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 ...
-
已经记不清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只是，每次想起，心中总会拂过那一阵凉爽的风。
——摘自贝尔戈菲尔的日记第XXX页
“贝尔~看这件，颜色真可爱呢~”
“这可是女孩子的衣服啊哥哥。你为什么老是喜欢穿这些LOLITA风的呢？”
把玩着掌心上的王冠，贝尔漫不经心眼角扫射过面前和自己面目相仿的孩子，轻轻叹了口气。
虽说两人都才七八岁的年纪，他——贝尔戈菲尔却已经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而他那双胞胎的哥哥，则是异常的天真纯良而且还执着的爱穿女孩子的裙装。
尤其是sweet Lolita风格的。
这不，几个月不见，从将军那武术特训归来的他第一眼见到的，就是那不停的扯着裙摆在他身边转来转去的……兄长大人。
“真是不可理喻的，母后居然还能允许你接二连三买……”一说到这个他就头痛。啊有这种哥哥真可谓是家门不幸么喂。亏他还是一国的王子，王位的直接继承人。
“啊啊，贝尔呀，母后可是说过，现在穿得美美的以后就能顺利嫁人了哟~”
天啊，这是什么母亲…..肯定着家门不幸的决心又瞬间增长了一倍。
“哥哥你就不能穿得正常点么……例如说……Gothic Lolita之类的……”
“啊啊，原来贝尔你喜欢这样的么？呀我会努力的~”
“……我只是相对把你穿的和那些Lolita系列的比较了一下而已你那么当真干什么喂哥哥你要去哪别跑啊喂！！！”
时间过了很久很久……至少是贝尔认为的很久很久……
“贝尔啊你看我这件好不好看嘛~看一下嘛~”
刺耳的声音彻底搅乱了难得的睡眠，贝尔不耐烦的从软绵绵的真皮沙发上支起半个身子打起哈欠。定睛一看，那莫名其妙不知去处的哥哥又气喘吁吁的站回了他的面前。
“你……这……”
闪着寒光的一排匕首随着贝尔额头暴跳的青筋一起蹦出，牙齿间摩擦着的盛怒让那个双手绞着裙摆不知是因奔跑过度还是害羞而涨红着脸的小男孩儿刹那间呆楞起来。
“……贝……贝尔？”
“……你给我去换正常的男生穿的衣服！！！立刻！！！马上！！！”
“……贝尔你不喜欢么……可是，可是，母后说过…...”
亮闪闪的眼神被突如其来的泪水彻底浸泡，侵占了那明亮的眸子又顺势涌出眼眶最终在粉嫩的脸颊上勾勒出溪流道道。
“而且我也是想……想……和贝尔你在一起啊……”委屈又努力的吸着鼻子不让自己的声音变模糊，看似娇弱的第一王子眼睫低垂双手紧握，长长的指甲揪得掌心生痛。
“……你……说什么？”
“……我只是……我只是想嫁给贝尔啊……难道，难道我做错了么？”
“……哥哥……”嘴角不由自主的抽搐起来，贝尔哭笑不得的神情若是有张镜子照照肯定不是一般的……窘迫。状似若无其事的站起身来跳下那高大的沙发，他视若无睹面前正自我哀怨着的那孩子，扭身便走向不远处的房门。
像是背后有一头凶猛的野兽在追赶般，贝尔一路疾走最后已是狂奔。辩不清这究竟是他经过的第几个通道拐角，只记得他扶着那道阶梯栏杆大口大口的喘气然后瘫软成一团跌坐在地。
“哥哥啊……你知道说这话的……危险么？真的是……混蛋啊。”
盯着手上因紧握着匕首柄端而发白的指关节，那优美的唇型划出一个疯狂的弧度。
“……哥哥，我们，都错了啊。”
哥哥，还记得么？那天你的手指因为好奇心的驱使，在我尖锐的匕首上流下了血滴。我过意不去，我试图为你包扎却被那鲜红透亮的色泽吸引于是张口吮吸了下去。
那一刻，我凛然醒悟。今后的我，将万劫不复。
——摘自贝尔戈菲尔的日记第XXX页
“血啊……伊嘻嘻嘻嘻……王族的血啊……”
鲜血飞溅，夹杂着炸药的碎屑。
庞大的教学楼走廊里，鼓风机肆虐的咆哮引起了强大气流回旋不止。玻璃窗喀喇喀喇的破裂声宣告着时间飞快的流逝。
在硝烟弥漫的一堆废墟中，一个身影摇摇晃晃的再次站了起来。
“伊嘻嘻嘻嘻……又流出了啊，王族的血啊……”
名为狱寺隼人的对手正惊魂未定的张望着这边的状况，不过，他显然是估计错误了，受伤对于王子的意义所在。
更何况，是在舌尖舔舐了那铁锈味粘稠之后。
“……哥哥……哥哥……我们的血啊……”
头很痛，视野一片模糊。
那滚滚烟尘中，唯一清晰的，是那抹随风轻扬的粉红蕾丝花边裙摆。
小小的纤细的带着几分落寞的背影伫立着，仿佛在等待着他迈出的步伐。
“……哥哥，是你么……”
记忆的齿轮开始运转，血是润滑机械的药剂。
“贝尔，我真的不想当什么国王啊！成天学习这学习那的都快烦死了！”嘟着水润双唇，兄长大人一脸委屈模样。依旧是被一袭粉红sweet Lolita套裙包裹着，他扑腾着两条腿儿坐在宽大的椅子上偏过头去看房间一侧的贝尔练习飞刀投射。
“自从母后死后，能一觉睡到午后三四点之间起床喝下午茶的时光都没了。啊啊明明才过了一两个月，为什么好像就过了几年似的……那些叔叔伯伯们总是在说在教育我要抓住权力早日坐上王位这样政权才能稳固，可是，他们的话真的是对的么？”
早就习惯了贝尔不会去答复他那类似自言自语的对话方式，兄长大人歪着头叹了一口气又继续自顾自的说下去。
“相对于能力来说，怎么样也是贝尔掌权才对国家的发展比较有利吧……可是，那些人老是在我面前诋毁贝尔你的声誉呢。我真不明白，都是王子为什么差别就那么大……”
“那是因为你白痴。”
“……啊列？”
“在他们眼里你不过只是个傀儡。让你掌权不过是把你搁上前台做个替罪羔羊罢了。”
飞刀遵循着钢丝回旋的节奏从靶子上抽离，贝尔满意的结束了他今日的练习。缓缓走回兄长大人呆着的书桌前，贝尔一把推开桌上堆积的书本跃身侧坐了上去。
“哥哥啊，你确实不适合生活在这尔虞我诈的宫廷。不过，这也是命。”
“可是，再这样下去，我……我会离开贝尔你的。”
“离开……么？”
“这几天他们已经开始准备那方面的上书……”
“……够了。”
“……贝尔？”
“……你走吧。”
“……贝尔我不是……”
“……你总得要学会自己一个人的。”
“……不要！我要嫁给贝尔你的！我们说好的！你怎么可以……呜……”
嘴唇被什么粘住了致使接下来的话语被阻塞在喉咙吞吐不能。
互相簇拥着的双子，即使是在窗帘透过的阳光的笼罩之下，内心的黑暗亦是不能完全消融。
“……哥哥……”
长长的叹息，在他的齿间千回百转，却仍未绽放在空气之中。
“……我爱你啊……”
“贝尔之所以看到自己的血会兴奋，是因为他看到了双胞胎哥哥的样子。”
盯着实况转播战场的显示屏，婴儿模样脸上莫名有着两个倒三角印记的玛蒙在对身后同样穿着巴利安制服的一干人等叙述着他所知道的王子殿下。
“听说他小时候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双胞胎哥哥，对于当时的事情……”
“……死了啊。”
粉红逐渐被渲染成腥红，那裙摆散落的蔷薇花瓣已沾染上肮脏不堪的泥土。静静的站着，就那么静静的站在蔷薇园里，贝尔的眼眶不知何时已涌出那种被他摒弃的名为眼泪的液体。
哥哥，我可是，笑着的啊。
我会努力着，就算是流着泪也会坚强的微笑。
因为，我只有我一个人了。
在那场政变之后。
在我亲手为你解脱之后。
那些逼迫你的人，不会再来阻碍你了。
那些你心烦的事情，也不需要你来处理了。
没有人，再能拆散我们了。
哥哥，你知道么？那句话，我还是没有对你说。
哥哥，我多想再看一次，在蔷薇园里你小碎步奔跑着的时候，那随风轻扬的裙摆。
“伊嘻嘻嘻嘻……岚是我的了……我赢了……”
懵懂之间，意识已跟不上身体擅自行动的步伐，沉浸在往事中的贝尔，另一个自己已不知何时已将对方的半个戒指抢夺在手牢牢握紧。
这真的是我么？如此陌生的语气，如此疯狂的行为。
该感谢狱寺隼人么？是他的炸药唤醒了哥哥的存在。
也唤醒了另一个我。
啊啊，身子，好痛好沉。
支持不住了么……谁来……接过我吧……
那流鼻涕的……豆丁…….搭档……
那次所谓的指环争夺战，终于以十代首领——泽田纲吉的胜利而告终。这，也是因为血缘吧。老大，确实败得很冤枉。
上天的恶作剧么？不，我只信我自己。
我们的巴利安，仍旧是追随着老大的。至少，在每个人心里。
啊啊，那豆丁又来烦我了。成堆的事务全压在我一个人名上。真他X的混蛋。
哥哥，我好想你。
——摘自贝尔戈菲尔的日记第XXX页
一个人坐在巴利安总部隐蔽的天台一角，夕阳的光辉柔柔的，像母后那双温暖的手抚摸着自己的脸。
依稀有些风。
又到初夏时节。
微风掠过金黄发丝，掠过发丝间那顶哥哥遗留的王冠，也掠过那条布满了蕾丝花边的黑白色调Gothic Lolita裙子。
Gothic Lolita裙子，套在贝尔修长的身上，异常的适合。
哥哥啊，夏天到了，我们都是在这时候，去蔷薇园里和母后喝下午茶呢。
虽然母后一直在埋怨我们的时间观念。虽然你穿衣服的速度总是磨蹭得让我几次想动刀子。
你不是也一直希望着，看我穿一次裙子让你也有一个‘妹妹’么？
我现在，就穿着给你看呢。
哥哥……只可惜，被我放火烧了的蔷薇园，就算是照着模样搬来了如今的巴利安，也不会是以往你和我的乐园了。
哥哥，你也惋惜着么？
不然，我为什么会再一次流下眼泪。
那莫名的液体，我可以解释是被风弄痛了眼睛么。
之后……
“那个……你拿衣袖抹眼泪那套衣服就不值钱了。”
“……谁要你管！你这个流鼻涕的豆丁没事跑上来干什么！”
急急扭过头转向与声音来源相反的方向，王子殿下绝对不允许在别人面前失态。尤其是那成天对他冷嘲热讽的小矮子。
“来提醒你这个月的工资还没给我。”
“……你这个财迷。没有钱你就不用活了是吧！”
冷哼从鼻腔里窜出，王子殿下一字一顿铿锵有力。而他的手，正悄然从裙底摸索着藏匿好的飞刀。
“……还有一样。”
“……什么？”
“……某个时常爱哭还傻笑着掩饰以为别人看不出来的白痴。”
“……！！！你找死！！！”
“如果你穿裙子的照片不怕我拿去张扬的话我奉陪。”
“……你要多少钱混蛋。”
2008-6-22完稿于自家小窝
【想想也要给小窝定名了】闇尘居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