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不能上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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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星期六星期天是陆文艺过得最难熬的一次假日，从早到晚被安排以她这年龄没法干完的活计，可把她累惨了。
每次干活时只能眼巴巴的羡慕两个可以自由撒欢的堂弟妹。看到这一幕她时不时嘲一下自己，上辈子真是有眼无珠，脑袋还咋的这么不好使，小时候他人如何对待自己的一点也不长记性。
陆文艺叹了口气，希望明日快些到来，可以去上学。虽然她不觉得上辈子上过学的她再上一次学有什么用处，但好过呆在这里，从早忙到晚，去学校起码还可以喘口气。
次日清晨，这座偏远小山村里，伴随着鸡鸣叫，早早的邻居们已经起来做早餐。今天是星期一，又是孩子们去上学的日子。
从路遥村到学校的路还有一段距离，约莫要走半个小时，有走得慢的起码也要四十来分钟，为了不迟到，所以每个孩子都要早起。
刚到这个点，陆文艺自然而然的就醒了，将头发梳好，出了房间，只见奶奶王利坐在灶台前烧火，锅里的水不停的沸腾，她将面条放到锅里，用筷子搅匀，侧过身准备再添点柴火，目光刚好和出房间的陆文艺撞个正着。
“你今天不用上学了。”
“啊？”没头没脑的一句，让陆文艺愣了会儿，过了一瞬反应过来顿时心沉下来：“我怎么不用去上学了？”
她这还计划着去上学时，偷偷跑去外婆家，奶奶王利的决定一下就将她计划给打散，陆文艺顿时有些恼火。
去外婆家首先要从路遥村到学校，再从学校去她外婆所在的村庄。这是一条直线路线，可没有办法绕路。
“你读书那么差劲，还上什么学，纯粹是浪费钱，留在家里帮忙还有点用处。”王利面无表情的瞥了陆文艺一眼，仿佛不知道她的话假如是对一个真正的小姑娘来说是多大的打击一样。
陆文艺听奶奶陈述着有些可笑又冷酷的理由，面色渐渐沉了下来，怒气像高涨的火焰一样充斥在胸腔，让她呼吸不由加重，手筋绷紧，恨不得握拳给她奶奶一个教训，但理智拉住了她的冲动。
现在反抗，无疑是让自己倒霉。
婶婶王冬在旁打水煮猪菜，一直竖起耳朵听两人对话，这时气氛一时有些沉凝，赶紧圆滑的劝诫：“文艺，这不上学多好啊，干完活你就可以到处玩，还不用每天早起。”
王冬一向聪明，知道如何讲话能讲到人心坎里。这个时候的孩子，正是贪图享乐的时候。一听见玩，还不得开心万分？
若陆文艺现在真是七岁在偏远山区里长大的孩子，说不定真被这话安抚下来。
但她不是，不可能被这巧舌如簧的婶婶给安抚，反而在心里气笑。
却也知道不能即刻发泄出来。
因为她知道反抗不会有什么好结果，还可能讨到一顿打。
但她也不是什么好欺负的软柿子，她受到的委屈定然也要让其他人讨不了好！
陆文艺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即刻就有了主意。
平静的日子就这样过了几天，这一天上午，正是天上太阳散发热力最强盛的时刻，有些人受不了的躲在屋里纳凉小憩，有些人则在村口的大榕树下歇息闲聊吹风。
村口这棵大榕树枝繁叶茂，又地处村路口，地势开阔明朗，合着旁边一潭水潭蒸发的水蒸气，风一拂过，那可是倍儿凉爽。
自然这里人就多些，是那些喜欢闲聊的村民的好去处。
今日陆桂圆就坐在树下，手里拿着蒲扇一摇一摇，有些昏昏欲睡，刚好看到陆家孙女正躺在树下和小猫玩耍，孤零零一人，神情看起来有些落寞。
陆桂圆不禁好奇问道：“文艺啊，这是上学的日子，你怎么在家呢？”
陆桂圆有此一问，是因为学校离路遥村距离还是颇远，中午孩子们一般是不会回来。
“我……我……”
哪想没讲一句孩子眼睛里就氤氲起水汽，泪在眼眶里蓄起，似乎下一刻便要涌出来，吓了陆桂圆一跳。
在榕树下一起乘凉的大人们也被陆桂圆的话给勾起了好奇心，这会儿看孩子一副要哭的模样纷纷安慰道：“文艺，别哭啊……有什么跟阿姨叔伯们说说……”
“我……我不能上学了……”孩子呜咽的说出来。
“什么意思？咋不能上学了？”有个性急的人问出口。
“我奶奶说我读书太差劲浪费钱，还是在家帮忙有些用处。”
听到的人一时间以为听错了。过了一秒才明白过来。不过一时有些嗤然。
这年头已普及九年义务教育，县里都说山里的孩子不用花什么钱就可以上学。那来费什么钱，读得再不好，至少也得把初中读完吧，免得以后像他们一样斗大字，不识一个。到外面去，被人卖了，还替别人数钱。
“这王利也是……真是……”
众人一时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好，原来想骂愚蠢，或者愚昧，但是当着孩子面前骂她奶奶，总不太好。
“不过这话也不太对呀，她那小孙子不是成绩也不怎么好，怎么不让他停学？”
这话拉回众人思绪，慢慢品起这话来。
很快就想通了内里关窍，王利这怕是重男轻女，还特别轻的是陆老二的女儿。尤其是那件事情发生了以后。就特别不喜欢自己的二儿子。
“文艺你别伤心，我们这就跟你奶奶说道说道去。”
都为同村人，自然有看不过眼的长辈出来打抱不平。不然这事情要传出去，指不定其他村的人怎么嘲笑他们路遥村的愚昧！
“我不伤心，婶婶说不读书，在家干完活后就可以随处玩耍，还不用早起。”陆文艺抬起头，收住了眼泪，顿了顿，随即又落寞下来：“就是没有人和我玩，他们都上学呢。”
话一出口大人们都听出不对味，要这么好，陆家叔婶那两口子怎么还让自己家的娃去上学？
这话哄骗孩子还行，现在孩子还小，不知道读书的重要性，又是贪玩享乐的年纪，自然就认同这样的劝说。
这以后只怕斗大字不识一个。一辈子也就只能和黄土相伴。
陆家叔婶心也是忒不地道吧！
“陆家叔婶那么有钱，还不让文艺上学？”一人奇怪的凝眉思索。
引得众人向他投去目光。
“什么意思，陆家有钱？大家都知根知底的他家能有什么钱？”
“诶，你们这就不知道吧，”话题发起者大笑，续而道：“我知道一件事，听说陆家叔婶要到镇里去买房子。”
？
“真的，假的？”众人竖起耳朵。“他们那里买得起镇里的房子？”
镇上买房子，怎么说也要个万把块钱吧。这陆家叔婶一直在村里生活，哪里能存下那么多钱，陆家叔婶家里的猪还是最近才添起来的，以前也就种种地，够嚼用就不错了，还存钱？
“我镇上一个亲戚亲眼看到他们去看房子，这可是千真万确。”这人语气笃定。
“你说是不是为这事就不让老二的女儿读书了？估摸他们是不是还差点钱？”有那思绪活跃的立刻将想象力散发开来，胡乱猜想。
有人却更关心其他事，道：“话说陆家叔婶哪来的这么多钱？”
“是啊……他们那来的这么多钱？”其他人注意力也一下被这个问题吸引住。
这年头种地的要攒这么多钱，真是非常不容易。因为他们祖祖辈辈都是种地的，有多辛苦，有没有钱赚自然知道。何况大家同一个村的，对方有没有赚钱的活计他们一清二楚。
“你们说这事情，还真让我想起了一件事情，我一直有点奇怪……”一个年纪约莫三十左右的汉子摸摸下巴沉吟，“我有好几次都见着陆家小叔去银行，但也没有看见他取什么钱，好像陆家这几年也没有什么用大钱的地方。不知道他去那里干什么。”
他们镇也就这么芝麻点大，总共就一两家银行，所以偶尔有碰到，大家屁点的事，多多少少都隐藏不住。
“咦，你不说我还忘记这一茬了，我悄悄跟你们说，我问过银行的一个亲戚，其实他是去了解户头里有多少钱。好像是有人寄钱给陆家小叔，我碰见好几次了。”不是有人寄钱，他去数钱干什么，自己有几个钱还能不清楚？
“谁会寄钱给陆家小叔？”众人疑惑，这想法在脑海里转了一圈，随即想到在外省讨生活的陆家老二。猜想可能是他。毕竟这陆家老二的女儿还在自己弟弟家过活，加上陆家老二又是一个孝顺的，这寄钱的应该是陆家老二。
事情到这里，串联起来，大家伙也都对事情来龙去脉有了个猜测。
这陆家叔婶平时看着挺会做人的，脾气都热情温和，没想不到这心忒黑！这老二寄钱给两人，估计是还差点费用，为了攒够钱买房子，就不让干脆不然陆家老二的女儿读书。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不能上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