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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2、第一百八十一章 裙钗撑社稷 ...

  •   再者除去家境贫寒的将士需要帮补外,那些为国捐躯的将士们家中的遗孀遗孤更需好生安置,万般无可奈何之下,雪墨也只好修书一封寄与云雨霖向她求助。

      雪墨一纸加急书信一去,云雨霖一接到手便即刻往账上支了一笔银钱送往长宁,只不过有道是“长贫难顾”此间种种本是庙堂中事,合该天子行事国库供给,似这般“越俎代庖”一时尚可维持得住若长此以往恐难以为继。

      此般情况雪墨心下自然跟明镜似的,将云雨霖送来的银钱支配妥当后,雪墨便头疼着如今国库空虚,天子穷奢极糜,户部那群饕餮也不省事,前方战事旷日持久,一时难以退敌,这战一日不打完这笔银钱的支出怕“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若长给!怕是倾其所有也不过杯水车薪,若不给!依眼前这境况,断断没有袖手旁观在壁上瞧的理,诚如古人所言“进亦忧!退亦忧!”

      如今前方纳兰世安一番苦战其间辛劳自是不必说,纳兰家兄妹在后头也是撑的辛苦万分,仍而饶是这般也难挽大厦之将倾,终是强梁难挽雨里荷,一人一姓之情浊,岂能定一国之安危兴亡。

      夜近二更时分,纳兰府中万籁俱寂,而清客院的书房内到了这个时辰仍旧是灯火通明,廊下的红泥小火炉上煮着一壶浓茶,里屋的桌案上一堆的文书占了近大半张桌案,一旁的小几上还放着一大叠账册,而屋中的香炉内竟是一反常态的燃着香味浓烈的熏香,而雪墨便埋头于其中。

      许是用神太过,连屋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缓缓逼近,她亦无暇抬起头来,查看来者是何人,只当是银笙前来提醒她时候不早该歇息了,她也不问来人便自顾自的道:“你也不必来唤我,少顷!打三了更我自会去歇息,你将小几上放在最上头的那本账册递给我,我这边记上一笔,再修书一封,付上借条,你拿了往妙仁堂去一趟,除去交给郑大夫也需与妙仁堂的账房先生打声招呼,同他们说我这般虽不大合规矩,但实属无奈之举,望他们看在我的面上海涵一二通融一回,这笔银钱我定会在今岁中秋,不!端午前如数归还。”

      “距今岁端午那没多少时日,届时云大夫打算拿什么还?”

      闻得此语雪墨不免打了个激灵,从重重的文书中抬起来头,见眼前人是晏岁寒后,抬手揉了揉眉心道:“原是寒楼主,我忙糊涂了还当银笙过来了。”

      晏岁寒瞧着雪墨原本一双水翦双眸,此刻布满了血丝,尽显疲惫之色,廊下的浓茶和屋内的浓香,分明不是她素日所喜,不用问想必便是她拿来提神用的。

      “看云大夫这模样,何止是糊涂?” 晏岁寒淡淡道。

      雪墨忙了一日到了这个时辰也没有力气与晏岁寒对嘴,遂避开自己不谈,缓缓问晏岁寒到:“有一段时日未见寒楼主了,近日身子如何?”

      面对雪墨一句似关怀般的询问,晏岁寒亦不复前言客气道:“尚可?只是近日里不时觉有气从少腹上冲胸心。”

      “既有不适还是把下脉瞧瞧放心些,手给我。” 晏岁寒拂了拂衣袖,将手伸到雪墨面前,雪墨扣了上去,须臾后缓缓道:“寒楼主的脉象,浮缓或沉迟,此乃阳气虚弱、阴寒上冲之奔豚之症,有一药方可对此症。”

      说罢便动起笔墨,开了张药方与晏岁寒,言道:“这是桂枝加桂汤,具有温通心阳,平冲降逆之功效,取桂枝五两,芍药三两,生姜三两,甘草二两,大枣十二枚,以水七升煎之,煮取三升,去滓温服一升,便可药到病除了。”

      晏岁寒收下药方后,便取出一锦盒递与雪墨,雪墨不解其意“寒楼主,这是什么意思?”

      “此乃付与云大夫的诊金”闻言雪墨微微垂眸,笑容尔雅,“我这未曾坐堂看诊也不曾出外诊病,也有这送上门的诊金这到是不曾预料到,只是我寻常看诊向来不收诊金。”

      “怪不得,云大夫如今沦落到需典当施借的地步。”

      闻言,雪墨不着痕迹的看了晏岁寒一眼,淡笑道:“寒楼主的消息果真灵通。”

      “打开看看,你用得上。”晏岁寒再次将手中锦盒推与雪墨,

      雪墨伸手接过打开一瞧顿时一怔,犹豫了须臾还是言道:“我这里可不是谋人寺,这一张桂枝加桂汤的方子,就是算尽了也不过值几吊钱罢了这重金受之有愧,但寒楼主今日既有雪中送炭之意,我又是穷途末路之时这笔银钱的确能解我燃眉之急,我便也不行那惺惺作态之举钱我收下,少顷写一纸借条相与除银钱外再算我欠寒楼主一个人情,日后若君有所求我必应允。”

      “不疑心本楼主另有所图?”雪墨这般干脆倒有几分在晏岁寒的意料之外。

      “明人不说暗话寒楼主猜的不错,我适才心中确有此虑。”雪墨直言不讳道。

      “那云大夫觉得此刻本楼主打算图你何处?” 晏岁寒反唇问道。

      “寒楼主的心思素来如古并一般深不可测,但此时我已顾虑不得那许多,先解了当下之急要紧,至于你我二人如今早已是,剪不断!理还乱!左右来日方长再徐徐图之也不迟。”

      听着雪墨悠然的说出这一番言语,晏岁寒心下对她更添一分赏识,他早知道这个女子处于顺境时自是温文尔雅,淡然若闲云野鹤端的是一派从容端然,却不知她身陷逆境之时亦有一腔孤勇,敢以一身傲骨独撑起万千人之安危兴衰,当真是“识君之途,层层见喜。”

      “往后便少不得请云大夫多奉陪了。”

      二人言语间,时已过三更,一阵阵困意缓缓袭来,雪墨辛劳一日心身具疲,到了这个时辰实在颇有几分撑不住了,遂行往廊下将那红泥小火炉上煮着的那一壶浓茶拿进屋中,取了茶盏给自己和晏岁寒各斟了一杯,喝罢这一盏茶稍稍醒了醒神后,雪墨对晏岁寒直言问道:“已是三更时分,寒楼主可打算出城?”

      “云大夫不打算留客?”

      “若是寒楼主要留,府中尚有客房可给你歇息一宿?”

      “不必了!告辞。” 雪墨虽如此说但晏岁寒并无留下之意,饮罢杯中茶便向出言辞行,见晏岁寒意欲离去雪墨便执笔拟了一纸借据交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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