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剑灵岫》情到浓时

6、006

　　祁秀到家时候，程父正好去南山办事，据说那里出了两个大盗，弄得经此的商贾苦不堪言，遂来程府求救。
　　程汝山一向嫉恶如仇，提刀就奔赴南山。已经去了两日，差不多快回了。
　　倒是经过虞山山寨一事，程有斯待他态度比以前要稍好了一些，虽然还是不甚搭理，至少也没冷嘲热讽了。想来应该是当时自己没一个人逃走，涨了些好感度吧。
　　戚夫人自程汝山离去之后也不怎么露面，据说又是在闭关。以前夫妻二人一吵闹就是，一人外出一人闭关，免得两看两相厌。祁秀也想不通这一对妥妥的怨侣是怎么走到了一起。不过自己好奇心再大，也不敢打听两人之事。
　　回了程家，倒是无人陪耍了。祁秀日子过得清闲又无聊，只得拾了许久不练的刀法练了起来。期间程有斯路过，每每看到他耍刀便皱紧眉头，嫌弃之色跃然脸上。祁秀一向散漫惯了，不恼不在意，还是漫不经心的笑，反倒是程有斯实在看不过了，上来指导他两下。
　　这日，祁秀在院子里逗鸟，就见家仆拿了信纸匆匆往书房走去。祁秀看了眼便回头继续逗鸟，没多时，刚那家仆就过来请他去书房，说大少爷有事情要说与他。祁秀逗鸟的手一顿，对着家仆悻悻地说：“哎，这闲散日子怕是没了。”接着便往书房慢摇摇的走去。
　　进了屋，程有斯示意他坐下，接着便说：“裴府来帖，说裴家少爷择日成婚，遍请各门前去相贺。”
　　祁秀想了想问：“裴家几位少爷？”
　　程有斯知道他意思，说：“裴家这辈就一位裴洛衣。”
　　祁秀大惊：“裴大哥不是已经成亲了吗？这是？”
　　程有斯说：“裴洛衣此次迎娶的是覃家唯一的千金覃柳姿。林茵茵，据说自请降为妾室。”
　　祁秀摇了摇头说：“裴大哥不是这样的人，怕是又被家族中人所逼。”
　　程有斯说：“不管事情怎样，礼信是必须的。父亲母亲都不在，家中这边我又走不开，此事只能你去了。”
　　祁秀点头同意，心中却想沈隽之会不会去，继而又想起他腿脚不便，怕是不会去的。只能拿了帖子回房收拾行李。

　　裴府离程门并不十分遥远，祁秀骑马两日便到。祁秀递了帖子，便随人流进了府门。
　　大厅布置得喜气洋洋，四处都挂着红绸布和灯笼，堂前案几上也摆放了红烛，烛光摇曳生姿。祁秀看着却只想叹气。
　　没多时，门外就传来打唱声，祁秀知道，这是迎了新娘来了，四下气氛更是火热。
　　门外的人都想挤进堂里看个热闹。偏偏一位黄衣女子却转身离去。
　　祁秀大约知道什么，也跟了出去。黄衣女子果然没走远，在池塘边的石凳上坐下。
　　祁秀看了看这女子梳着抛家髻，开口道：“可是林夫人？”
　　黄衣女子——林茵茵回头，眼中带着审视，柔柔的答：“正是，不知大侠如何称呼？”
　　祁秀回：“在下程门祁秀，前些日子和裴大哥一起……。”
　　林茵茵这才放下心防，福了福身：“我听夫君提起过，今日一看，小少爷真是钟灵毓秀。”
　　祁秀羞涩的笑了笑，状似不经意的提起：“我大哥怎么如此糊涂，放着娇妻不管，竟还……”
　　林茵茵打断他的话：“其实，让覃姑娘进门是我提议的，洛衣并未对不起我。”
　　祁秀不解，林茵茵又说：“我在裴家并不受欢迎，洛衣为了我和家中不合，却从不告诉我，我面上假装不知，心里其实都明白。如今裴家不若往日，洛衣是有……大抱负的，我又只是一介弱女子，没权没势，给不了他什么帮助……覃姑娘自小便是天之骄女，又岂能伏低做小，所以我自请降为妾室。”
　　祁秀又问：“你就不怕裴大哥有一日辜负了你？”
　　林茵茵望着远处，坚定地说：“我心如此，便不惧不怕。”
　　祁秀只能遗憾摇头，留了贺礼就摆手告辞，连喜酒也不想喝了。
　　出了门只觉得一片茫然，就见前方一人坐在四轮车上冲着他微笑。
　　祁秀惊喜道：“隽之！你怎么在这里，我以为你不来呢。”
　　沈隽之却说：“知道秀秀要来，我又怎能不来？”
　　祁秀呆了呆：“那刚才怎么不见你？”
　　沈隽之说：“我腿脚不便，就不去凑热闹了，想着就在外面等你。”
　　祁秀：“你一人？”
　　沈隽之：“我打发青笛先回了，现在不是有你陪我吗？”
　　祁秀听他如此说，扬起笑脸，转身推着四轮车往前走。一边走一边说着林茵茵的事。
　　沈隽之闻言淡淡地说：“倒是个眼光长远的。”
　　祁秀没听清，低下头问：“什么？”
　　沈隽之只说无事便闭目养神，祁秀也不好继续追问了。

　　两人途径一处酒肆，从楼里跑出一个泼辣少年。只见他一边跑一边骂着；“就砸你店了！谁让你们搀着水卖假酒！等我叫了人来，把你的门店全都给敲砸掉！”接着陆续有几个武夫追出来，提着棍子就要动手揍人。
　　沈隽之一看，忙叫：“住手！”
　　那泼辣少年听见声音一回头，急色呼道：“沈汐！快救我！这群杂奴竟敢追打我！”
　　见那群武夫气不过，沈隽之连忙又说：“他砸了你们多少，都算我账上，我来赔。”
　　少年还是不依：“为什么要赔！该是他们赔我损失费。”
　　沈隽之头疼，对着他呵斥；“谢环，闭嘴，再闹我就不管你了。”
　　祁秀见那少年不再敢开口，也是看他不顺眼，一幅娇纵的富家少爷相。
　　又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从酒肆出来，看来是老板，对着沈隽之就说：“你算什么东西？赔得起吗？他可是砸了我好多古董玩意儿！”
　　谢环呲笑一声：“他赔不起？他就是买了这条街也没人敢说一句不是！”
　　正此时，一位青衣的妙龄女子挤了进来，看见祁秀就要跪拜：“多谢大侠救命之恩！”
　　祁秀忙把她扶起来，满脸疑惑，那女子又说：“当时在虞山寨子，多亏了少侠救了我们的命。”
　　周围人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位少侠就是当日荡平虞山山寨之人。
　　祁秀连忙指着沈隽之解释：“不是不是，其实啊是这位沈公子的人救了我们。”
　　那青衣女子又要拜沈隽之，沈隽之双手把她扶了起来。女子见他面容俊秀，又红了脸，连忙低头。
　　祁秀皱了皱眉，拉着四轮车离那女子远了点。
　　四周俱是对沈隽之的称赞之声，刚才那酒肆老板也不再嘲讽，只赔着脸尴尬的笑。
　　沈隽之从腰中掏出银两递了过去，那老板也不敢接，忙带着武夫们回了酒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