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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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当天谷思雯就以上香礼佛的名义留在了尼姑庵，没有同谷夫人一起回去。
虞司晴已经习惯了谷思雯时不时来投奔她的日子，她刚到临寻之时因遭受了丧母之痛整个人都没生气，反倒是与谷思雯一见如故。当时谷家还未成为临寻的富商大户，谷泉也未要求谷思雯一言一行都依着大家闺秀的标准，因此那时谷思雯要比现在要更机灵一些。
谷泉为谷思雯寻了许多老师，琴棋书画、诗书礼仪每一样都要求谷思雯精通，因此谷思雯寻到时机便要来庵里礼佛一阵。
想来谷泉也知晓过犹不及的道理，每次都默认谷思雯在庵里烧香礼佛。
虽说谷思雯留在庵里的主要目的是放松心情，但是她也从来不让人照顾她，还会跟着虞司晴一起干活。若是有机会，还会与书生见一面，以解相思之苦。
虞司晴清早起床打水的时候，刻意放轻了声音，生怕把谷思雯吵醒。她穿好衣服，洗了把脸打开门，还未出门就听到谷思雯唤她：“善善，一大早的，你要去干什么？”
“打些水，”虞司晴回来把半直起身子的谷思雯按了回去：“还早着呢，再睡会。到用早饭的时候，我来唤你。”
谷思雯拨开虞司晴的手，直愣愣地起床：“没事，我同你一起去。”
庵里并没有水井，只能每日安排人去数里以外的山泉处打水。平日里一个人打水的话，每日都要鸡鸣之时起床，一直忙碌到用早饭之时。若是身体偏弱的人去打水，基本就赶不上用早饭的时辰了，也算是一个苦活计。
早年间，挑水是个罚人的活计。倘若谁不长眼冲撞了贵人，或是与庵主顶嘴，便会被罚去打水，往往都是连着打半个月的水。
这些年才慢慢变成了尼姑们轮着的活，虽然累一些，但好歹不会像以往一样要人命了。
虞司晴平日里就有心锻炼身体，挑水对她来说并不是一个很难的活计，再加上今日还有谷思雯来帮忙，早早地就完成了。
两人回来之时还未到用饭时间，便回屋里歇息，将已经被汗浸湿了的衣服换成干净妥帖的衣服。谷思雯来的匆忙，并未带换洗衣服，因而暂时穿上了虞司晴的尼姑衣服。
“善善好厉害！”谷思雯换好衣服之后，一脸崇拜地看着虞司晴。
虞司晴啼笑是非，刮了一下谷思雯的鼻子：“这算什么厉害的？”
谷思雯愁眉苦脸地揉揉肩膀：“我每次只挑半桶水，便觉得腰酸背痛了。善善居然能把那么大的一桶水装满，看起来还那么轻松。”
“你呀！”虞司晴走过去帮谷思雯揉了揉肩：“左右不过是一些粗活，思雯不需要会。”
谷思雯吐了吐舌头：“谷家有水井，的确不需要打水。只是可怜了你们……”
“我回去就跟父亲商议，让他找人来为你们打井，以后善善就不用这般辛苦了。”谷思雯扭头看向虞司晴，征求虞司晴的同意。
虞司晴心中融过一股暖流：“善善听思雯的。”
“好了，是时候去用饭了。”虞司晴拉着谷思雯出门往庵里后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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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司晴和谷思雯来后厨挑了些吃的，又跑去找盘子。
“哟，大小姐又来庵里混饭了？”两人正在装盘子的时候就听到一句很不善意的话：“庵主也真是的，带着两个小崽子在这里混饭也就算了，还让小崽子的朋友来庵里混饭。”
“真当咱们这尼姑庵是猫猫狗狗就能来的地方了”
虞司晴眼皮都没动一下，挑衅的人当时同虞司晴抢下山采购的活计，结果没抢赢，一直怀恨在心，说话时不时就要刺虞司晴几句。
谷思雯来这里的时候少，再加上虞司晴总是顾忌着不愿意让谷思雯知道这些个龌龊事，每次带着谷思雯去人多的场合时都要小心一些，从未让谷思雯与这人遇到过，今日倒是有些赶巧了。
谷思雯从小到大一直被人捧在手心里，唯一不顺心的就是爹爹逼着她学做大家闺秀，何曾听过这般诛心的话，当即就被硬生生地气到脸变色。
她强忍着恶心，把变绿的脸色调整回来，若无其事地像赶苍蝇一般挥挥手：“哪里来的苍蝇，嗡嗡嗡的，着实惹人烦。”
这个点正是后厨最热闹的时候，尼姑们平日里除了礼佛干活之外便没有其他可供娱乐的好戏，今日这场口角，自然引得大家瞩目。
所有人都不走了，躲在一旁关注着这边的动态。
来人似乎完全没料到会被怼回来，愣住了。以往她话里话外刺虞司晴的时候，从未被虞司晴刺回来过，心里一直都得意着，觉得庵主的女儿都不敢轻易对自己甩脸子，结果今日竟被一个不知名的小女子刺了回来。
她鄙夷地看了看穿着一身尼姑衣服的谷思雯：“新来的小尼姑？”
“懂不懂规矩？！”她甩手扇向谷思雯。
虞司晴抬手就将这人高高举起的手掌拦了下来：“怎么？善灵，平日里闹还闹不够？偏偏要在今日闹？”
善灵冷哼一声不甘心地挣脱虞司晴：“今日.你倒是大胆了，居然敢与我作对。”
“我有何不敢？”虞司晴觉得善灵此话莫名其妙的：“我劝你以后安分一些，不然早晚要被逐出庵。”
善灵根本不将虞司晴放在眼里，她这些年来在庵里一直都是这个作风，也未曾被庵主或是其他人惩戒过，除了当年前庵主还健在的时候，与虞司晴争下山采购的活计未曾争过以外，再也没有其他不顺心的事。
“逐出庵？”善灵冷笑一声：“你做得到么？若是以后，你再带些阿猫阿狗来庵里混吃混喝，便是你娘亲是庵主也护不了你！”
虞司晴不欲再与善灵争执，她骨子里的清高不允许她在这里让人看猴戏：“在那之前，你还是护好自己吧。”
说完最后一句话，虞司晴拿着盘子拽上谷思雯便走了。
走到门口，虞司晴迎着阳光指着谷思雯补了一句：“她是谷家大小姐。若是以后想让庵里太太平平的话，我劝你们以后对她尊敬一些。不然……”
她回头冷冰冰地看了一眼善灵：“我保管让她后悔在庵里讨生活。”
善灵不知怎的被虞司晴这眼神给吓到了，她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两步，避过了虞司晴的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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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司晴强硬地带着谷思雯回到屋里，带上门之后，才松开了谷思雯。
谷思雯忍不住叫了起来：“善善，你为何不让我骂她？”
“改日.你回去，想让你父亲关你禁闭么？”虞司晴不在意地把饭摆到桌子上，又拿出来碟子和木筷摆好：“用饭。”
谷思雯气鼓鼓地坐在桌前：“气饱了，不吃。”
虞司晴无奈地捏捏谷思雯的小脸：“说到底，她不过是一个跳梁小丑。如今还留着只是因为日子太过无聊，若是没有她，我在这庵中的生活还不知会有多无聊。”
“你这什么习性？”谷思雯咋舌。
“好玩罢了，”虞司晴用了一筷子豆腐，含含糊糊地说道：“看她演戏也蛮有意思的。”
“明明我一个眼神她就怕的不得了，偏偏下次遇见又能面不改色地继续找我茬。我倒是想看看这人能有多大本事，看她能不能动得了我在尼姑庵的根。”
谷思雯看着虞司晴，这是她不曾见过的善善，最终她笑了一下：“想不到善善还有这等心思。”
“庵中无聊，总得给自己找点乐子。”虞司晴又扒了两口饭，见谷思雯还未动筷，不由得提醒道：“快些吃，不然赶不上诵经的时辰了。”
谷思雯从不干涉虞司晴的日常生活，见虞司晴是真的把善灵当成一个乐子便不再劝诫了。
上午诵完经书之后，虞司晴又被虞佳留下了，便让谷思雯先回去。
“听说你今天又跟善灵起冲突了？”虞佳拿了一根香，放在蜡烛的火焰上，随意地问着虞司晴。
虞司晴笑了一下：“庵里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
虞佳拿起点好的香，小心翼翼地捧着插在菩萨神像前的香炉里：“你不必处处忍让……”
“庵主，”在菩萨神像前，虞司晴从来不唤虞佳阿娘，只老老实实地叫她庵主：“我未曾忍让过。不过是看她演戏演得起劲，不忍打扰罢了。再者说，若是我把她给打压下去了，来日去哪里寻这么好玩的人呢 。”
虞佳是了解虞司晴的，她生怕日子无聊，便是无事也要翻起来点波浪来，这些年多亏有善灵找事才让虞司晴静着心没把庵里搅得天昏地暗：“都依你。但若是她对香客们无理，我可不会手软。”
“庵主说得有理。”虞司晴也烧了一根香插在香炉里。
两人相视一笑，将这事翻了过去。
虞佳走了几步，跪在菩萨前的软垫上，又唤虞司晴：“过来，跪下。”
虞司晴乖乖地走过来跪下闭上眼睛，双手合十，一副对菩萨恭恭敬敬地模样。
“当着菩萨的面，你告诉我，你想不想回京城。”虞佳声音突然严厉起来。
虞司晴未曾料想到虞佳这般询问，一时不察把内心深处的话说了出来：“京中已无故人，何必回去。”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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