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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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嘎——”
绿色大门缓缓向内，龟裂的深痕爬满门面。
看得出是个很旧很旧的老房子。
门开的一瞬间，昏黄的灯光从里面渗透出来，照映在墙壁上，晕染了原色。一位眉目细致，发丝一丝不乱的女士站在门后，默默微笑着。
芙蓉立刻长叹一声：“Mère！”（母亲），放下手中的皮箱，张开双臂抱住这位瘦高的女士。
碧姬则站在门口，放下皮箱，把鞋子脱了然后整齐码在玄关处挂大衣的钩子下面，那个她一直放鞋的老地方。
“我的好女孩，”德拉库尔夫人的胸脯上下起伏，深深呼吸，她仿佛要把芙蓉身上的香水味全都吸进去，“你终于回家了。”
说完，夫人在芙蓉的两颊侧各啵了一个吻，十分响亮。
她身后的楼梯咚咚作响，一双大脚从地毯阶梯上挪动到了门口。
碧姬抬头看向楼梯上，两管熨得笔挺的灰蓝色条纹西裤上环着条黑色皮带，上身则是和裤子色配套的棉白色衬衫，没有领带。
德拉库尔先生目光炯炯地，正倚靠在栏杆旁向下看。他两撇小胡子紧贴在鼻子下方，眼睛大而有神，有一头短短的，跟芙蓉一模一样的银金色头发。
就是较之德拉库尔夫人的身材来看，他的高度着实有限。
看见碧姬朝他抬头看来，他也颔首，朝她点头。
“你爸爸早已等不及了，早饭时还在询问今天是不是28号。”德拉库尔夫人笑得合不拢嘴。
芙蓉抬头看到德拉库尔先生：“爸爸！”
德拉库尔先生微笑，他嘴角一上扬，嘴上的两撇小胡子就随之翘起来，看着仿佛有两个笑脸。他一笑，整个家顿时都松快了起来。
这时，德拉库尔夫人才看向芙蓉身后的碧姬，笑着开口：“今晚给你们做喜欢的菜吃。”
碧姬也缓缓笑了起来，克制而习惯。家里还是原来的老样子，从未改变。茶几还是放在会客厅的中央，壁炉还是没有换过，沙发陈旧又松软，从数间大窗户外透进来的夕阳暖暖撒进整个大厅，都是老样子。
窗帘和地毯从黄到灰到绿，再到如今崭新的浅棕色。但不管什么样的花纹图案，都是曾经的厚实毛绒的感觉。
虽然每次回来都是面对从不变化的房子，但是德拉库尔夫妇还是努力跟时代接轨的。德拉库尔夫人拉着芙蓉噔噔上楼，老旧的木楼梯吱嘎作响，微微不稳。碧姬幽幽跟在后面，看着德拉库尔夫人站在芙蓉的房间门前。
她兴奋地边开门边说：“瞧！我找人给你重新装修了一下房间——都住了十几年了，总该要有点儿新东西了。喜欢吗？”
碧姬站在后面，偷偷窥了一眼芙蓉的‘新’房间。
整个房间从门开始便十分的不同。碧姬记得芙蓉的房门原本是用了许久，自从她有记忆起就存在的原木棕色的老门。
但面前这扇门是全新的，没有丝毫裂纹和松动的灰色木门，上面还有仿巴洛克的暗色花纹，锁是崭新发亮的黄铜圆锁，上面甚至能反出芙蓉的模糊身影。
随着门缓缓被德拉库尔夫人往里推开，房内的装饰才展现在芙蓉和碧姬眼前。
整整三面墙壁全贴了新的，颜色亮丽的黄色墙纸，暗红花纹盘绕墙上。镶着白色大窗户的那面墙则贴了红色的墙纸，和其余三面上的花纹是一种红。
房里新修了一个小巧的，精致的黑色小壁炉，炉子前还摆了一只单人红丝绒沙发。除了芙蓉惯用的书桌外，床也换成了棕色大床。
值得注意的是壁炉的台面上放了个中国青花瓷碗，里面灰扑扑的尘土一看就是飞路粉。
碧姬心里一跳，马上扭头看向芙蓉。
芙蓉的眼睛没放在屋子里任何一个新物件上面。她漂亮的眼睛盯着小壁炉，嘴唇微微抖动：“妈妈，这是什么？”
德拉库尔夫人嗯了一声，得意洋洋地说道：“那是赶在你回家前刚修好的壁炉，还没有使用过呢。”
她没说这个壁炉能干什么。碧姬看向德拉库尔夫人：“能烧火吗？”
德拉库尔夫人缓缓转头看向她。逆光的昏暗使碧姬看不清夫人脸上的神情：“当然不能了，亲爱的。”
碧姬低头笑了，她小小抿起嘴，恰好不露齿的弧度堪称完美无比。从这一刻起，她和学校里那个碧姬好像有了些微分别。
芙蓉根本无暇理会母亲和碧姬在说什么，她早就明白这是能干什么用的了——从此以后，她可以悄悄使用自己房间的小壁炉，通过飞路网去向任何地方了。
这比任何华丽的壁纸，昂贵的沙发都要稀有的礼物。
“我真是太爱您了！”芙蓉都快激动得哭出来了。
德拉库尔夫人摸着芙蓉白皙滑腻如陶瓷的脸颊，脸上也满是快乐：“我就知道你喜欢，我的小卷心菜。”
碧姬立在走廊里，在等待芙蓉和德拉库尔夫人结束这场对话，因为这样她就能直接回到自己房间去，打开箱子让吉吉出来喘口气了。
突然身后响起炸雷般的声音：“碧姬，去看看你的房间？路易丝也着人修好了你的房间。”
她猛然转身，原来德拉库尔先生站在她身后，远远看着芙蓉和自己妻子，路易丝。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