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安宁日子》茗石

62、准备

　　老先生作为当世大儒，他正式收徒的典礼自是正式隆重的，尤其是在传出林安宇就是老先生的关门弟子的消息时，想要来观礼的人就更多了。

　　为此，林家人忙活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他们可以不这么忙活的，亲自上门来想赞助承包整场拜师礼的花费和场地的商家不知凡几。

　　然而，那时的林家虽然还不算大富大贵，但也是小有余财了，操办一场拜师礼还是绰绰有余的。林家长辈们都觉得自家孩子难得有此机遇，自家也有这个能力，那当然是要亲力亲为方能体现诚意。

　　拜师礼是在县学里举行的，来围观拜师礼的人除了西城本地的人之外，还有就是专门从外地赶来的老先生的二三好友、周边县城的大户之家以及来的最多的秀才、举人。

　　至于老先生的旧徒，林安宇顶上的两位师兄周群白和曾少卿两人，只得二师兄曾少卿亲自来到西城观礼，大师兄周群白身为朝廷官员实在无法脱身，不过，他虽然来不了，却是让二师兄曾少卿带着他的两个儿子来作代表了。

　　二师兄曾少卿是在拜师礼的前几天方才赶到的，和他一道来的除了周晟煜、周晟昊两兄弟外，还有老先生的好友，岳麓书院的山长叶士瑛叶公。叶公和章老先生二人是多年的至交好友，两人之间还有着一段佳话在时间广泛流传。

　　据说最初时二人却一直是以竞争对手来看待对方的。据说当年他们二人同年以一二名考进岳麓书院，进了书院后，各场考试中，两人也一直霸占着一二名，区别只在谁第一谁第二，两人一直较劲，直到会试、殿试。会试中叶公高章老先生一名，最后殿试时却是章老先生高叶公一名，一人为状元，一人为榜眼。

　　得此结果，叶公不禁为自己的稍逊一筹而丧气，哪知章老先生后来却找到他说：“没想到你我二人相争多年，到得最后竟是平手，不分胜负！”

　　叶公听了怒道：“殿试之后你既为状元，我为榜眼，那便是你赢我一筹，又何来平手一说？你当我叶士瑛是输不起的人么？”

　　“我何曾有此意？我不过是把自你我二人进书院那一场考试起，直到最后的殿试的各自的胜败仔细算了算，最后发现你我竟是平手罢了！”章老先生也生气了，在他看来，考试就是考试，不管是书院的考试还是殿试，那都是考试。他们二人在考场上相争多年，又怎能只以最后一场的胜负为标准呢？

　　据说叶公听得这话时先是一愣，后复大笑，二人自此握手言和，把酒言欢，世上就此添了一个佳话！

　　“那是不可能的！”林安宇回家听家人说起两位老先生的这一段佳话时斩钉截铁道。今天二师兄、叶公和两位师侄乘坐的船只到达西城，他陪着老师去接船，之前他也是老师和叶公两人的友谊佳话的信众之一，哪知今天老师和叶公两人一碰头就让他明白了什么叫做”瞎说”！

　　两位老头子碰头时的那个场面让林安宇见识了什么叫做“唇枪舌剑”，什么叫做“笑里藏刀”！林安宇认为就刚刚两个老爷子说话时小刀子满天飞的场面，会觉得他们两个相处时言笑晏晏的人，不是瞎子，就是聋子。

　　而且，后来回到老先生的住处时，林安宇作为老先生要收的关门弟子更是承受了不少来自叶公的“关爱”，那一个个问题问得让他冒了几身大汗，最后还是老先生出马接过话题，两个老头子你来我往的辩起来之后，二师兄趁机拉着他告退，他方才得以“跳出火海”。

　　林家人听林安宇“可怜兮兮”的说着今天的遭遇时，都不由得松了口气，之前一直紧绷着的心弦也总算是可以松一松了！

　　在林家人看来，老先生要收林安宇为关门弟子这一事不啻于天降横财，然而这天大的好事真的有这么轻易就落到他们头上吗？这惊喜太大了，未免让他们患得患失的，生怕不知什么时候就把这一件好事给弄丢了。而现在听林安宇说起今天的事后，他们总算能放下心来了。

　　“这次是只有你二师兄和叶公两人来吗？他们可有带家眷？还有你那两位师侄，他们可还好？”周氏问道，若是有家眷跟着一道来的，那她就该出面了。

　　“因为行程匆忙，所以二师兄和叶公两人都只带了奴仆，没带家眷。至于两位师侄，他们与弟弟岁数相当，但我看他们除了稍显疲惫之外，别的倒是无甚大碍。”林安宇回道。

　　林家人在讨论着曾少卿他们时，另一边曾少卿也正和老先生说起林安宇。

　　曾少卿无心仕途，虽有进士功名，但却选择留在岳麓书院中任教。而身为天下四大学院之一的岳麓书院可以说是老先生这一脉的大本营了，老先生当年就是在岳麓书院中求读的，后来虽然考取状元功名进入仕途，但中途也曾两度辞官归隐，周群白和曾少卿两人就是在老先生中途两度辞官归隐回岳麓书院任教时收下的，而现在周群白的两个儿子也在岳麓书院里就读，师徒三代都是岳麓书院的门生。

　　因此，曾少卿还笑言：“我们师门一脉都是书院出身的，我看小师弟怎么也不能脱离传统，也来书院里求学一段时间吧！”

　　对此，老先生则道：“你们小师弟跟在老夫身边，无须到书院里求读。不过，去书院游学一番倒是要的。”

　　老先生此言一出，曾少卿少不得大呼：“老师偏心，当初我和大师兄可没小师弟这个待遇。”当初他们虽然被老先生正式收为亲传弟子，但也只是跟着老先生学一些经义课程，别的课程可仍是和别的书院学生一样上大课的。就这样他们也只是跟在老先生两三年而已，而等他们考中进士功名之后，老先生就都把他们都撇在一边不管了。而如今看老师的意思却是要把小师弟一直带在身边教导了，颇有让小师弟继承衣钵的意思。

　　见二徒弟这咋咋呼呼的样子，老先生无奈的转过头，都是过了而立之年的人了，却仍是嬉皮笑脸的，真不知这样的徒弟会给他教出什么样的徒孙来。

　　“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你小师弟就是我选中的衣钵传人了。你大师兄倾心仕途，你则醉心于为人师表，你们二人都痴心太过，不是传承老夫衣钵的好人选！你小师弟天资聪颖、灵气十足，对人做事都自有一番尺度，不痴不厌，不偏不倚，正是继承老夫衣钵的好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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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拜师礼当天，林家人早早的就起来了，虽然昨晚就已经布置好场地了，但当天早上，老太太仍然不放心，带着林安宁又跑去仔细看了一遍，发现里面布置的几盆花都焉耷耷的，无甚精神。

　　老太太嫌弃道：“你娘亲不是说这些花都是刚从花圃里买回来的吗？怎么我看着还不如你种的那些精神呢？焉耷耷的，一点精神劲儿都没有，不好不好，咱们让人把咱们家的花给换上去。”

　　对老太太的挑剔，林安宁没有不应的，何况她也觉得这几盆花实在不够精神！想着今天是五哥的好日子，自当尽善尽美才是，也就吩咐人回家运了几盆正盛开的菊花过来。反正如今她种的那几盆菊花都是些常见的品种，拿出来倒也不怕什么。

　　拜师礼主要的场地实在县学里面，然而当吉时将到，老先生和叶公还有王老爷子几位老爷子一道走了进来后，几人的眼光都紧紧的锁在正厅桌上的那一盆盛开的菊花上，“这，这，这是什么品种？老夫怎么从未见过？”老先生率先一步冲到桌边紧扣着花盆。

　　身后，叶公和王老爷子两个连忙跟上，三个老头子围在桌边盯着花不放，那炽热的目光若是有温度的话，相信此刻那株菊花就成焦炭了。

　　“这株白菊也是前所未见啊！”跟在老爷子们后面进来的曾少卿站在挣脱侧面的一株白菊前赞叹道，枉他自认是爱菊之人，竟不知此地有着这般好的菊花。

　　“嗯，竟是还有？”正在相争的三人听到曾少卿的感叹后，转头一看，发现厅内别处果然还摆着几盆。三个老爷子连忙吩咐道：“快，把那几盆花都搬过来！还有少卿，你那一盆也搬过来。”

　　曾少卿听了，看了看天色和屋内惊呆了的众人，笑道：“老师，你看，吉时快到了，咱们还是先把礼仪完成了再好好赏花吧！”

　　“咳咳，那就先举行礼仪吧！”老先生被这一提醒，总算想起了今天自己是要收关门弟子的事。不过，在进行仪式之前，老先生还是先吩咐人守好那几盆菊花，“别一会儿让人趁乱给我拿走了！”说完之后，还不忘把旁边的那盆菊花移往自己身边。

　　林老爷子本想要开口告诉章老先生这花他们家里还有，然而见老先生这么着紧的样子，决定还是等一会儿拜师礼完成之后再说吧，不然他怕今天这拜师礼就要泡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