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原始社会假冒神灵》叶悠悠

15、鱼竟然会自投罗网

　　负者的速度很快，哪怕是身后背着一个夏禹，壹号贰号追上他都有些勉强。

　　夏禹牢牢坐在藤筐中，因为负者的速度，夏禹有点被吓到的用小短手死死抓住藤筐的边缘，白嫩的小脸紧紧皱着，一言不发。

　　他也有点明白过来，为什么壹号选了让负者带他出来，估计负者的速度是整个族群里面最快的。这样的话，负者不仅可以早点带夏禹到河边，遇到危险也可以跑的最快。

　　一路颠簸，夏禹都快被颠簸晕了，脑袋随着负者的快速奔跑一上一下的摆动，人都有点迷迷糊糊了。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晕晕乎乎的夏禹似乎听到了水流奔腾的声音，空气中也多了一些湿润的水汽。

　　——河，而且是大河。

　　夏禹一下来了精神，双手更加用力地掰扯住藤条筐。大概过了三四分钟，夏禹突然感到负者用力抓住了藤条筐然后狠狠往前一跃。

　　刹那，夏禹只觉一片‘海阔天空’。

　　刚刚一直在丛林中奔跑，这种原始丛林中树木高大遮天蔽日，而且有一股潮热之气。哪怕夏禹是呆在藤筐中的，身上也因为潮气、露水等各种原因，外套都湿掉了。丛林中的视线又很压抑，光照也不充足，实际上在丛林中久了会有种沉闷感。

　　这会儿负者一跃，一下从丛林中跳了出来，少了遮天蔽日的树木，加上午间的风一吹，夏禹只觉得一阵舒爽。

　　“这里是......”

　　夏禹双手抱住负者的脖子，慢慢从藤筐中半站了起来，然后朝着四周看去。

　　入目可及，是一条巨大湍急的河流出现在他面前。这河流上游不知何处，夏禹一眼过去，反正没看到终点，这个时代也没无人机，真自己要找到源头，那估计得费不少时间。

　　这河流河面距离他们所站的地方高度差不多有一米左右，而河流宽度，大概是十来米这样子，不算太宽，但这河流的河水很急，汹涌而来，拍打在岩石壁上，导致附近都没什么野草树木，都已经被水流冲走。

　　夏禹也不知道水的深度，但如果他不小心掉落下，基本是十死无生。

　　往上是看不到终点，而往下看，大概往前走十来米，这湍急的河流下方的岩石，猛的有一节下降，本来就湍急的河水顿时汹涌向下，形成汹涌冲击一般的瀑布。

　　“往前走。”

　　夏禹转过身，然后用手指指了指前面。这里的河流太过湍急，是无法下捕鱼篓的，他只能到前面去看看。

　　负者站住不动的功夫，后面跟着而来的贰号、叁号也终于从丛林一跃而出。很明显，他们也是稍微松了口气。

　　丛林中的潮热湿润，让他们的毛发变的粘腻又容易沾到一些吸血虫之类的东西，现在没了树木的遮挡，当然也感觉到舒服。

　　负者扭头看了贰号叁号一眼，小心朝她们呜啊了几声。

　　贰号叁号到也没怪他，来之前是壹号嘱咐他们，让他们早去早回的。实际上，这是他们最远的取水点，以前不到丛林很缺水的地步，他们都不太来。这里一来一回，还是在全力奔跑的情况下，也得半天时间，这样都耽搁捕猎采集了。

　　人到齐，负者也听话，顺着夏禹指的方向，带着贰号叁号过去。

　　四人一路往前走，渐渐夏禹的笑脸就越来越大。

　　那湍急的河流经过一个急促下跌之后，肯定是不断砸落在下游的石头上，所以下游有个区域自然而然地势会偏低，有点半凹陷下去，水流到了这里会变得平缓一些。

　　夏禹看了下，这已经算是一个不小的湖泊了，一直再往前，这个湖泊的口子缩小之后，河流才重新汹涌而去。

　　“放我下来。”夏禹拍了拍负者的肩膀，又指了指地面，好半天工夫，负者才明白夏禹的意思。犹豫了下，负者才小心蹲下身放下了身后的背篓，让夏禹从背篓中出来。

　　脚踏实地的感觉真不错。

　　夏禹满足地叹了口气，今天是赶时间，就不说负者了，下次一定让他跑慢点，以后要是经常这么奔跑，夏禹可扛不住。

　　踩在岩石上，夏禹小心往下面看。

　　这个湖泊呈现某种蓝绿色，看不到低也看不清楚里面的情况，只觉得水面幽幽。要是在顺着河流往下走，等到了下面湖泊出口小一点的地方，那里地势稍平，可以顺着岩石爬下去一点。

　　不过夏禹没有爬下去的意思，这个湖泊面积不小，应该是有鱼的。夏禹让贰号叁号把捕鱼篓拿上来，然后随手把带来的藤条绕着捕鱼篓的小口径那儿缠绕几圈，牢牢困住。

　　夏禹也没有带什么饵料来，本来一些动物的内脏是最好的，扔到鱼篓里面就好。夏禹有的食物只有带着的那颗果子，他咬了几口，随便咀嚼了下，把果肉分别扔到五个捕鱼篓里面，聊胜于无。

　　“扔下去，我们试试看。”

　　夏禹自言自语，看贰号不懂他的意思，夏禹就无奈的叹了口气。贰号跟叁号还有负者到底不是壹号，跟他合作不够默契啊。

　　最后夏禹只能拿过一个绑好木藤的捕鱼篓，然后往下扔了下去。捕鱼篓刚刚碰到水是漂浮在水上的，但随着水一点点深入到捕鱼篓中，捕鱼篓就开始坚定不移的往下沉没。

　　夏禹一连亲自扔了两个，贰号才懂了夏禹的意思。剩下的几个，在夏禹找好位置之后，指挥贰号扔了下去。

　　五个捕鱼篓全部扔完，然后夏禹就找了块顺眼的石头，直接一屁股坐了下去。

　　“坐，站着多累。”

　　夏禹拍了拍自己身边的石块。

　　负者跟贰号还有叁号都是不解的看看夏禹，又不解的开口湖面。他们不懂夏禹扔进去五个捕鱼篓是什么意思，也不懂他为什么坐在了地上。

　　负者愣了会儿，把那个藤筐搬到了夏禹旁边。

　　“呜啊。”负者指了指藤筐，又指了指丛林来时的方向，最后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他以为夏禹是累了，那么就回去吧。本来他们出来就有点晚了，又跑了这么远，夜晚的丛林很危险，早点回去也好。他还背的动，可能神不知道他的力气，他的力气很大，背一个小小的神，根本没有问题。

　　夏禹马上理解了负者的意思，不过夏禹只是笑了笑。

　　这会儿的太阳已经不是正午的阳光了，现在的阳光有些发红，是太阳略微坠落西边，马上要夜晚的征兆。

　　阳光的余晖，真漂亮啊。

　　夏禹不记得他多久没这么惬意又轻松的看过太阳，看过大河，看过很多无聊的东西。

　　他是个很普通的人，现代社会成绩不好不坏，工作不好不坏。三十几一事无成，只是一个国企帮领导写写稿子的一个普通人。明明是个空闲的人，但却偏偏又显得很浮躁。

　　来到这里，夏禹之前是很绝望的，心里也憋着一口气。

　　为什么要这个时候，他才刚刚中了大奖。他都规划好了，离职、旅游，感受不一样的人生，然后到了这里。

　　不过这一刻，除了惦念父母之外，夏禹竟然有点释然了。

　　他真的很久很久眼中只剩下了高楼大厦、车来车往，而没有看过风、花、雪、月这样自然的风景了。夏禹的心慢慢沉淀了下来，也把心中那一丝中大奖但却又立刻失去的憋闷渐渐散去了。

　　看夏禹拒绝，依旧笑着坐在原地。甚至他还手在地上摸来摸去，最后扯出一根草随意地叼在嘴里。

　　小小的身体抱着自己的膝盖，很小的一只，却有种静谧的味道。

　　不知道为什么，负者也安静了下来。他好像也没那么紧张跟害怕了，神都不担心，他又担心什么了，于是负者也坐在了夏禹的旁边。

　　夏禹跟那天烧陶时教小野人们跟壹号说话一样，闲来无事，他也开始教贰号、叁号以及负责说话。

　　他耐心的开口，一遍遍的重复自己的名字。

　　其实夏禹也不抱什么希望，但还是那句话，没有希望难道就不做了，总要做点什么，这样才能快乐啊。

　　这场教话语活动，一直到夏禹的嗓子都有点不舒服了，这才结束。不过估算了时间，夏禹觉得也差不多了。夏禹走到一个藤条旁边，那个藤条在岸边被一块大石头压着，防止它被捕鱼篓拖着掉下去。捏住藤条，夏禹示意贰号叁号往上拉，这个意思好懂，她们马上明白了。

　　——哗啦

　　终于这个捕鱼篓脱离睡眠，捕鱼篓中的水猛的从缝隙中倒出，然后一个捕鱼篓被快速拉了上来。

　　夏禹没出力，但他可以出嘴。

　　他一下蹿了上去，兴奋的指着捕鱼篓开口，“快，我看看里面有没有鱼。”

　　夏禹一把扶住捕鱼篓，入手的一瞬间捕鱼篓的重量传来，夏禹就知道里面一定有货！

　　这是好事，大好事。

　　夏禹笑的嘴都要咧到后脑勺了，只要有食物，这个族群就会没事，他们就会活下去，渡过这个冬天、下个冬天、下下个冬天......

　　夏禹毫不客气一下抓住捕鱼篓的底部，然后把它掀翻，咬着牙使出吃奶的力气让捕鱼篓的口子往下，他不断晃着捕鱼篓往下倒。

　　——啪啪啪

　　立马，两三条鱼被倒了出来。

　　这鱼鲜活的很，一到地面就发疯一样捶打地面，差点就被其中一条给从岸边蹦跶回去。夏禹可不干，抬脚就是一脚，把鱼踢了回去。

　　这三条鱼应该都是同一个品种，大概一个半巴掌的大小，鱼身都在十五厘米到二十厘米之间。另外这鱼身上的鱼鳍特别大，鳞片看着呈现淡蓝色，而在淡蓝色的鳞片中又夹杂几粒白色的鳞片。

　　这种鱼夏禹也不认识，估计又是一种以后会灭绝的品种，不过夏禹也不管了，能吃就行。

　　看到从捕鱼篓倒出来的三条鱼，贰号三个都惊呆了。

　　其实他们是知道里面有鱼的，他们也是来这里取过水的。但是湖泊太深，他们也不会游泳，根本不会去抓鱼。只有极少数几次夏季下大暴雨，这里的河水水位线升高，蔓延到了岸边。偶尔会有鱼搁浅，他们就会来这边晃悠一圈，希望运气好捡一点肉食回去。

　　结果呢？

　　神就扔了几个捕鱼篓下去，那些鱼就自己钻了进去？没有食物是好获取的，这是野人们一直以来的认知。

　　但是现在呢？这些鱼怎么会自己送上门？

　　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真是因为他们愣住了，所以刚才那条鱼差点蹦跶回去他们都反应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