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臧县之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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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暄被暗卫抱到了破败的小房子里，又是用雪搓手搓脚，又是给她煮东西来吃，喝了一碗浓浓的姜汤，她被裹在狐裘里，小脸红红的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漫天星子，她睡了一觉出了些汗，这才稍微松快点，对面顾俨正对着篝火不知在看些什么，赵暄道：“你说婚事有变，这是怎么了？”
顾俨见赵暄醒了，听她这般讲话，便道：“温司空对与我顾氏的婚事一向不太热心，却碍于形势，答应了俨与温氏女郎的婚事。不过他与司徒孙黎自成一派，李氏和何氏都在拉拢他们，他们二人具是狡猾的老狐狸，李氏为了将他逼入战局，不知是怎么算计，让温氏女郎自愿嫁给她母族的侄子李砺。”
“李氏的手段上不得台面，但是行之有效，是她的风格。”赵暄道。
“不过俨现下并无成婚的打算，正如殿下那日所言，俨决意要外出游历，历遍山川再归来。”
“只能说，希望顾兄如愿以偿吧。”各人选择皆求仁得仁，顾俨有这样的想法赵暄毫不意外。
赵暄看向外面，她轻声道：“下山后便会到巨鹿郡、清河国和安平国交会之地，尚不知那里是个什么境况，对了，你要往哪里去？”
“俨将在三郡之地与殿下分别，往并州方向去，家父在并州有一故友，此次要替家父看望他。”
“对了，卫玦他离开了。”顾俨接着道。
赵暄迟疑一瞬，不看顾俨，道：“离开了也好，他其实并非为孤而来。”是为嘉定公主而来。
二人默默无言，待顾俨再看赵暄时，她已经睡着了。
次日清晨，赵暄等人下山，进入了三郡交会之地。今日难得出了大太阳，晒在人身上暖洋洋的，走在官道上，来往都没什么人，他们这队人马极其显眼。
天璇往前探路，约莫过了些时候，又打马回来，道：“殿下，前面就是臧县了，过了臧县便可进入安平国。”
“好，今晚在臧县好好修整一下，换了马匹，补充些东西，便可往安平国去了。”赵暄安排道。
赵暄等人在山里跑了多日，身上的物资少了许多，马匹也疲惫不堪，他们接下来的路程还长着，要穿过整个安平国才能到达赵暄的藩地河间国。
入城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城门快关了，赵暄等人匆匆找好了传舍，住了进去，又打发暗卫去集市上买东西，时间紧迫得很，大梁实行宵禁，稍晚些，集市就都要关门了。
顾俨的仆从们也忙着打理行李物资，赵暄和顾俨都忙得很，故而也没什么时间聚在一起说说话。
忙了半日便匆匆睡下，赵暄一觉睡得死沉，不知今夕何夕。
赵暄一梦惊醒，不由自主地摸向了枕边的短匕，她坐了起来，屏气凝神听着外面的动静。外面已经兵荒马乱，四处是人声喧闹声还有刀兵相接的声音，来来去去的火光在黑夜里十分显眼。
赵暄起身穿好了衣物，又将狐裘披在了自己身上，握紧了短匕，想要开门出去查看。
房间的大门被人猛然撞开，是王淇，他浑身浴血，见了赵暄便道：“殿下，请快些逃吧，臧县县令长被杀，臧县乱了。”
没等赵暄答话，王淇便上来一把抓住赵暄，道：“快，天璇让我先带殿下走，暴民已经要闯进传舍了。”
赵暄深深地看了王淇一眼，也没说话，便随着王淇拉着她，冲出门去。
门外传舍之内，不见一人踪影，只能听到许多喊打喊杀的声音，王淇拉着赵暄找到了传舍的一处小门，将她带出了传舍。
街道上来往皆是手持刀兵之人，砍杀着零零散散的臧县守兵还有一些百姓。
其中一人见了赵暄的穿戴，便拿起手中的钢刀，大喊道：“快，那小儿是个贵人，追上去，抓住他。”
王淇抢了一匹马，把赵暄放在马上，自己跳上来，将赵暄护在胸前，急：“走！”
马长嘶一声，向前疾驰而去。
他们一路行过臧县城内，只见四处都是打杀之人，经过县令长府邸的时候，发现门口一排男女老幼的尸体，看着仿佛便是臧县县令长的一家老小。
赵暄看着臧县的乱象，一言不发，只是目光幽深地看着王淇，他咬着牙光赶着马匹，一路奔袭到达城门处。
城门处守兵和乱民斗做一团，王淇拿着手中钢刀，低声对赵暄道：“殿下小心，我们冲出去。”
王淇一刀划破了马匹的臀部，马匹吃痛一声长嘶，搏命地向着那城门冲去，期间无数刀枪向着他们这里砍来，王淇横刀阻挡，马下许多人都被马匹踩踏，露出森森白骨血肉横飞。
他们冲出来了。
还没等二人松口气，只听身后马蹄声传来，居然有人追了出来，王淇不敢松懈，驾马往夜色之中疾驰。
寒风打在脸上，赵暄几乎睁不开自己的眼睛，她还是看着王淇，王淇这个时候才能勉强看清赵暄的神色。
不知在寒风中疾驰了多久，他们的马渐渐有些疲惫，速度慢了下来。
王淇放松了些，道：“总算是逃出来了，殿下，淇定会护着殿下往河间国就藩。”
赵暄接着不怎么明亮的月色深深地看着王淇，她的眼仿佛含着高山上的千年积雪，冷淡、平静、寒凉彻骨。
“孤原本有很多想不明白的事，但是刚刚在马上，孤似乎又想明白了些，但是还有有件事，孤需要你来解答。”赵暄这才说出了出逃以来的第一句话。
“首先，天璇不会让你来接孤，他不信任你。”
赵暄一句话，就能看到王淇的神色渐渐沉了下来。
“殿下……为何要同淇出来呢？”王淇带着些疑问。
“于天璇等人而言，孤的身份便是催命符，暴民叛乱自然需要手里握着筹码，若是不出孤之所料，如果孤不同你走，你便会伺机喊破孤的身份。孤出了城，反倒是能够给天璇他们突围的机会。”
“呵呵呵呵……殿下好生聪明啊。”听到赵暄这样讲，王淇低低地笑了。
“孤不明白的是，你为什么要杀我？”赵暄语气很是平淡，仿佛只是在说着一件同自己毫不相干的事。
王淇凑近了赵暄的耳朵，他呼出的热气扑在赵暄耳上，“我父亲王琅的命，需要殿下的命来换。”
赵暄笑了：“哈哈哈哈哈，何虞果然厉害，孤小看他了，原来真正的杀招在这里。”
“不过，谁给你的自信，敢单独与孤相对！”
话音刚落，赵暄手中短匕趁雷霆之势，往王淇门面而去，王淇一手架住赵暄的手，一手将钢刀往赵暄脖子上砍来。
赵暄往马的脖子上狠狠一踢，马受惊，乱跳起来，想要把二人摔下去，王淇险些握不住手里刀，赵暄双手握住缰绳，一刀插在王淇抓在鞍上的手，王淇吃痛松开了手，掉了下去。
王淇翻身就想用钢刀砍马腿，赵暄猛拉缰绳，马匹跳跃几下，往前狂奔而去。
就在赵暄的身影将要溶在黑暗里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了马蹄声，王淇滚到了一边河沟里，伏在里面。
赵暄被这匹受惊的马颠得头晕眼花七上八下，却也心知现在不是折回去找天璇他们的好时机，不知王淇是不是跟着天璇等人守株待兔，一旦他大喊一声“怀帝第四子建章王在此”，那么在臧县境内，赵暄会面对一波一波的乱民。
这匹马载着赵暄漫无目的地不知跑了多久，就在天将明的时候，赵暄觉得面前好像有一间破败的民舍，她想要下马，却在碰到地面的时候，腿一软，晕了过去。
眼前最后的画面是一个黑且高壮的少年迎了出来。
本卷完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臧县之乱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