿个这么不识趣儿呢？那天纪宏明请客的时候也看出来这么愣啊？
　　商岫本来还想跟那帮兄弟解释两句，没想到他刚转过身，就看到王小虎早就推着那群人走远了，还回头笑嘻嘻冲他喊：“岫哥多吃点，一定要吃饱啊！”
　　商岫的脸色比刚刚更沉了几分。
　　商四海看到这儿，要是再猜不出眼前这个年轻人就是自己那个便宜儿子商岫，他也太对不起干了这么多年的老本行了。

作者有话说

　　明天还是双更~~我要脱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