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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穿越千年遇到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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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是什么?如何穿越?郑心竹可没有经验,当她感觉到那温润略带凉意的唇触到自己的额头的时候只感到自己仿若置身一朵巨大的白莲中,白莲闪烁金光,周围是望不透的清雾,雾气扑在面上湿漉漉的,微张嘴巴能感觉到带了温软的清甜。白莲仿佛浮在水面缓缓随波荡漾,又如同浮在天空的云朵轻轻飘荡下落。意识到下落这个词语,郑心竹只觉得形势骤变,如同从云端上被打落一样急剧下降,似乎感觉到如同做过山车一样景色飞速闪过,耳边的风呼呼刮过,难道要让我直接摔倒地上?郑心竹心跳如鼓,特别是听到人声看见人影晃动,更加的害怕,只好闭上眼睛听天由命。
“保护中山王!”听得乱成一团的声音,还没有来得及看清什么。郑心竹便非常狼狈地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地上,身上如同散架一样疼痛难忍,她几乎怀疑自己是不是得罪那个神仙了,让他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竟然就这样将她扔下来。费力的睁开眼睛,却觉得如同跌进井里,透过叠叠黑影能看见湛蓝刺眼的天空,白云轻盈的露出一角,阳光在黑影边上镀上一层淡色金光,这是哪里?郑心竹心里充满疑惧,陌生的环境总是能让人无所适从,心生疑惧。
忽然黑影退开阳光大盛,在眼前形成明晃晃的刺白的光,郑心竹的眼睛无法适应,大叫一声闭上眼睛。只听得耳边传来哐当跨啦的金属撞击的声音,接着听见头上有个稚嫩的童音,“你们退下,让我来看看,”又听得一粗犷的声音道,“司马大人,还是属下捉了来,让皇上和大人定夺,”接着听见沉重的脚步声音,透过耳边的石板地板,格外的清晰。各种声音即使细微的也会被放大然后直冲入耳扩散开来,让郑心竹觉得震耳欲聋。
“大胆,本司马还不如你吗?”稚嫩童音再起,却充满恼怒。郑心竹直率的头晕眼花,又被明晃晃的光罩着,只说不出的烦闷欲呕的感觉。
“你们都退下退下,哈哈!收起你们的长矛,就她这么个小丫头?哈哈!笑死我了,”宛若泉水叮咚的清脆笑声在郑心竹头顶响起,微微将眼睛睁开一线,阳光已经不刺眼了,黑影散去,一个身着白衣的小孩子立在脚下,挡去了阳光看不清楚面目,但是他身上的亮晶晶的铠甲一样东西却晃了郑心竹的眼睛。
心中一个激灵,郑心竹马上想爬起来可是浑身疼得只坐了起来就动不了了。她的动作惹得对面男孩子又笑起来,郑心竹抬头打量他,才看清站在跟前的是个10岁左右的小孩子,却身穿铠甲,眉目如画,身材绮丽。
只见他双手叉腰笑眯眯的扭头对旁边人说道,“屈突堤,去告诉皇帝哥哥和母后,没有刺客不必大惊小怪,是个小丫头,”然后他靠近跟前蹲下来,“司马大人小心,”边上有人提醒,“多嘴,”他不满的扭头瞪了边上一眼,又回头审视郑心竹,郑心竹这才看清他的脸,一下子呆住了,她几乎是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漂亮的孩子,即使自己的弟弟也没有他这么清透明丽,莹白如玉的肌肤,在太阳底下闪烁柔和的光泽,清亮黝黑的眼眸波光流光,宛若极品水晶隐隐有光流动。
男孩子看见她目瞪口呆的样子没有惊讶却是讶于她给他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看见她黑白分明的清眸,仿佛有种失而复得的感觉,如同自己失落的什么现在终于找了回来,心底竟然升起一种无法言语的喜悦,这股喜悦如狂风暴雨袭过心头,竟然让他年幼的心有种痛却欢愉的感觉。
郑心竹看着他嘴角淡淡的笑意,眼弯弯似弦月,心思百转,这是哪里?什么时候?他是谁?谁是慕容冲?……一系列的问题一起涌上来,让她几乎无法顾及周围。“代付,”他双手按在膝头上站了起来,“殿下,有何吩咐”一个太监模样的人走上前,“你带她去我的宫室,然后告诉太后,我要她做我的宫女,让他们不要再纠缠什么刺客,没有刺客,”代付答应了一声便来扶郑心竹,“小娘子(魏晋十六国年代,女子称小娘,男子郎,郁闷的称呼),请随我来吧,”郑心竹微微用力却疼的浑身如裂,不禁痛叫出声。那个男孩子皱皱眉头,略微一顿就过来一把抱起她,郑心竹没有料到他会这样,脸腾地红了,“你脸红什么?”男孩子朝她一笑然后抱着她往一边走,侍卫们立刻躬身让出一条通道,“乘我的云母车好了,”他轻笑看着怀里小小的女孩子,郑心竹这才觉得惊奇,自己尽管不胖,但是也不是他10来岁孩子抱的起来的,可是马上又发现更让她害怕的事情了,自己显然是变小了。被他抱在怀里就小小的一团,这样的认知吓了自己一跳,男孩子以为她被摔得吓坏了没有去管她。
“你呆在寝宫里等我,然后给我讲讲详细的事情,”他微微前倾身子朝她微微一笑,然后落下帐帷便吩咐侍从将车架回宫室。
郑心竹半趴在车厢里,听到外面一阵紧急的跑步声,接着有人报告,“司马大人,太傅大人及各位将军已经在武场等您了,请您去检阅军队。”然后便是马蹄声以及皮靴踏地的整齐的跑步声。
郑心竹打量了一下车厢,铺锦设几,宽敞明净。锦被柔软细腻,描金绣花,富丽非凡。车厢的窗户上贴了一层薄薄的透明的如同玻璃一样的东西,发出淡淡的微绿褐色,透过玻璃可以看见外面的精致。
因为身上痛疼她不得不趴在锦被上,庆幸的是没有折筋断骨了。犊车辚辚,微风习习轻吹纱幔,前方的粉墙青瓦在纱幔漂浮的间隙映入眼帘,道路两旁是枝叶茂盛的翠绿槐柳,枝叶随风轻拂,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如有似无的清香,沁人心脾的清甜。抬眼望去却是庭院里伸出的枝丫婆娑的梧桐,桃花和红杏。
“小娘子,”那个瘦高弯腰的太监唤她,郑心竹听得别扭立刻道,“我叫郑心竹,您可以叫我心竹,”纱幔吹起她看见低头垂眼的代付,他虽然觉得奇怪,可是中山王的事情却是别人管都管不得的,“心――竹,吭――,中山王与太傅大人于铜雀苑检阅将士们,您暂时在宫内等候,殿下已经吩咐传太医帮您诊治,”说话的时候,老太监不时的抬头瞅向飘舞的纱幔,透过纱幔缝隙,郑心竹可以看见他微微笑意的眼睛,不禁脸上又红。
郑心竹一路上便仔细的问了代付一些情况,让她高兴的是那个男孩子就是慕容冲。这里是大燕的都城邺城,他们正去往皇宫,慕容冲有自己的司马府,但是因为皇帝特别是太后因为宠爱他,所以他却是住在皇宫里。
回到宫里免不了交待一番介绍一番,好在中山王的事情却是没有人敢管,太医令来看过也无大碍,只开了几个方子说熬点草药泡泡就可以了。郑心竹也觉得奇怪自己明明摔得拆筋扒骨的痛,可是却没有任何的伤口,连淤痕都没有。
郑心竹心里一下子还是转不过弯来,竟然就真的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而且自己还变成了个小孩子,碰见了一堆古人!
皇宫里雕梁画栋,气派非凡,就连这座宫殿也是富丽堂皇,铺陈奢靡,尽管她不认识,但是看看却满眼的闪金莹翠,宫室里弥漫着淡雅清透的香气,龙凤相合的熏笼里飘出袅袅而上的白烟,香气漫上细锦茜纱的窗棂处又波荡回来,使得清香如海涛一般渐浓渐淡。
虽然心有万千的疑问,可是躺在软绵绵的锦被上,嗅着淡雅的甜香眼前闪动着衣着鲜丽的宫婢,眼皮越来越沉,竟然慢慢睡去,意识模糊的前一霎那她还在奢望,是不是醒过来以后就会回到现实了,发现这都不过是做得梦而已。
在她睡着的时候太后和皇帝都打发人来看过,一看她就是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子都笑嘻嘻的和宫婢们打趣了几句就回去了。等到大司马陪同太傅以及众将军阅兵,设宴,一切忙完以后已经清月高悬,满室清辉了。
郑心竹睡得极不安稳,心里念着事情,便会浅眠,任何分吹草动便醒了过来。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粉嫩透白的脸,水波清莹的眼眸黑亮闪灿,背着那对高枝铜灯的光辉,他墨黑地发晕染出一层淡然的金色。“你醒了?”慕容冲眨眨眼睛朝她开心一笑,露出细白的牙齿,“你叫心竹,从今以后你都跟着我――”他不问她从哪里来,来做什么,只说她是他的人,这就是皇家的行事作风吗?郑心竹怔了怔不知道怎么回答。如此亮丽的一个孩子为什么会死?心头竟然涌上一阵酸涩。
“你――就是慕容冲么?”她轻声道,微微伸出手去,手指触过闪烁淡金色的黑发。他已经换了衣服,不再是明晃晃的铠甲,而是轻柔细软的薄锦,衣袖领边是淡金色的云纹饰案。“我就是――不过,你可以叫我凤凰――”他双手撑住榻沿然后直起身来,“今天皇帝哥哥摆宴款待各位将军了,因为记挂你,我就早早回来了――”他转身去看推起的高窗外那一弯清月,明亮得闪着淡蓝色光晕的弦月挂在原处高高宫殿微挑的檐角,他年少的心不知道为什么对身后那个莫名到来的女孩子充满了好奇,她给他一种亲切的祥和的感觉,让他觉得似乎有了一个依靠―――
他一点不避讳礼仪尊卑,她的不懂礼仪,不明尊卑,莫名其妙的语言动作,他都觉得非常的新奇,如果成为他一个人的,又何必在乎合不合时宜?
皇帝因为高兴,大司马便得了诸多的赏赐,上好的蒲纹云锦,各色布帛,珍贵玛瑙,珍奇玉器,竟然满满的在门前对了一座小山。
代付和末子便吩咐了人来搬运这些赏赐,末子是慕容冲寝宫的宫婢,太后身边派遣来打理他身边大小事务。
慕容冲笑呵呵的看着那堆赏赐之物,然后看见那对玉器里竟然有几样好玩的物事,便着人都端到榻前。“心竹,你来看看,有没有喜欢的――”他低头去拨拉铺锦漆盘中的玛瑙玉器等。郑心竹虽然身体无大碍,但是那么一摔她还是几乎吃不消,只能趴在榻上,不过现在却可以坐起来了,只是身子觉得没有力气,太医说是因为小孩子受了惊吓缘故。
慕容冲拨拉了半天眼光被一件物什吸引了去,连忙拣起来递到郑心竹面前,“心竹,你看,这个是不是很好――喜不喜欢?”他又扭头叫末子找穿的穗子以及链子出来,郑心竹一看竟然是块镂刻明月花形的玉佩,玉佩上笼着一层淡烟若雾的光晕,竟然让人有种看不真切的感觉。“这――是不是很名贵?”郑心竹左右端详着这块小巴掌大的玉佩,不禁惊奇于古人的造诣。
末子拿出一条多股细金丝编织而成的带子,穿过玉佩的穿眼,然后在下端系了几条穿了明珠玛瑙的垂绦流苏。莹绿的流苏金艳艳的带子,彩色的玛瑙,白莹莹的珍珠配上如笼寒纱的玉佩,显得那块清透的玉佩更加的莹润可人。
末子帮郑心竹系在腰间,“心竹,可要收仔细了,别弄丢了――”然后笑眯眯的去看慕容冲,慕容冲歪头瞪她一眼,“外面的东西都收好了吗?反正我也用不着,要是他们几个有人要,你就斟酌的赏了他们好了――”慕容冲又低头去看盘中的物事,觉得那串碧玉玛瑙手串很好,便吩咐末子,“把这个收了,送给七哥――”
“你怎么不给自己挑呢?”郑心竹觉得好奇,他一个王爷竟然把上好的都送人,自己却不挑拣什么,“你们戴了,我就喜欢的很。”他微微一笑身子倾过来,顺势躺在榻上。
“殿下――今天还去不去学堂?”代付弯腰低头上来请示,“今天不去了,学堂武场都不去,过几天心竹身体好了,我带她一起去――”他回过头来看郑心竹,虽然她看起来8岁的样子,可是她低眉垂睫的时候却沉静的如同月夜下盛开的青莲,淡雅清宁。
“参见太后,皇后娘娘,”殿外传来太监的尖细的请安声,然后一行人便鱼贯而入,“母后和皇嫂来了,”慕容冲一手撑榻沿,一跃跳下去,连声道,“母后,”声音同所有的小孩子见了妈妈一样,稚嫩娇气,郑心竹便看见一群华服丽人簇拥了两个高贵华丽的妇人进来,为首的那个年纪大些,旁边的十八岁左右,却是一样的云鬓高堆,金玉簪花,步摇生辉,身段风流,仪态婀娜。
年长的妇人宠爱的揽着慕容冲,满脸的欢喜,“凤凰,可喜欢皇帝哥哥的赏赐,母后亲自帮你挑了几样好玩的呢,”然后抬眼看着郑心竹,郑心竹对上她的目光,心里突的一跳,却又不知道怎么见礼,连忙跪在那里,满屋子的人都瞧着她,一下子觉得手脚无处可放,只得低了头,脸上冷汗密密渗出。可足浑太后扫了她一眼,小小的身子,一头发丝却是柔软闪亮,目光触到那枚明月清花玉佩不禁眉头微挑,但是又看不出她有什么危害的样子,便舒展了眉头,揽着慕容冲在绣墩上坐下来,“凤凰,这丫头来历你可清楚了?”
慕容冲看着郑心竹诚惶诚恐的样子,早笑得眼睛弯成一双新月,“母后,你以后让心竹不要见礼了,你看她手脚都不是自己的了,”说完抬眼去看他的母后,可足浑太后最痛的就是这个小儿子,只要是他喜欢的无不是千方百计弄来,既然他喜欢也权当给他作伴了。“凤凰,你喜欢就好,”然后她又抬眼看着郑心竹,“抬起头来,”郑心竹不经意地抬手抹了把额头,末子赶紧上前扶起她来,郑心竹抬眼对上太后笑眯眯的眼睛,震惊于她比春天的海棠还要艳丽十分的容貌,末子轻轻吭了一声,扶着她的手微微用力,郑心竹马上清醒过来,连忙低垂眼睫看着她华丽异常的燕尾裙摆。
“太后,这丫头生得怪水灵的,”皇后倾身对太后笑道,太后点点头,仔细端详了端详,然后说道,“你以后要好好服侍中山王,如果有半点差池,可仔细了,”她微微加重语气说道。“母后,您吓着她了,”慕容冲从可足浑太后的怀里挣出来伸手拉住郑心竹的手,“心竹,不用害怕,母后为人最是和善不过了,”郑心竹心里却是紧张的要命,如果他们要细问她从哪里来倒是麻烦的紧,那天她从半空掉下来,慕容冲却吩咐不许声张,任何人也不许问她的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