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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妃嫔 ...

  •   “等下。”谢铮叫住她,“剩下的金创药你拿着。”

      唐沛雪微微偏过脸,没受伤的那只手慢慢接过,“多谢。”

      谢铮盯着她光洁的额头,她抬眼触及他的眸子后像是被灼伤了一下,逃似的融进了渐渐散去的夜色之中。

      唐沛雪捂着左臂,冷汗涔涔,她咬紧牙关,回到房间里才松了一口气。确定没惊动到前面守夜的丫鬟,唐沛雪这才慢慢地关上窗户。

      这一世的身体虽娇弱,到底还不至于废了前世的武功,只是没想到还是承受不住这样的折腾。她已经好久没受过伤了,这还是头一遭。

      唐沛雪换掉身上带血的衣裳,找了件干净的中衣费劲地穿上,而后躺在床上疼得睡不着觉,她向右侧着身子轻微地抽着冷气。

      因为出去时开着窗子以便自己进来,因而屋内的热气都散得差不多了,唐沛雪牙齿在打颤,却不得不强撑着。

      好不容易捱到天亮,翠儿和阿容进来时,却见小姐已经穿戴整齐。

      “睡不着,便早早起来了。”唐沛雪解释道。

      两个丫鬟不疑有他,一个伺候唐沛雪洗漱,一个在后面铺床。

      阿容突然叫了一声,唐沛雪蓦地屏住了呼吸。

      翠儿偏头看她,嗔怪道:“作甚又一惊一乍的?”

      “小姐,你床上怎么有血?”

      唐沛雪目光微闪,看了眼床单上小块的血迹,想必是不小心给蹭上的。

      她攥着帕子,“昨夜月事来了。”

      “阿容,你让厨房的婆子去熬点红糖姜汤。”翠儿看了眼她苍白的脸色,“小姐,肚子疼得厉害么?”

      “无事。”

      阿容换上新的床单,将弄脏的床单抱走,唐沛雪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见阿容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回过头来拿出一些银钱放在翠儿手里,“你把这银子偷偷递给守门的小五。”
      小五为她打探了些事,自然要给些银钱。

      翠儿一脸不解,唐沛雪表情严肃,“别问为什么,也别跟任何人说。”

      翠儿将银子藏在袖子里,点了点头。

      唐沛雪知道她一向靠谱,又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包袱交给翠儿,那里面是她换下来的带血的黑衣,“找个机会把这个处理了。”

      翠儿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上下打量她,“小姐你是不是受伤了?”

      “无事。”唐沛雪慎重地交代她,“你只需要照着我说的去做,我现在只能靠你了。”

      翠儿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她在堪堪十四岁的小姐身上看出了一点不一样来。她庄重的表情让人无法质疑她说的任何话。

      “小姐,你放心。”翠儿接过唐沛雪手中的包袱,“我一定不会让别人发现的。”

      唐沛雪点点头。她也想过跟任何一个人说自己重生的事情,可是若是说出来了,恐怕没有人会相信。就连她自己,即便亲身经历了这一切,都几乎要以为不过是一场梦境。这个秘密恐怕永生永世都要烂在肚子里。

      过了好几日,唐沛雪的伤口才有了痊愈的迹象。她十分庆幸谢铮给自己的那瓶金创药。

      唐沛雪坐在铜镜前,手里转动着精致的白瓷瓶,眸光却不在那上面。

      这么珍贵的药,他究竟是怎么弄到的?

      这么一想,不管前世还是如今,师傅身上似乎都藏着很多秘密,只是她从来没有深究罢了。

      一阵脚步声疏忽传来,唐沛雪把瓷瓶藏进袖里。翠儿进来说,“小姐,少爷让你过去呢。”

      唐沛雪敛下眼睑,“哥哥叫我何事?”

      “不知道。”翠儿摇摇头,“不过看少爷挺高兴的。”

      唐沛雪若有所思,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摆,翠儿拿出披风盖在她肩膀上。她迈着细碎的步子随着翠儿来到哥哥平日里练武的地方,却见谢铮也在。

      唐沛雪心头一跳,垂首道,“哥哥,谢师傅。”

      微微抬眼时却正好撞见谢铮微微带着些探究的眼神,她压下慌乱,嘴角扯出一个柔美的弧度。

      唐沛风则面露欣喜,像个等待表扬的孩子,“妹妹,我叫你出来是想让你看看我现在练得如何了。师傅刚才还夸我练得可好了。”

      谢铮:“……”并没有。

      唐沛雪面露无奈,笑得像一个老母亲,“嗯。哥哥真棒。”

      唐沛风听了却起劲了,跟她面前打了一套拳。不知是受了激励还是什么,练得确实比之前好多了,连谢铮都夸了一句,“不错。”

      他又说,“这样的水平过武举考试绰绰有余。”
      唐沛风听了还以为自己学得有多好,“都是师傅教导得好。”

      谢铮的夸奖早就降低了标准,听到唐沛风这故作谦虚的口气有些无言以对。

      唐沛雪拿帕子掩去了自己唇角的笑容,她忍了忍终究没告诉哥哥真相。其实武举有一个重要的标准就是家世,像唐家这样人家的公子大多是个草包,唐沛风学成这样确实也差不多了。

      唐沛雪看了谢铮一眼,同样看出他眸子里隐藏的笑意。

      谢铮一愣,他突然觉得唐沛雪看他的眼神,像是认识了很久,仿佛上辈子就认识了。她的眸光仿佛在月色浸过一样,柔软而朦胧。

      唐沛雪浑然不觉,只是后来回到房间的时候,翠儿递给她一个瓷瓶和一张纸条,“这个谢师傅让我给你的。”

      她有些困惑地接过,打开倒在掌心发现是一些黑色的药丸,她嗅了嗅,如果没闻错的话应该是外伤药,这些药丸很珍贵,前世受伤的时候谢铮也曾给过自己。

      唐沛雪的手握紧,感受瓷瓶上传来的冰凉的温度。

      原来谢铮已经认出自己了?

      她有些紧张,再想到谢铮并没有揭穿自己就安下了心。

      *

      辞旧迎新之际,紫禁城宫廷里充满了喜气,到处装饰着年画、对联,宫墙外是连绵不绝的鞭炮声。连平日里苛责的主子脸上都带上了笑容,对待宫女们都宽容了许多。

      宿秋白却不好过,他正在为朝中之事苦恼。

      傀儡当久了,要把权利夺回来却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正月初一外廷礼仪结束之后,宿秋白回到内廷接受嫔妃行礼。未曾选秀,因为后宫有名分也就那么几个,显得冷清得很。宿秋白心里清楚,这些个人都拿自己当傻子糊弄,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这些人不作妖也就由着去了。

      几位嫔妃行礼后坐在下面不敢抬头看,只因这么喜庆的日子,陛下的面色却有些冷,料想陛下的心情不好。

      其中有一位是相传宠冠六宫的张惠妃,本是一介宫女,只在皇上面前亮出了一支剑器舞,便得到了皇上的恩宠。

      自从后宫有了这个女人之后,皇上是瞧也不瞧其他嫔妃了。若非是没有子嗣,不然现在恐怕已然位及皇后。

      于是天下之人皆传之,那些娇娇弱弱的小女子是入不了陛下的眼的。

      接着后宫的那些妃嫔,成日里不再写宫怨诗,不再弹琴吟唱,纷纷改去练剑舞。这一下子后宫里面生的病都少了,一个身体比一个好。

      惠妃比其他妃嫔胆大,皇上明摆着心情不佳,她却是站了起来,手中酒杯斟满了酒,“陛下,臣妾敬您一杯。”

      宿秋白到底给她点脸面,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陛下,臣妾最近在读书,可是有些字不认识,陛下能……”惠妃没说完,他等着宿秋白接话。她不过随意找了个借口让皇上去自己的宫里,反正皇上从未拒绝过。

      惠妃是个聪明人,和王洵一样的聪明人。

      宿秋白一双长而秀的眼睛睇着她,泛着寒薄的光,他冷笑了一声,“这话你倒好意思说,不若让你贴身宫女紫星教你。”

      宿秋白说这话明摆着在羞辱惠妃,暗讽她还不如自己的婢女。

      惠妃衣袖底下的帕子都要揉碎了,面上却摆出端庄的笑容,“陛下说的是。”

      这一下,其他妃嫔都不敢开口了,毕竟皇上连惠妃都不待见,更何况自己。这一顿饭吃的,最后变成了一干妃嫔对惠妃的幸灾乐祸。

      惠妃回到永和宫之后砸碎了所有的瓷器,紫星知晓主子的脾气,赶紧跪在地上,头死死低着不敢出声。

      惠妃看到她冷哼了一声,“你明天可以去做皇后了。”

      紫星身子禁不住地颤抖起来,连牙齿都在打颤。她也就在皇上和惠妃面前服侍过几次,怎能想到皇上就记住了她的名字。皇上方才那轻飘飘的一句话可就害了她啊。

      她想着想着眼泪就掉了下来,惠妃向来残忍,说不定会打死自己。反正这宫里死个人也挺正常的,后宫向来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惠妃刚准备吩咐手下动手呢,就听到一声“皇上驾到”,她吓得跪在地上。

      宿秋白瞧着这一地狼藉,声音微冷,“惠妃这是对朕不满?”

      惠妃冷汗连连,“臣妾不敢。”
      好在宿秋白没有追问。一旁的紫星松了一口气,自己的小命算是暂时保住了。

      第二天得知皇上留宿永和宫的一干妃嫔不禁感慨,惠妃就是惠妃。皇上心情不好迁怒了她,还没一会儿照样去永和宫哄惠妃开心。
      这宫里恐怕没谁能动摇她的地位。

  • 作者有话要说:  传说仅仅是传说,黄桑并没有干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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