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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暗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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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德顺很快就查出昭阳殿最近出入的人,并且禀告给了陈王。
陈王怒极反笑,道:“好个陈链,好个容妃!”
高德顺担忧道:“大王千万保重身子呀。”
陈王手指着门口,说道:“你去拟旨,让陈链滚回南边。”
陈链接到这样的旨意后,久久不能回神,直到宣旨的内侍告辞,他才起身。子歌站在屏风后面,看着陈链凉凉的背影,脸上仍然是浅淡的笑容。
陈链气急败坏的回到房间里,狠狠将竹简砸在地上,这时子歌走了进来。
“何苦生这么大的气呢!”
陈链看着那双空灵的眼睛,彷如找到依靠般,紧紧抱住子歌,“为什么他要在这个时候让我回去?为什么老天从来都是待我不公。”
子歌摸着他的脸,感觉到了湿湿的凉意,那空洞的眸子闪出一丝光芒。“我知道你的抱负,既然只差一步,为何不去尝试呢?”
陈链怔怔地看着她,而子歌的眼睛却是一片空茫。
“你想让我······”陈链难以置信地看着子歌。在他眼中,子歌是纤尘不染的,纵然自己有再大的野心,再多的阴谋,也从来都不让她知道。他不愿她沾染一丝的污泥。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子歌淡然笑了,说道:“我当然知道,我知道你回来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什么,我也知道如果你失败了,后半生将是怎样的痛苦,所以我想让你继续下去,即便是失败了,即便是死,我也陪在你身边。”
“子歌!”陈链动容地看着她,轻轻拂过鬓间的碎发,眼中闪着坚定的光芒。
“自古以来,那个地方都是明争暗斗,既然身处其中,就不可能全身而退,子歌,只要你陪着我,陪在我身边,我愿意为了你去搏一把。”
子歌仍然是浅浅的笑对着他,一双空洞的眼中,丝毫看不出她心中所想。
过了两天,陈王又召见了容妃,容妃欢天喜地地来到了顺年殿。
刚进门,陈王一把把容妃搂在怀里,闻着她身上的芳香,一颗心才算安定。
“不知为何,两天没有闻着爱妃身上的香味,这心就如蚂蚁在爬,痒得厉害。”
容妃暗自得意地笑了,说道:“妾身几日没见大王,也是心难受得厉害,以后大王可不要再赶走妾身了。”
陈王看着她,但笑不语,不一会儿,御医呈上药,容妃便服侍陈王用药。
自从得了陈链的嘱托,容妃便留心这顺年殿了,心想这虎符既然这么重要,那陈王肯定是贴身藏着的。
陈王靠着软枕,见容妃背对着自己,伸着脖子东瞄西看的,不禁生气道:“爱妃在找什么?还不过来陪着寡人!”
容妃被这突如其来的呵斥吓了一跳,连忙回过身来,笑道:“以前没怎么看,现下才觉得大王这顺年殿有这么多精贵的摆件。”
陈王环视一周,笑道:“这哪算是精贵,你没看品淑殿,那才叫精贵。”
容妃讪讪一笑,道:“可见当初大王是多么宠爱王后的。”
陈王目光放空,似回忆起什么事,最后叹息道:“可惜,寡人再宠爱她,她还是不知好歹,私通外人。”
容妃想起许氏的遭遇,面上也有些心惊胆战,都说伴君如伴虎,她是有深刻体会的。
她走过去拉住陈王的手,说道:“大王,那些不开心的事情,就不要想它了。”
陈王收回思绪,看着眼前百看不厌的面容,心却是有些空茫。
他一直宠着许琬,从最初那个隐晦的熟悉感到现在,他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将许琬看成是许琬还是借着她来回忆些什么。他越发的接近许琬,他就在她身上越来越感觉不到那股熟悉了,眼前这个人是有别于她的,陈王在这一刻是无比的清醒地意识到这一点,也是他从始至终最清醒的一次,然而当这个意识产生在脑海里的时候,他的心被巨大的悲痛瞬间包裹。
广云殿内,孙乾疾步走了进来,向陈钰行礼。
“殿下,属下跟着三殿下出了南平,他并没有回转。”
陈钰仿若充耳不闻,仍然低头看着案上的竹简,倒是旁边的赵伸按捺不住地说道:“这紧要关头,他却走了,他能甘心吗?”
陈钰吩咐道:“密切注意他的动向。”
话落,又看向孙乾,问道:“宫中情形如何?”
“大王最近喜怒无常,还经常发脾气,顺年殿已经好几个宫人被杖杀了,而且大王现在不见任何人,只留高德顺在旁伺候,只允许容妃进顺年殿。”
“他现在已经离不开息肌丸了。”陈钰声音冰冷,丝毫听不出任何情绪,仿若是在谈论与他无关的陌生人。
孙乾偷觑一眼陈钰,却见他面无表情,不禁开口道:“如今是关键时候,殿下怎么样也该去看看。”
许久不见陈钰说话,孙乾微舒口气,虽然没有说要去,但是至少没有骂他多管闲事。
赵伸也是在心中叹气,心想陈王有生之年,只怕父子之情难以回转。
顺年殿内,容妃告退后,陈王唤高德顺进来,问道:“陈链走了吗?”
“奴才派去的人亲自送出了城门,还交代过程不拾将军留意城门,若殿下回来,立即来报。”
陈王闻言,才放下心来。又吩咐道:“传霍琪来。”
高德顺领命而去。
不一会儿,霍琪走了进来,在榻前拜道:“臣参见大王。”
陈王拿出一张封好的绢帛出来,说道:“这里有一封密信,你遣人送去皖郡。”
霍琪双手接过,领命而去。
陈王安排好这一切,方仰躺着,舒了口气。
南平城外,一骑飞驰在官道上,骏马奔驰,突然,斜刺里飞射过一支箭,正中其颈间,还未闭目,已气绝身亡,摔下马来。
韩成手拿着一张密封的绢帛,匆匆步入营舍,那里正坐着本来早已返回南边的陈链。
“殿下,刚刚截获一封书信,是大王的诏书。”
陈链接过,随口问道:“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旨意。”
说完,便拆开了。
韩成道:“看那个信差走的方向,是皖郡。”
此时陈链已经打开绢帛,待看完书信内容,面上已是恼羞成怒。
“原来如此!”陈链咬牙切齿地看着那张绢帛慢慢揉进自己的手中,犹如仇敌一般,狠狠地摔在了案上。
“殿下,怎么了?”
陈链猛地站了起来,道:“父王想要召还五弟,这个时候召五弟回来,还能为了什么?”
韩成也是对这个情况摸不着头脑,只能看着陈链。
而陈链犹自沉浸在不满中,“从父王把铁矿场和兵器库都交给陈诲时,我就该有所防备,父王呀父王,你居然想把江山交付在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纨绔手上。”
韩成闻言,心中一惊,大王原来是想传位给五王子。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陈链此刻的脑中早已被不甘与愤怒占据,“既然父王属意五弟,那我也只有兵行险招了。”
“可是兵符未到手······”
“现在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陈链冷冷地打断他的顾虑,“我先回宫,这里就交给你了。”
见韩成有所迟疑,陈链道:“成大事者,必须不折手段,难道你不想给你的主子报仇吗?”
闻言,韩成原本迟疑的眼神变得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