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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专人助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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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宁也算小看了方丽。
隔天的碰面,她以为会出现两方尴尬的局面。
事实是,不自在的只有她一人。
方丽还是老样子,轻声软语的和她交代工作,对于昨夜的电话,只字未提。
其实俩人心里都清楚,有些东西已经变了。
下午,冬宁又被叫到了会议室。
凌云手里拿着一封档案袋,说话仍旧是开门见山的风格。
“明天来个新人,你把工作跟她做个交接。”
冬宁沉默,目光暗淡下来。
凌云注意到她微变的表情,顿了顿,继续说:“按你目前的情况来说,并不太适合直升助理,所以希望你能珍惜这次机会,三个月时间,是去是留你自己决定。”
“凌主管……我不太明白。”因为抓不到主题,她满脸问号。
“郝主管没给你打电话吗?”凌云皱眉,他昨天因为有急事要处理,便让副主管郝志远通知的冬宁。
看到冬宁傻乎乎的摇头,凌云也没再纠缠这个问题。
“你被调到楼上做助理了,薪酬暂时不变,三个月考察期结束再谈。”
“好,好的,我会努力的。”
冬宁结结巴巴的回话,很想问问凌云为什么这么快就能升职,却又没那个胆。
随即她想到另一个问题,没考虑就脱口而出,“这事方丽知道吗?”
“还没找她谈,不过我想她应该已经知道了。”
凌云微翘下嘴角,一脸的高深莫测。
从这件意外的好运里,冬宁再次总结了两点重要信息。
一是方丽的敌意总算找到了源头。
二是凌云并不太看好她。
那么究竟是谁推动的这次升职事件?
临出门,凌云把手里的档案递给她,头一次略显啰嗦的嘱咐。
“这份东西你自己看就可以,好好工作,不要被其他不相干的人或事影响,希望三个月后能看到你的进步。”
*
第二天冬宁做交接,期间出了点小状况。
新来的前台美琳比她年轻两岁,脾气有点冲,问题很多,说话的语速也很快。
冬宁逐条交代着自己的工作,美琳按着手里的单子核对。
交接到一半,美琳咧嘴一笑,霸气的喊了暂停。
冬宁停下来看她。
美琳瞥了眼方丽所在的方向,皮笑肉不笑。
“冬宁姐,你是不是太好欺负了。”
“……”
冬宁没接话,心里却明白美琳的意思,凌云安排新人原封不动的接收自己的负责事项,坦白讲,确实有些不太公平。
可她们终究人微言轻,除了接受还能怎样。
谁曾想等全部交接完,美琳却跟她放话道:“打个赌吧,三个月的时间,我要让这个前台公平公正。”
自打那天,美琳和方丽之间就开启了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而看似走了好运的冬宁,实际上也并不太好过,甚至产生了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楼上的高层办公区为她添了一张桌子,和简总秘书关芳遥遥相望。
关芳,听这名字就知道有多官方。
她对冬宁的表情永远都只有一个,就是,面,无,表情。
她对冬宁的要求也只有一个,就是,离,我,远点儿。
在碰了数次钉子之后,冬宁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
总裁秘书这个职位,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身份。
简总不在的日子,基本都是关芳代替做他的发言人。
横平竖直,一板一眼,连表情语气都是极尽可能的在力求相似。
活的就像个高仿号。
安帛从上至下的大小领导都对关芳关爱有加,或是有简总的授意,就算一向以傲慢出名的总监大人,都会给关芳三分薄面。
独独一人,关芳不敢在他面前造次,反而会对他露出难得的笑脸。
毫无疑问,就是叶年安那货。
冬宁在知道自己的职务仅仅是叶年安的助理时,真的有心甩手不干了。
神秘的档案袋里,盛装着这位“大人物”的生平履历。
除却他的工作情况,其他都是变态的极尽详细。
身高,体重,三围。
爱好,口味,喜欢的颜色。
毕业院校,从念哪家幼儿园开始…
估计她熟读后,会成为除却叶年安的母上大人之外,最了解他的人。
也难怪关芳看她的眼神充满了鄙视。
如此新增的职位,又是毫无含金量的工作内容。
基本从早发呆到晚上。
调岗近三天,简总的真容到是见了几次。
至于那位姓叶的,毛都没捞到一根。
冬宁自以为会一直这样,无人问津的枯萎到老。
但实际上,是她想太多。
陌生的电话号码,熟悉的腔调。
叶年安在电话里要求她马上去个地方,看样子是十万火急的大事。
冬宁不敢耽搁,想交代一下就走,可转来转去发现自己没有能交代的人。
她非常不习惯,还是谨慎的给凌云发了条微信,说明自己的去向。
等上了出租车,快到目的时才收到回复。
简简单单的一行字:【知道了,以后不用和我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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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修素雅的咖啡厅,曲调优雅的轻音乐。
橘色的阳光散落在茶白色衣袖上,晕染出朵朵刺眼的金芒。
叶年安的侧脸在这缕光芒的美化下,愈显得俊秀可人。
放在冬宁眼里,他那做作的样子一点都不可人,分明就是想撩人。
她甚至怀疑埋伏在周边的那些女人,根本就没有把注意力放在自己的食物上,好好的蛋糕不吃,全在偷偷研究叶年安的脸蛋。
冬宁每向自己的老板迈进一步,就会引来一道道炽烈的目光,等走到他跟前的时候,已然被烫的快要虚脱。
“瞧你这满头大汗,从公司跑过来的?”
叶年安拿眼睨她,端起桌上的冰咖啡喝了一口,又切了一块许久未动的草莓蛋糕放进嘴。
顿觉通体舒爽,心情大好,恨不能在下一刻放飞自我。
冬宁可就爽不起来。
你妹的叶年安,绝对是存心的。
“渴吗?”他明知故问。
冬宁咽下了口水,咬碎牙齿硬扛,“不渴。”
“哦,本来想让你尝尝这里的冰咖啡,既然不渴就算了。”
“……”
叶年安还算是有一点点良心。
逗归逗,不一会儿服务员就主动给冬宁端来冰柠檬茶和蛋糕,看样子是早就交代好的。
冬宁客气的道完谢,拿起杯子几口喝的见底。
她是真渴了,这一路过来堵车不说,司机师傅还死活不舍得开空调。
都是工薪阶层,她不忍心投诉人家。
看她喝那么快,叶年安直拧眉。
“你不会真是跑过来的吧?我也没说很急。”
“老板的话就是圣旨,我可不能耽误。”
吃着蛋糕满血复活,马屁又拍的溜溜。
“老板?”叶年安摸摸下巴,把这两个字放到舌尖上研磨了一遍。
“真是好称呼,回去我和你们简总商量商量,要不做个牌子挂我办公室?”
哎呦我去。
冬宁让蛋糕渣呛到了嗓子,一顿猛咳。
边咳边抹眼泪,“叶老板,不是,叶领导?叶总?求放过。”
“行行行,看你吓的,姓简的有那么可怕吗?”
简总不可怕,可怕的是你。
冬宁低头装鸵鸟,拒绝回答这种带坑的问题。
叶年安到底在安帛扮演的是什么角色,始终都没人和她说清楚。
他让冬宁随便称呼,一副置名利身份为粪土的态度。
随后眼睛一亮,用手指点了点桌面。
“要不,就叫我年哥,也行。”
年哥。
怎么不叫你年糕呢。
冬宁的嘴角抽了抽。
她一直怀疑叶年安这货脑回路有问题,瞧这样儿还真是。
万千少女的芳心啊,白瞎了,空有一副好皮囊顶什么用?
聊起天来分分钟有让人想毒哑他的冲动。
“怎样,这称呼是不是很独特,还很顺口?”某人锲而不舍的推销。
“恐-怕-不-妥。”咬文嚼字,险些咯了她的舌头。
“那叫什么,你说。”
叶年安往沙发上一靠,翘起二郎腿,双臂打开支在椅背上,眼角眉梢挂着不耐。
冬宁想了想,耍了个小心眼,“称呼得和您的职务有关吧,所以?”
快说出你的职务,好让我死的明白。
“没职务。”叶年安漫不经心的瞟向窗外,“姓简的欠钱不还,我驻扎他老巢帮人家要债的。”
“啊?”冬宁愕然,指了指自己,“那我这助理?”
叶年安得逞的微笑:“安帛赠送的,哦……不对,是安排的。”
冬宁的背脊爬过一层冷汗。
这都什么人设。
要债的还专门给配个助理,难道是安抚策略?
一时间,简总那强大光辉的形象在心中顺着滑梯往下遛。
她就知道自己不会那么好命,果不其然就是个挂羊头卖狗肉的职务。
努力的平复了一下稀碎的心情,她决定发挥点阿Q精神。
还是先整完正事再得空惆怅吧。
“内什么,叶先生,我现在需要做什么工作吗?”
“叶先生……”
叶年安重复一遍这个称呼,冷笑,再冷笑。
她说错什么了吗。
冬宁有点不明所以。
他不吩咐,她就只能等着。
等着等着,冰咖啡都快熬成热咖啡了,叶年安才从沙发上窜了起来。
“走,跟上。”
不容易,这尊佛终于回神了。
冬宁叫苦不迭,这助理真不是好干的,人家发呆思考人生她都得陪榜。
突然好怀念无所事事的那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