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
“来一根？”
星际旅程漫长而单调，再浩瀚璀璨的星空连续看上几天也会乏味，更别提长年累月生活在军舰上的军人。
不过“归来”号上的是个例外。
用老兵的话来说，上“归来”号的都是幸福的找不着北的傻小子。但是帝国的每个Alpha战士还都乐意当回傻小子。
纳兰德接过狄斯霍递过来的烟，叼在唇间并未点燃，他双手插进裤兜，带着些许漫不经心的慵懒，然而再痞的动作在他做来都妥妥的高冷男神范儿。
“你怎么混上来的？”
“把你那欠揍的脸转过去再说话。”狄斯霍颇邪气的舔了下唇，“怎么的？就兴你当傻子，我不能当？”
纳兰德压根懒得搭理他。
“归来”号是专为请婚假军人所打造。两人认识二十来年，由于某些原因狄斯霍双亲一直未给他换亲，哪来的婚让他结。
“出事了？”
“真结婚，娶我侄媳妇儿。”狄斯霍吐了个极为标准的烟圈，淡淡的烟雾虚化了他俊朗的面容，“帮个傻逼擦屁股。”
“米亚？”凭借多年的默契，纳兰德一下子洞悉了事情的关键，他啧了一声，“努达干了什么蠢事？”
纳兰德同努达是同一辈人，亲上加亲的关系，但两人年龄相差好几岁，实在没什么共同语言。狄斯霍则是努达的叔叔，比纳兰德只长了一岁，是纳多唯家族现掌权人的老来子。
至于他两为什么玩得来，用狄斯霍的话来说，实在是纳兰德太心机婊，用自己的放荡不羁衬托他的高贵冷艳。
狄斯霍贱贱的嗤笑：“能为什么？弄大别人肚子了呗，还是个Beta，厉害不？”
帝国换亲制实行后，目前人口ABO比例3:5:2。Beta人口基数大，双B结合生育率可观，AB结合生育率却非常低。
纳兰德没理他的不着调，性感的薄唇紧咬烟嘴：“看来，帝都最近也不太平静。”
半年前，边境星围剿了好几个贩卖拐骗人口的组织。这些受害者里除了漂亮的Beta外，竟然还有几个Omega！其中五个处于婴儿时期，另外三个是临近发情期的Omega，其中一个还是帝都贵族。
而问题出就出在这儿。
那个贵族Omega被救后情绪非常抵触，他声称是自愿离家的，只为逃避和养亲哥哥的婚事。
在谈话过程中，这个Omega还多次提到一个关键的词，引起了大家的警惕。
——婚姻自主权。
他说有很多像他这样的Omega存在，他们不愿意向命运低头，不愿意刚出生就被摆布，为什么Omega不能拥有“婚姻自主权”。
这个问题较真起来，恐怕有一本星际发展史那么长。
在旧纪年，Omega发情期前帝国系统会根据基因匹配度，决定他们的Alpha伴侣。
而现在更早，Omega刚出生就被决定伴侣。不过帝国取消了强制系统配对换亲，Omega的父母可以自主寻找家庭换亲，实在没有合适的再求助系统也行。但是无论哪种形式，Omega还是没有自主选择权。
公平与否很难评判，艾米勒当年发明药剂时，就是从AO本身信息素的共鸣中寻找的灵感。换句话说Alpha同样离不开自己的Omega，有太多的Alpha用十年、二十年的时间等他们的小伴侣长大。
再运用某位婚姻学家的话来说，自从实习换亲婚制后，Alpha出轨率都低了很多。
当然，这些都只算题外话。
重点是帝国对未成年Omega的教育，有一套非常完美“象牙塔”模式，但这些言论还是通过非法途径传递给了进去。
狄斯霍突然“啧”了一声，打断了纳兰德思绪，他冲纳兰德身后努努嘴：“哟，千里追情郎？感动天感动地的，怎么就偏偏没感动你呢。”
纳兰德头都没回，眼神中却明显流露出厌恶。
——尤金·史密斯
——一个Beta，一个据说是他“救”下来的麻烦·戏精。
纳兰德反讥道：“你脑子也有坑？”
男神犀利依旧，颜值和口德完全不成正比。
“脑子也有坑的”狄斯霍摊手：“就当我也有吧，不行了，哈哈哈——”然后他不知道想起什么，笑得直不起腰来。
纳兰德将烟捏碎，一脸“我不认识这个傻逼”的模样，直接转身离开。
“上校！”
尤金连忙想追上去，一股令人胆寒的信息素铺天盖地而来，生生阻挡了他的脚步。
——那是警告。
——以及毫不掩盖的，杀意。
希尔最近有点惆怅，他和伊苏挖空心思逗米亚，当时倒很捧场的笑了，但回过头还是总愣神儿。
伊苏直叹气：“小希……”
希尔拿艾西的话安慰他：“爸爸说了，米米肯定会找到更优秀的Alpha的！”
伊苏鼓起腮帮：“艾西爸爸说的对！”
其实希尔底气也没那么足，可是他想上帝是公平的，米米那么好的Omega凭什么不幸福呢？
三人各自坐在座位上发呆，这是他们最近除了逗米亚外的常态。说不上为什么，好像经历了这件事后，大家都成长了不少。
“莫提昨天、昨天死了！”
“什么！”
不知是谁惊呼了一嗓子，发呆三人组顾不上摆美人图了。伊苏问那个最开始说这事的同学维维安：“你听谁说的？这话可不能瞎说！”
维维安觉得被冤枉，眼眶都委屈红了：“谁、谁瞎说了，我都快吓死了！我昨天去父亲书房不小心瞧见的。我就想告诉你们最近要小心的，不领情拉倒！”
维维安的Alpha父亲目前就任帝都警察局局长。听他这么一说，大半的同学都相信了。
“天，太可怕了！”
“昨天还还好的呢，怎么就……”
希尔看向第三排靠窗的座位。
——莫提今天，没有来。
“对不起，我口气太冲了。”伊苏拉住维维安的手，“你快别生我气了，谁都不希望这件事是真的。”
Omega心思大多都很单纯，维维安确实没什么坏心眼，他刚开始知道这个消息时也很难以置信。
见维维安不生气后，伊苏又问道：“那你知道，是害了莫提吗？”
维维安摇摇头：“父亲说暂时还没线索，不过……我和你说，你们不许告诉别人！”
同学们都赶紧点点头。
维维安小声道：“后来我又去父亲书房偷偷看的，应该是个Alpha，而且莫提出事的地方好像就在、就在学校附近。”
“什么！”
“天，我都不敢上学了。”
“我也是，要不、要不咱们请假吧？”
…… ……
直到上课铃响起，大家才惊魂未定的返回座位。Omega一直活在温室里，往常他们在星际网上看到的讯息都是经过严格筛选的。谁都没想过这样骇人的事会发生在自己身边。
“同学们，上课了。”
他们的班主任里科，是一位非常温柔爱笑的已婚Omega，可今天他们没能看到里科脸上的小酒窝。
“同学们，我很抱歉将告诉你们一个不好的消息。其实在此之前，校方很犹豫要不要告诉你们，可我想你们都长大了，你们中大部分同学都将进入第一次发情期，你们该拥有绝对的知情权。”
希尔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望着台下一个个懵懂不安的脸庞，里科攥紧手心，沉重道：“你们的同学莫提在昨日不幸遇难。”
如果刚刚大家还在奢望维维安在恶作剧，老师的话则彻底击碎了那个美梦。
教室里哭声一片。
希尔顿时觉得手脚冰凉，他不知道到底怎么了，为什么短短几天功夫世界就变了呢？
——努达哥哥找了个Beta。
——昨天还邀请自己和米亚他们下周参加生日宴的莫提，死了。
“下面播放一则通告：第一、从今日起所有Omega必须有监护人接送上下学；第二、如有特殊原因请假或离校，监护人必须当面或视讯向班主任申请；第三、请同学们……”
平日里若被这么管束，大家肯定会各种埋怨，然而今天教室里只有广播机械的重复声。
当天晚上，希尔发高烧至39度。
医疗科技发展至今，也没有让人一下子退烧的药，而处于发情期前期的Omega，根本不能随意用药。
艾西守在一旁担心不已，家庭医生来看过一回，但和艾西所想的差不多，只用运用物理降温。
“哥，该怎么办？”艾西眼里蓄满泪水，下意识寻求丈夫的依靠，“纳兰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快了。”
安德烈将妻子搂紧，他一身黑色作战服还没换下，但周身的肃杀气息却让艾西心平静下来。
希尔觉得自己在做一个梦。
梦里他又回到三年前那个午后，樱花烂漫似天霞，他和哥哥相拥坐在窗台上，有几瓣随风沾上他的唇，刚想拂去，就觉得唇上一热。
“唔——”
希尔忍不住睁大眼睛。
纳兰德的脸庞离得那么近，他的视线似乎还停留在自己唇上，纤长的眼睫微微下垂，在眼睑下投入两片扇形。
然而，下一秒。
纳兰德拇指轻抹唇角，抱着别人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里满是讥讽厌恶。
“不！”
周遭的情景一下子扭曲黑暗，他站在原地脚如生根，眼睁睁看着哥哥的背影渐行渐远。
“不要、不要走，哥哥——”
希尔一下子睁开眼，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他怔怔地看向窗台方向，梦里那股绝望蔓延到现实。
“咔哒——”
门被轻轻推开。
月色下那人一身衬衫军裤，他深深凝视希尔时，眼中仿佛镶嵌了万千星辰。
“希尔，你终于醒了。”
作者有话说第2章 第 2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