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碧姬·马尔福》壹周周

31、第三十一章

　　碧姬觉得滑稽又荒谬。

　　她总是在自己独身一人或危险时刻会被德拉科撞见，这一次则更夸张地直接被幻影移形到了黑森林里，躲过了小巴蒂·克劳奇的攻击。

　　别以为他不开口，她就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咒语让两个人凭空消失在原地，又出现在别的地方。幻影移形不是什么情况下都可以使用的，只有在巫师清楚知道两个地方的地形和模样，才能顺利使用这个咒语。

　　碧姬在看清德拉科的脸的那一刻就明白，他已经在大火之前就来过营地中央和这个黑森林深处了。

　　什么样的人会知晓黑森林深处和营地。

　　什么样的人会偷偷学习了17岁以上巫师才能知道的幻影移形咒语。

　　德拉科蓝得通透的瞳孔在她面前晃来晃去，他的整个面颊仿佛蒙上了一层灰纱，朦朦胧胧瞧不清楚。

　　苍白的不止他，碧姬的唇也在魔杖的荧光下泛白。

　　她好像进入了一个巨大的黑色怪兽的口中，黑迅速包围起她的手脚身躯，只剩下头颅。不受控制地，从头到脚，不自觉微微颤抖。

　　她不在意那个大家所忌讳的名字，不代表她不会感知危险。

　　“马尔福家族——好大的野心。”碧姬慢慢说道。她和德拉科面对面站在森林里，辽阔的周围寂静无声。

　　德拉科几乎没有看见碧姬换过表情。即使在他极恶劣地把她的书全部撞倒，拦住她上课的路，她被他的言语所激怒而发出石化咒时，脸也从不表现出任何变化。

　　就像一个死沉的池塘，投进任何石头都无法泛起涟漪。

　　但现在，反而在他违反规则地，用暴露马尔福的危险代价来小小帮助了一下她之后，他却能明显感觉出碧姬的语气急促变化。

　　他能用眼睛看见，碧姬的眼睛因为眉毛往下压而平直，长狭的眼角和下垂的眼尾很明显在表达不满。

　　但她的瞳孔是放大的。

　　她在紧张。

　　德拉科从怀里掏出来一个魔杖，拎着在碧姬眼前溜了一圈后立刻又收回口袋里，然后抬眼看向她：“和疤头一起被福吉抓住，你可不会有他那样的狗屎运气从这件事里摆脱出来。”

　　这是哈利·波特的魔杖。

　　碧姬的眼睛几乎完全被这根魔杖吸引住，但视线随即因为它被收起而撤回。“我和哈利不像你，伏地魔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本来可以光明正大地解释清楚，不需要你多此一举。”她稳定住自己的情绪，说道。

　　她没察觉到，自己说出‘没有任何关系’那几个字时，咬字多么重。

　　碧姬忍住了想问德拉科怎么获得哈利魔杖的欲望，她知道一旦开口就会把自己的位置放到了他之下，她可不愿意见到那样的场面。

　　看着碧姬迅速又变回了一张木头脸，德拉科弯起嘴角，嘲讽地笑了：“有德拉库尔这个姓氏，你觉得你还从这件事里摘得掉吗？邓布利多会把你推出去替疤头顶罪，相信吗？”

　　碧姬突然捏紧了魔杖，面色煞白：“关你们什么事，德拉库尔与你们这些污泥可不同。追随着一个整天做着白日梦要统治世界的疯子，你们的品味可真是糟糕！”

　　“格林德沃都做不到的事，你以为一个晚了几十年，到现在还没翻出英国的人能成事？”

　　德拉科双手举了起来，凭空往前推了几下：“喔，别生气。德拉库尔的事我可不管，这是我爸爸和福吉该考虑的。”

　　“但是，你可要小心了。这片黑森林现在不会有任何人进入，大家都围在营地那里，忙着拷问那可怜的疤头呢。”他的笑容又渐渐加深了起来，用手指了指碧姬。

　　“你没有进过这个森林——想出去，你可得听我的。”说完，他盯着碧姬，小声笑起来。

　　碧姬突然被德拉科的笑容刺到，她觉得他笑起来的时候像一把剑，直接捅进了自己心脏。她立刻伸手捂住自己的心口处，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

　　不能生气，不能给他施咒，即使他根本打不过她。

　　然后，碧姬猛地睁开眼睛，蓝中包裹一点黑的瞳孔盯住他：“那么，请你带路吧。再废话，我叔叔就会发觉我还没有出现，他会去通知魔法部的。”

　　德拉科听完前半句话就马上增大了魔杖上的荧光，扩大到能包裹着碧姬。他丝毫没有回应她的后半句威胁的意思，而是干脆转身往前，快步走进了黑暗。

　　碧姬只好迈步跟上他飞快的腿脚。

　　他走得很快，时不时还会转弯绕过什么东西，碧姬被他修长的身形挡住了前路的视线，几乎看不到任何周围的事物，全是混沌浓重的黑色包围着她。

　　德拉科不出声，她只能紧紧盯着他的脚后跟，看他什么时候转弯和抬脚跨过树枝，不然她会不停地被地上横斜的藤蔓树枝给绊倒。

　　她知道他是故意的。逼着自己只能全神贯注在跟着他走，无法沉心思考任何别的事。碧姬在沉默中走了许久才想起来，德拉科根本没有回答为什么要把她从营地拖走这个问题，反而自己被他所影响，被‘德拉库尔’戳到了痛处。

　　是的，德拉库尔与曾经最伟大的黑巫师有关系，但这不是他们马尔福能随意拿来开玩笑的。区区一个伏地魔，和格林德沃根本无法相提并论，更何况这些伏地魔的追随者。

　　她对格林德沃没有什么不一样的情感，有的只是不屑于伏地魔与格林德沃相提并论。

　　格林德沃巅峰时期曾横扫欧洲，只除了英国以外。可以说他距离成功掌控整个欧罗巴大陆不过是一个英国的距离，法国境内几乎所有巫师唯他是从，德拉库尔家族也只是普通的几十个家族之一，在他眼里根本算不上什么。

　　而且，他的魔法造诣登峰造极，现如今存世的大魔法师只有霍格沃茨的校长邓布利多有资格和他放在一个位置上比较。

　　只不过碧姬并不太对邓布利多推崇的白魔法感兴趣，她只是麻木地完成学校内的学习内容而已，只是为了毕业而不得不这样做。她不像伊丽莎白一样，立志要成为一名傲罗。

　　她真正喜欢的是黑魔法。这也是她对格林德沃含有一点另外的感情的缘故，他几乎是近代最成功最高级的黑巫师，年少时发明的黑魔咒数不胜数，而个人经历又十分丰富精彩——他就是她想活成的样子，除了统一欧洲这个目标以外。

　　黑魔法能短时间内，快速有效地达到目的，快准狠；比那些无关痛痒，打擦边球一样，菜鸡互啄的白魔法更加好。

　　想到黑魔法和伏地魔，碧姬又抬眼看了看几乎就在她鼻尖不远处的，德拉科的后背。

　　距离得太近了，她几乎能闻到他身上的味道。

　　那是一种，从黑森林深处刮来的风；冰冷的风袭过德拉科时，从他身上卷走了羊毛织物和微甘的薄荷气味，混合了地上青草，最后递进她的鼻子里。

　　她异样地，伸起脖子，往前深深吸一口气。

　　静谧的森林里什么也看不见，一片漆黑中只有她能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她有一种紧张的放松感。

　　只有摩擦着鞋底的咯吱作响的干树枝在轻轻打节奏。

　　突然，一声重重的靴子蹬地声落下，碧姬立刻睁开眼睛，猛地站住了。

　　差一点，鼻子就要撞在他的背上了。

　　碧姬看突然停下来的德拉科没说话，于是从他身后往前走了出去，侧头看向前方。前面到底有什么，让他停住了。

　　她看见了稀疏的树木遮掩着的，出口。树叶掩映间，透出不远处的灯火闪烁。

　　“快点离开，你这个麻烦的鼻涕虫。”德拉科熄灭了荧光。

　　碧姬站在原地，看着他因为月光照耀而发白的金发，皱了皱眉：“你到底为什么要使用幻影移形来帮助我，德拉科？”

　　黑绸带一样的黑暗包裹着天和地，只有莹白月光和他的头发在其中泛着微小的光芒。

　　德拉科嘲讽地笑了一声：“我没有在帮你，别想得太多德拉库尔。我有我的目的，只不过正巧你挡道了，把你清理掉而已。”

　　“如果要说我帮了你也行，感谢感谢我吧。”他整了整自己的衣衫，扬起了下巴。

　　碧姬不得不深深又吸了一口气，免得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手。

　　德拉科见她站在原地不作声，笑了笑：“算了，我不奢望你这样的混血虫子能懂礼貌。说起混血，你们一家也看了魁地奇吧？媚娃可真是耀眼啊，真不知道能不能让我爸爸带一只回来......”

　　“Stupefy——”（昏昏倒地）碧姬闭上眼睛，伸出了魔杖。

　　咚地一声，德拉科应声倒地，脸上还残留着故意挑衅碧姬的微笑。

　　碧姬往前几步，低头俯视着已经昏迷的德拉科：“这是对你亵渎德拉库尔血统的谢礼，马尔福。”

　　然后她转身，迎着大风走出森林，往人烟灯火处大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