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昧旦晨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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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够看到……人与万物之间的「缘分」。
或者说，关系。
每个人生来便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人，经历各种各样的事。一旦相逢，便会产生“缘”，若继续相处，那就有了“关系”。
无数众生的灵魂上，都系着数不清的……光彩阑珊的……「丝线」。
主人与宠物，父母与子女、友人与同伴、妻子与丈夫……每一道丝线所蕴含的意思都不同，不过我可以分辨的出来。为什么能辨认？我怎么解释的清楚，反正我看一眼就知道。
哪怕是再与世隔绝的人，他也总有些跟自己缘分相连的对象。
我就是能看到那种东西。不仅仅可以看到“缘”，连会发生什么事也能知道。无论是过去【既定】发生的，现在【正在】发生的，还是未来【可能】发生的……所有的一切。只要追寻丝线，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因」与「缘」……这就是我眼中的世界。
不过，在诸多丝线之中，有一种最为特殊。
当然并不是指桃花线啦！我说的，是那一道。就那个，银色的！
每一缕线都有各种各样的颜色，有些光芒旺盛，有的则黯淡。颜色代表着内容，光芒则预示着这份缘分对人的意义……但是只有一条因缘线会是银色。
它很特殊，不是每个人身上都会有的。
……我本想这么说，可是好巧，眼前刚好就有那么一道呢……这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
“……？”塞尔彼高的脸上显出疑问。
我看着他身后那道亮眼的银线，哦……这程度，怎么着也称得上是跟一般漫画主人公关系很亲近的程度了。差不多就是主角团里的配置，如果这漫画世界观小点的话，混个主角当也很有可能。
它的另一端并非连接着某物、某人，而是朝向天空……在那不知为何处的云海之上。
若要说的直白些，就将其称之为“命运”吧！
与之相对，它所连接的彼端……乃是“世界”。
因缘线并不是一成不变的东西。虽说【过去】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情，不可更改；【现在】是正在发生的事情，一旦发生就变成了过去……同样无法更改。但只有【未来】，是充满不确定的“可能性”，它或许将发生，又或许不会。而人的选择，能够左右未来。
所以，有时候原本存在的缘分也会消失，而原本没有的缘分也会因人心而诞生。
只有极少数人才会得到命运的眷顾，但英雄的命运却总是坎坷。毕竟它不会安排一条坦途给被选中的人们……这就是受到命运侧重的同时，所必须背负起的重量。
而那些被选中的人的身上就会出现这一条银色丝线，象征着——他们将在“历史”当中，担任一个重要的角色，他们的行为与世界线的发展息息相关。
越闪耀、越瑰丽，粗壮的银线……则彰显着那份命运的权重，对世界而言愈是非同凡响。
所以说，大部分人是没有银色因缘线的……
毕竟并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在历史长河中占据一席之地，绝大多数的人类，他们的所作所为并不会对世界造成什么影响，因此他们的命运也可有可无——是存在还是消亡都无所谓的家伙，能够被随时替换、平凡而平庸就是他们的一生。
那是被选中的人，被世界的意志所选中。无形的抑止力或许会给以英雄一些荣华富贵……但更多的，是苦难。只让你安静的坐着享福算什么英雄呢？“缔造历史”怎会是一帆风顺的旅途。
通常，我是会忽略掉因缘线的。也很简单，只要放空意识就可以做到了，毕竟总看到各种丝线在眼前飘很影响视野。就像熟练了之后，眼睛自动把动画片中的弹幕屏蔽透明化那样——线并没有消失，我只是忽略了它们，但稍微凝一下神，依旧会清晰的出现在视野中。
还真是没想到这样轻易就碰到了一个与命运有关联的人呢，根据我的经验，他这样最低也得算是出场率不会太低的重要配角，能一路存活到故事大结局，在最终章的完结篇里也能有镜头的那种。
难怪会感觉他长得要比其他人优秀一点。毕竟是重要配角打底嘛！App要给多一点的！
总而言之，这家伙也挺不幸的嘛，一看就知道将来碰不上多少好事。
我就当自己是在日行一善，忠告两句又不用花心思。
“还有……总是只在这里想太多，也不会有人理解你的心情。”我指了指脑袋，“因为你的想法不会出现在脸上啊。”
“呃……”
塞尔彼高省事就省在面对自己未曾涉及过的领域，他也会主动思考想办法理解，而不是等着别人解释。但他也不觉得我是个预言家——我当然知道，他的表情告诉我他就是这么想的。“难道你想听什么‘面对心怀憎恨者不可对其心存怜悯’之类的谜语……吗？”
我向前几步，感觉行走已经没了大碍，“也别说是因为觉得和我有了感情，想体会一下离别的悲伤啊。”
“哎哎，虽然是像笨蛋似的交往了，和认识的人分开总是会有些烦恼吧。”只见他好似苦恼的皱了皱眉，“大概一生也再不会相见了哦，想想不觉得可惜么？”
“你又不是……”我突然收声，片刻后才好笑的望着他，“真愚蠢啊。”
“……的确……”
少年睁大眼睛，目光中透出疑惑。
“会抱有这种期待，我倒也是奇怪的天真起来了。”他是在对自己感到困惑。就连他自己也明白这不是应该冒出的想法，却一不小心脱口而出。
不明所以的人和有自知之明却依然抱有疑问的人，是哪种情况更糟糕一些呢？
“怀抱一份天真之心在大多数情况下，都会令人遭到更不妙的事情……可在最差劲的时候，却有可能让你碰见好事。这也不算坏习惯，珍惜它吧，那可是拥有比失去更难的东西，有总比没有好啊！”
……怎么说呢？
虽然是挺愚蠢的，但我好像，就是对这种人心里十分宽容。
*
不过，我看起来难道很多愁善感？
居然会让那家伙产生出‘与我道别会令人伤感’的想法，为什么我要因为他的离开而难过？本来就是会离开的东西啊，又不是我的所有物。
从来没有属于我过的事物会离开，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坐在椅子上，一条腿搭着软垫的我有点犯愁。
既然在王城中没有线索，那我就只好离开这里，到更远的地方去找一找了。
而问题在于——这具身体太脆弱，两三米的高度就能摔断腿。还是我调整了姿势才只让右脚脱臼而已，一个人独自外出遇到危险的话可真是很不好办。
该怎么安排呢……
而且一得闲，属于西泽尔的那部分记忆便会立刻塞满脑袋。我在不用花心神与人讲话的时候总是很容易放空，听耳边传来脚步声这才猛地回过神。
“公主，花瓶已经叫人搬走啦。”
比我大不了几岁的小侍女细声细气的开口，她叫做安娜，是最近才分配到这一边工作的新人，长着一张很有特征的圆脸。
在她转过脸与我视线对上的那一刻，我看到了虽然不算华丽，但同样存在感醒目的‘命运银线’。
“……过来。”我招了招手，坐直身体凑近她道，“一千七百五十六加上四千九百三十一等于多少？”
“啊？”
“没什么，继续去工作吧。”
只见她一副没反应过来的茫然脸，我摆手重新躺回去椅子上。看样子并没有什么出众的才智，那她为什么会在历史中占有一个席位呢？难道不是因为调戏了亚瑟王，然后又与兰斯洛特私奔吗？
……不对那应该是桂□□尔的剧情。
咦，桂□□尔是谁来着？
与记忆的恢复无关，这些更像某种知识性资料的字眼时不时会在我脑海中闪过，但除此之外我并不会因此连带着想起一部分西泽尔的记忆，它们只是如同弹幕一样稀奇古怪却没什么营养的片段语句。
这种设定，就像是为了方便吐槽而建设的一样……也只有在吐槽时才派得上用场了，而且我还想不起来出处！
不过安娜的出现提醒了我。
虽然具有独特性格的人并不一定就会担任历史故事中的某个角色，但有资格在那茫茫长河中露脸的家伙，都不会太普通。
而平凡的人对我没什么吸引力，要找些有趣事物的话，当然也需要足够有趣的人来参与表演。
所以我为什么不关注一下那些背负着‘命运’的家伙呢？先前都不曾注意过，现在开始找起来也不迟。总会碰到有意思的人，干点什么都好，快点给我增添些可以拿来翻阅的趣事吧！
否则，我的现实生活岂不是会很枯燥！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昧旦晨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