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三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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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持警惕，这次你可不会轻易脱罪。”斯内普双手握在身前，全身上下只有嘴唇翕动。
巨大雕像的翅膀从地下出现，它伫立着的楼梯也随之从石墙后旋转显现，石像仍然保持着它张开巨翅仰天的模样，幽幽守卫着。
碧姬装作没有听见，站在他旁边目不斜视。她头顶上的一排蜡烛挂在高墙上，烛光在跳动，明暗交换。
黑和白的世界突然加入了灰和红。这些就是霍格沃茨的颜色构成，是大石墙和高耸的塔楼的构成。但这远不是魔法的构成，魔法远比古老庞大的霍格沃茨要精彩得多。
斯内普目送两个学生走上旋转楼梯，直到他们的身影旋转向上升，然后消失不见。
他并不期待邓布利多会做出什么公正的判决，这推论令人失望。不过他也并不是全无收获，至少他发现了邓布利多‘伟大光明’的身躯下藏匿着的一小块阴影。
想到这里，他原本紧紧交握的双手不禁松弛了些许。
碧姬与德拉科并排站在石头楼梯上，静静等待上升的楼梯把他们送上邓布利多的办公室。说实话她无法在一两个月前想象到，自己还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再次进入邓布利多的办公室，还是又一次和德拉科一起。
她并不喜欢惹事，虽然这句话能让最近围观了她所有闯下的祸的同学和教授们发出嘘声。但这可是实话。
等耳边轰隆隆作响的石像楼梯停止转动，他们也互相沉默着，走出了楼梯，走上了平台。整个校长办公室非常高大且精美，碧姬从不轻易触摸这里的东西，因为上一次她就看见一只鸟从灰烬里探出头来。
虽然后来邓布利多解释这是他的宠物，凤凰福克斯。但她并不想多接触这些生物和非生物，要知道邓布利多的东西并不都是安全的，在他看顾不到自己的情况下。
而且她最讨厌的分院帽也立在高高的柜子上，上次它叭叭唧唧乱叫，她真的很讨厌听见一个帽子在故作深沉地说话，总想撕了它。
“哦，我瞧见了谁？一个小狡诈鬼，一个小胆小鬼！”那个破帽子又在张嘴说话了。
碧姬抬头看着这个乌漆麻黑的帽子，就是它把自己分去了斯莱特林。
分院帽大喊的声音突然卡住，停顿下来。它从这个女孩儿的蓝眼睛里看出对自己的冷漠和不耐烦，甚至让它感觉到了一分不舒服。
德拉科则皱眉盯着分院帽，他不会认为分院帽口中的胆小鬼是在说碧姬·德拉库尔。“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他不依不饶地问道。
分院帽好像做了个表情，但它黑得让人看不清：“没什么特别的，不用在意，小马尔福。”然后它又看向碧姬，“碧姬·德拉库尔，huh，又一次见面了，时间过得真快啊。你这次又是为了什么而来？”
“谢谢你的关心，不过这不关你的事。”碧姬已经连眼神都懒得施舍给它了，她从没听它说过自己一句好话。
德拉科奇怪地看了一眼碧姬，他不知道德拉库尔和分院帽之间有什么怨恨，两人之间的氛围非常奇怪。
就在分院帽忍不住要开口继续招惹是非的时候，邓布利多从楼上走了下来，他手里捧着一本很厚的书。他皱着眉毛，看着这顶帽子：“请停下吧，各位。”
分院帽立刻闭上了嘴巴，仿佛睡着了一样不敢再动。
碧姬和德拉科则抬头看向邓布利多。碧姬很意外没有在这里瞧见帕金森的家人或者帕金森本人。
不过潘西本人也不愿意出现在这里吧，她现在估计还缩在宿舍为自己的魔杖和丢失的脸面哭泣呢。碧姬不以为然地想着。
邓布利多解决了分院帽后，重新向两个学生开口：“你们要喝点什么吗？柠檬蜂蜜水，红茶？或者，来尝尝新的枫糖小饼干？”
碧姬牙齿都要化了。对于邓布利多的这些甜滋滋的喜好，她原本并不在意，但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他塞着甜食进嘴里，这对于任何一个不喜爱甜食的人来说都是煎熬。
“不，不了，谢谢。”碧姬马上回绝。
“哦，我想试试枫糖小饼干，教授。”德拉科说道。
然后，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又都闭上了嘴巴，不肯再说话。
邓布利多笑了笑，合上书本：“那么来一点吧，德拉科。”说完，他转身又上楼。德拉科对邓布利多的态度感到疑惑，他之前从不知道邓布利多还提供小零食这种东西。不过这有可能是邓布利多教授的一种态度上的转变，但至于是什么他暂时还看不清楚。
或许这些小细节可以整合一下，之后跟父亲汇报。德拉科陷入了短暂的思考。
而碧姬此刻有点烦躁。在德拉科不假思索地答应了邓布利多的甜点后，她才开始感觉自己拒绝得太快，显得鲁莽且毫无礼貌。
这不是她应该表露出来的，让自己显得过于愚蠢。
四处乱看的德拉科就正好看见碧姬目视前方，目光放空地嘴里悄悄念叨。她在念什么？德拉科不由自主皱起眉毛。
碧姬苍白的脸在校长办公室的黄色暖光下也并没有显得更加温柔。她的眼神反而尖锐起来，像一根尖锥要突破出来。
他突然把目光凝聚起来。德拉库尔的五官深邃但瘦削，这显得有点病态且脆弱；生命力不强，不过她总是很执着。
好像一个患绝症的病人穿着病服，用骨节突出的手硬要执笔写作。
如果把她扔进雪地里，会怎样？会浑身冰冷煞白地倒在雪里死去吗？直到死亡那一刻她还会如此坚毅吗，他开始想。
此刻，烛火汹涌，光芒前后掩映中，她揪起的细直眉毛和金色长发似乎也在呼应。
“你在看什么？”灯火恍惚中，那只侧脸说话了。
德拉科被刺痛了一样收回目光，他什么话也没有说。
碧姬嫌弃地啧了一声，头纹丝不动地向着前方，“请把自己的五官看管住，否则我忍耐不住的时候会对它们动手。”不想再遮掩自己不伟大光明正义的心思。
自私，阴暗，恶，这就是碧姬·德拉库尔的真实性格吧。德拉科竟然开起了小差。
他为什么以前会以为她是跟哈利·波特一样的人？他们太不相似了，可以说完全不同。
不知道哪里来的炉火发出了噼啪的一声。
邓布利多已经拿出了一盘小饼干，他从楼上慢慢朝他们走下来，手往白瓷壶一点，那只圆滚滚的茶壶飘了起来，轻巧地朝两只小茶杯里倒进温热的红茶。
微甘的茶味和炉内燃烧的木炭火味混杂在一起，弥漫出一种辛辣又柔软的氛围。
“我听说了你的新故事，碧姬。”邓布利多盯着碧姬，示意她用一些红茶。
她假装没有看见那杯一定加过蜂蜜的红茶，整理了一下思路：“那么请听我说一说吧，教授。潘西·帕金森并不是第一次对我做出欺凌的行为。从一年级开始到现在，我从未对她的过分举动和言语感到愤怒，这也是我为什么一直没有试图解决我和帕金森之间的难题的原因之一。不过我对她的谦让并不代表她可以一直霸凌我，这是不公平的，教授。”
邓布利多点了点头，坐进他自己的大椅子里，喝了口茶：“是的。”
碧姬继续说道：“而我为什么不对她感到愤怒，因为我并不在乎她的小丑式表演。这能让她得到一些如同泥鳅一样的跟随者，她也为此洋洋自得，但我看来这些都毫无价值。她甚至不懂得如何正确与人交际——指使‘朋友们’拿着制作失败的药水泼向另一个同学，并且出声讽刺，这从哪一点来论可都算不上光明坦荡呢，教授。”
她说完，邓布利多就笑了，他点头说道：“你想得很清楚，碧姬。但很多时候人之所以遇到困难，就是因为他们发现事情并不完全如他们所想的那样发生。而这一切都有可以解释之处。你认为帕金森浑身毫无可取之处，野蛮且不具聪明智慧。而你一直保持着冷静理智，从不与人发生冲突，留下话柄，这令我赞赏。但这赞赏也可惜地停留在昨天，因为你现在快要离开你的道路，走到帕金森的道路上来了。”
碧姬原本清晰的大脑突然停止运作。邓布利多却还没有停下来，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眨了眨眼：“我不得不这样提醒你，碧姬。你厌恶帕金森暴力不过脑的行为举止，但今天在礼堂里，你对她做了什么？”
她用魔咒崩毁了潘西的魔杖。坐在旁边的德拉科心里补充着。
“你认为我不该在帕金森羞辱我时朝她出手吗，教授？即使她已经先我一步使用了魔咒攻击？”碧姬没有慌张，她只是嗓音沉重地向邓布利多发问。
邓布利多连忙说道：“不，碧姬，我相信以你的聪明理性，会真正知道我想告诉你什么的。击败敌人的永远不是直接粗暴的对决，更有可能是你经过处理和周全考虑后拿出的真正办法。”
碧姬闭上了嘴巴。她以为邓布利多在为潘西·帕金森脱罪，但实际上他似乎知道的比自己想象中要更多，也并没有表露出任何厌恶她打坏潘西魔杖的行为的样子。
那么这件事在他手上，到底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她开始产生好奇。
邓布利多并不想藏着不告诉他们，他反而很大方地，像对待其他教授一样对她说道：“我已经从德拉科那里知道了事情的全部经过。你们的另一位教授，麦格女士现在应该去安抚帕金森了。不必担心任何灾难性后果，你不是无罪的，但亦不是罪大的。”
他举起小茶杯，轻轻补充了一句：“碧姬，你可能并不喜欢霍格沃茨这样的生活环境。我这样的老年人总是无法完全顾及到该为年轻人做的事情，我近来总是不想给自己留下更多的遗憾了。总之，如果你的生活中或者学习上产生了任何问题，随时欢迎你来到这里获取我的帮助。”
碧姬看见他那满脸褶子在细边眼镜后面丛生，胡子也苍白茂盛，岁月确实在他身上留下了很多痕迹。
“我会的，教授。”她不禁也屏住呼吸，轻轻回答。他有多少岁，一百岁了吗？
这次见面到此似乎为止了。碧姬和德拉科都站起来准备离开，德拉科还手里掂着没吃完的枫糖饼干，他在这里完全是个摆设，从没加入过讨论中。
就在碧姬开门的那一刻，邓布利多突然叫住了她：“我听说你的呼神护卫出了问题？你可以问问斯内普，他可能会帮你找到一些问题关键。”
又是谁告诉邓布利多，自己的呼神护卫不灵的事？碧姬开始怀疑起来。不过不等她想出这个人是谁，外面的石头雕像楼梯已经升了上来，德拉科也已经站了上去，正等待她。
她只能揣着疑惑，跟着德拉科离开了办公室。
等楼梯慢慢降了下来，原本等在原地的斯内普教授早就不在这里了。他似乎总是像一阵风一样，匆匆来去，不知道他整天在忙什么。
空空的拱顶长廊里只有稀疏几盏油灯在燃烧照明，外面的月光投射进来，在地上铺下斑驳的亮块。
冬季的寒冷似乎也随着月光流了进来，冻结了这个昏黑的石廊。
德拉科穿着一件绿格子的羊绒背心，套在他白色衬衫外面。他如今的样子和以前好像有些差别，但具体是什么差别，碧姬也说不上来。
她跟在后面，默默观察着他的背影，一边思考怎么使斯内普同意帮她解决呼神护卫的问题。这可不是个容易的事情，斯内普并不喜欢自己，碧姬对这一点很清楚。
但他似乎也不讨厌自己，起码对哈利·波特的态度可比对自己要恶劣多了。她琢磨起来。
咯哒一声，是皮鞋互相碰撞停下的声音。
碧姬前面的那个高出她半个头的金色头发的男孩子停了下来，转过身。
她看见这个男孩子摸了摸自己的金发，说：“你的呼神护卫有问题，或许我可以帮你。”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