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代巫师》□□豹猫

3、跳崖

　　紫姑成了盲女，太师夫在赛拉与紫姑跟前教训了青玄几句，“这小孩子在一起打打闹闹的也是常事，但是是紫姑先晃青玄的，要不青玄也不能做的这么过分，只不过她也是没想到紫姑的眼睛照一下就瞎了，这样吧，我每个月多给你们些银两，这事就这样吧。”
　　赛拉法力已大不如前，青玄本身也是家大势大，赛拉已无他法，只能忍气吞声。
　　一次忍等于次次忍，青玄不但没有收敛更是有事没事就来找紫姑的别扭，下人们也是自身难保，谁也不肯为紫姑出头。
　　紫姑在外面被人欺负了也不与父母说，她知道父母在太师府的地位，说了也没用还让父母为她担心难过。
　　赛拉晚上没事的时候偷偷教紫姑一些小的法术咒语，紫姑很抵触巫术，只接受往生咒——超度亡灵的咒语。
　　一晃过了两年，初夏刚下完雨的早晨带着潮湿的凉意，紫姑拿着小凳坐在家中小院桃树下，带泥的小手在地上摸索着，已经捡了一把的桃花，放在鼻子前闻了闻，淡淡的香气让紫姑脸出了满足的笑容。
　　小院外的太师府今天热闹非常，仆人们忙里忙外，听到门口路过的仆人说是有一位大人物将要来府中做客，说是晋王，小姐们都打扮的格外漂亮，都希望这一面之缘能被这位晋王看上。
　　紫姑也是一听一过，什么人来都与她无关，她只喜爱花的芬芳。
　　晋国在镐京的北方，人多地广，国富民强，康王对这个亲弟弟十分器重，北狄在晋国的北面有晋王在不用担心，但现在西戎变得猖狂起来，南蛮、东夷都在窥视着蠢蠢欲动，所以康王把晋王招来表面上是想念，实际上是想让晋王帮助卫、宋的小国击退西戎。
　　晋王虽说只有15岁，但天资聪慧，擅长兵法，因为从小从没笑过，人们给他送个称号冷面俊王。
　　太师特意招待晋王来府上作客，主要是让晋王看看自己的女儿，青玄听说传说中的冷面俊王要来太师府也早早的前来报道，太师对这个青玄的霸道也是恨的不行，但有夫人在也没办法。
　　青玄看到一表人才的晋王一见倾心，饭后，太师带着晋王，夫人带着女儿和青玄来到后花园的河塘观赏风景，但青玄却便拉着晋王的衣袖要他看看自己的巫术有多厉害，晋王甩开青玄的手，双手一背，淡淡地道：“本王没兴趣。”
　　太师夫人看了马上打圆场道：“晋王，青玄她是郭巫祝的小徒弟，被惯坏了，说话一向直来直去，不懂分寸，还请晋王海涵。”
　　晋王道：“无防。”
　　太师夫人接着道：“晋王，青玄在巫术上很有造诣，不如看在太师的面上还是去看看吧。”
　　晋王看太师夫人如此说也不好再次驳了太师夫人的面子，跟着青玄来到了后花园的空地处。
　　青玄只表演给晋王一个人看，不让其他人跟着，太师只能随了她。
　　青玄异常高兴走在前面，因为她可以在心爱的男人面前一展风采。
　　青玄对跟随的下人道：“把紫姑叫来。”
　　过了一会，晋王见两个仆人拉着一个瘦弱的小姑娘进来，她的脸被交叉的双臂挡住，听到青玄的声音害怕的全身向后缩了缩，
　　青玄站定之后面对着紫姑有10米远的距离，然后对身边的晋王道：“晋王，这是前几天我师父教我的霹雳闪，看！”
　　说着青玄闭目，嘴中念念有词，接着喝了一声“祭”，“刺溜”一声，从青玄的食指与中指两指之间射出一道闪电，直奔紫姑面门而去。
　　紫姑已经习已为常，双臂挡在面前就是怕青玄直击在她的脸上，紫姑虽然双目失明，练就的听力十分灵敏，听到风声袭来，赶紧将手臂紧了紧。
　　只听劈霹啪啦的声音，闪电击在紫姑的手臂上闪了两下便消失了，手臂略微见红，但不是伤的很严重。
　　青玄看着挺纳闷的，自己用的力量不小啊，怎么就红了点，没见出血呢？
　　青玄继续加力还要射出第二道闪电，晋王手拿折扇将青玄的手压了下来道：“无需第二次了，我已经看到了。”
　　青玄不服气道：“我的实力不仅如此，我一定要让你看看我真正的实力。”
　　青玄嘴中念念有词再一次祭出了第二道闪电，紫姑已经准备好了接受第二次的闪电，但是在闪电来临之前，她闻到了一股槐花的香气扑鼻而来，紧接着“轰——”的一声，是两股气流对撞的声音。
　　紫姑知道是有人挡在了她的前面，并将青玄的闪电挡了回去。
　　晋王转过身来，紫姑觉得四周的空气有种被阳光普照的温暖，有双温润纤细的双手轻轻的握着她柔弱的小手将她的手臂放了下来，接着握着她那温暖的双手略微一滞，紫姑知道站在她面前的是一个比她高一些的大男孩，她有点后悔刚才没注意听他的名字，可能是在担心青玄的出招吧，她感觉自己心跳正在加速，脸上有些热热的感觉，手心变得湿湿的。
　　面前的男孩只滞了一下便握紧了她的手，耳畔传来有些低沉并富有磁性的声音：“别怕。”
　　紫姑像个听话的小白兔一样点了点头，仿佛她看到眼前的这个大男孩正在微微的对着她笑。
　　晋王转过身来对不远处的青玄道：“以后不要再拿下人当攻击对象。”说这话的同时，紫姑明显感觉像是另一个人在说话，周围的空气随着他的话语都下降了好几度，有种冰冷的感觉。
　　紫姑的心也凉凉的，在他心里她确实也是个下人，虽然他说的是事实，但紫姑听着还是不太舒服。
　　青玄双目通红，看到晋王看到紫姑那张脸之后就变得异常温柔，女人内心深处的妒忌油然而生，再不顾忌淑女形象，指着紫姑泼口大骂道：“她是这里的下人，她的命都是我的，我想怎样就怎样！你这个狐狸精，看见你的男人都会被你勾了魂魄，我早晚会收了你！让你——”
　　“噗嗤”一声，一道红光扼住了青玄的喉咙，只见晋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呈鹰爪形对着不远处的青玄，那道红光也正是从他的指尖中发射出来的。
　　空气凝结了几秒钟，晋王把手放了下来，他没有说话，眉宇间流露出来的怒色使他立体俊美的五官添上了几分威严与王者之气。
　　青玄憋的脸通红，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被掐的，当晋王把手松开时，她才上来这口气，不停的咳嗽，当她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看到晋王散发出来的气势不自觉得给人以一种压迫感，青玄不敢再说话，眼里噙着泪狠狠地瞪了紫姑一眼便头也不回的跑了，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了她离开时的哭声。
　　晋王回头看着这位姑娘，她仰着头，雪白的贝齿咬着薄薄的下唇，黑发如瀑，肌肤如脂，好一张倾城倾国的一张脸，水汪汪的大眼睛虽无感情流露，但也是流光溢彩。虽然身穿一袭粗布衣裙，但也挡不住她那高雅的气质。晋地也出不少美女，但他从来没见过这么清澈的女孩子，只看一眼便顿生爱护之心。
　　紫姑心里想的是可惜自己的眼睛看不见了，否则刚才青玄的样子看上去一定会丑死了吧。忽觉周围的空气又如春风吹过般的温暖。
　　只听轻微的“咔嚓”一声，对面的大男孩从身上取下来一件东西，而且将这东西带在了她的脖子上。
　　紫姑用手摸了摸胸前，冰凉丝滑，应该是个光滑的宝石之类的东西，被打磨成好多的光面。
　　紫姑刚想推辞，晋王将紫姑的手按了回去道：“请姑娘收好，不知姑娘芳名？”
　　“紫姑”紫姑看他执意让她收下就把吊坠放进了衣领里。
　　“紫姑姑娘，你跟我到晋国去吧，做我的侍女，这样你就不会再被别人欺负了。”
　　“我——我的父母都在这里，我不——不能跟你走。”
　　沉默了一会，“那好吧，保重。”
　　槐花香气渐行渐远，紫姑心想这位晋国的公子一定是个热心肠的人，他在可怜我，只可惜还没问他的名字，不问也罢，我们也不会有什么交集，于是摸索着往后院的住处走去。
　　回到家里，紫姑把今天发生的事告诉了妈妈，还将晋国男孩给她的吊坠也拿出来给妈妈看，妈妈高兴的道：“嗯，收好吧，这个是护身水晶符，要是以后再有人要伤害你，大的冲击可能起不到太大的作用，但中下的伤害是可以抵御的，那个青玄如果再叫你，你就先通知妈妈一声，不要直接就过去。”
　　紫姑点了点头道：“知道了，妈妈。”
　　紫姑挺意外竟然这个水晶符会有这个作用，从小到大除了父母还没有人像大男孩这样对她好。
　　紫姑晚上手里攥着胸前的水晶睡的很甜，她在梦中梦到了大男孩帅气的样子，自己都乐醒了，连紫姑都笑话自己太花痴了，还没见到人家长的什么样子，一个水晶符就能让她高兴不已，真是没见过世面啊。
　　好日子没过几天青玄便又找上门来。
　　这次的青玄得意洋洋，比往日不同，这次她是跟着太师府的夫人来的，紫姑与父母同时跪在夫人面前，就像三只等待行刑的羔羊。
　　夫人趾高气昂，肥大的身躯使她走路很慢，一脸的横丝肉说起话来一颤一颤的。
　　夫人示意他们都起来，然后对紫姑的母亲赛拉说道：“恭喜你啦，有个好人家看上你女儿了，我准备把她嫁过去，反正她失明了什么活也干不了，呆着也是白吃饭，虽然嫁过去是妾但是比嫁个下人要好多了，这辈子也是不愁吃不愁穿的，你就放心吧。”
　　赛拉赶紧跪下说道：“紫姑虽然失明，但是她从小的吃穿用度都是我供的，没有花费府上任何钱财，还请夫人三思。”
　　夫人道：“谁家主子有我这好性呢，别人家的下人都是世世代代在家为奴的，都需要干活的，你的女儿身份一样也是我们家的奴婢，我都可怜她不用她干什么活，你还不满足吗？况且看上你女儿的那家也是个士长，驳了他，我的面子往哪儿搁，难道我家的下人连个士长也配不上吗？听着！紫姑可不是你的私有财产！”
　　赛拉流着眼泪摇头。
　　夫人忽然站起柳眉倒竖，声音变厉，“怎么，你以为凭你女儿的漂亮脸蛋还要嫁个皇亲国戚吗？”
　　赛拉擦擦眼泪道：“没有，没有，请夫人息怒。”
　　夫人道：“没有这个想法就好，别给脸不要脸，赶快将你女儿梳洗干净，明天就送过去。”
　　夫人后面的青玄高兴的看着赛拉母子，上前说道：“大姨，别跟着没眼力的下人生气，我们走吧，我爸给您带来了西边的特产，特别好吃，我带您去尝尝。”
　　紫姑抿着嘴唇在妈妈身边一个劲的摇头，瘦弱的小手紧紧攥着妈妈的衣襟。
　　赛拉没有理会紫姑，低头道：“听夫人的安排。”
　　夫人满意的点了点头，青玄则傲慢的“哼”了一声说道：“你们下人的命运都掌握在我们的手里，敢和我作对，有你们好看！
　　等夫人带着青玄与仆人们走后，赛拉对紫姑道：“是妈妈不好，没有保护好你，今晚我会带你逃走，不要怕。”
　　被青玄留在门外的侍女听到她们母子对话后便转身回去了。
　　三更的钟声响起，赛拉领着紫姑肩上背着一个小包袱便来到后院的后门处，赛拉环顾四周没有人，便轻轻打开后门刚想走忽然身后一声“娘子！你要带女儿去哪？”打破了这宁静的夜。
　　仲夏的夜晚却有几点凉意，赛拉转过身去打手势让他别说话，但激动的二傻已经失去了理智，跑过去抱着赛拉的大腿边哭边说道：“娘子，我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可以改，你不要离开我啊——”
　　赛拉着急道：“我一定要带孩子走，放开我！”
　　二傻委屈地道：“为什么？”
　　二傻的叫喊声已经惊来了巡逻的家丁，赛拉看看四周打着火把拿着武器的家丁心想只能奋力一搏了，对二傻道：“我们的缘分尽了，孩子也不是你的，她爸爸要来接我们回燕国了，所以你要么放开我，要么我现在就杀了你。”
　　二傻好像听明白了什么，松开了抱住妻子的腿，带着满脸的泪水大声道：“那你快走，我不想——不想再见到你们！快滚！”
　　赛拉听到二傻第一次骂人，这些年赛拉一直在无微不至的照顾他，不知什么时候心里也把他当成了亲人，但现在是特殊时期，她不能连累他，只能抱起紫姑抬腿就向门外跑去。
　　家丁一看赛拉抱着孩子跑了才从看热闹的心态上反应过来，二傻居然放了她们，便蜂拥而上去追，但却被二傻用后背死死挡住了门口，这群凶恶的家丁你一拳我一脚开始往二傻的身上招呼，跑出不远的赛拉回头看着二傻，二傻嘴角已经出血，但眼睛死死的看着她，唇角微微向上看着赛拉，看赛拉回头看他，他已经说不出来话，吃力地摆着口型：“快跑！”
　　二傻看着跑远的赛拉，心中好像放下了一块石头，头顶猛的一阵剧烈疼痛，好像有液体流了出来带着血腥味，液体浸湿了睫毛让眼前变得模糊起来，意识好像飞离了身体，支撑门框的双手再无力气，后背排山倒海的力量将他全面性压倒，无数的脚从他的后背上踩过，二傻只剩下最后的一口气，眼神盯着赛拉逃跑的方向，他一生挚爱的女人，即使她背叛了他，他也愿意用生命去捍卫、保护她。
　　太师府派出大量的家丁四处寻找，还是天亮时分在一处悬崖顶追到了赛拉母子。
　　于是上演了最开始的那一幕，青玄来到悬崖边，看着深不见底的深渊呵呵冷笑。
　　青玄来到众家丁面前，说道：“大家看到了吗？是她们自己想不开跳下去的，我不想听到其他什么说法，听到了没有？”
　　众人齐声道：“听到了。”
　　青玄道：“很好，你们很好的执行了我分配给你们的任务，让她们母子跑上了这条不归路，我会重重有赏，来人！”
　　家丁样个个喜形于色，等着奖赏，没想到身后出现了数十个身穿黑衣的人，咒语声在家丁四周响起，接着家丁们个个像疯了似的抱着头冲向了悬崖。
　　青玄看所有的家丁都消失不见了，停止了念咒，道：“我只相信死人。”
　　赛拉在空中追着女儿身体终于抓住了她，将她抱在怀中，只听耳边呼呼的风响，身体急速下降，赛拉紧紧着抱着女儿，让自己的后背先着地，没想到底下是个深潭，落入水中的同时，剧烈的疼痛从四肢百骸处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