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秋印》离儿

22、婚姻大事

　　晚饭前，妙心将赵简叫来房里，打发了下人，悄悄问他有没有这回事。
　　赵简迟疑道：“……有。”
　　妙心一整颗心都提了起来，瞬间脑补出少男少女春心萌动情窦初开的戏码足有数万言……
　　“简儿，照说两家也算门当户对，可王姑娘已许了沈家长子，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妙心追问道。
　　“我……”赵简还在措辞，忽觉哪里不对，一脸诧异：“谁？沈延年？”
　　“好像是叫延年吧。”妙心不确定道。
　　赵简啼笑皆非：“他们是兄妹啊。”
　　“又不是亲兄妹，没有半点血缘……”妙心道：“别打岔，你心里到底怎么想？”
　　“我？我们……”赵简不知该如何解释他与王雨禾的关系，长远的对立和暂时的统一，注定他们永远不可能有过多交集，男女之情？更是玩笑话。
　　他却不能说，先生不许他插手父亲的事，可若是矢口否认，明知她名花有主，日后再见面又算什么？
　　“我也不知道。”赵简选择装傻。
　　“你也……”妙心有些急了，声音都打了几分：“这怎么能不知道呢？你们都不小了，这事儿可不能儿戏呀。”
　　“什么儿戏？”一个好奇的声音钻入房中，是徐湛掀了帘子进来，搓着冰凉的手自言自语：“天儿越来越凉了。”
　　赵简如往常一般，服侍先生脱去衣帽鞋袜，更换居家的衣衫。
　　见妻子一脸忧心忡忡，徐湛问：“怎么惹你师娘生气了？”
　　赵简目光闪烁，心有戚戚，先生可不比师娘好糊弄。
　　徐湛忽然躲开他的手，自己脱去官袍，冷声道：“回话。”
　　妙心见丈夫又要发火，正急着打圆场，便见赵简垂手而立，低声道：“那日在街上遇到了沈家的王姑娘，她穿着男装独自一人，我便将她送到井儿胡同……口，许是被沈家人撞见了，告诉了师娘。”
　　“沈家的王姑娘？谁啊？”徐湛一时想不起这号人，看向妻子。
　　“就是沈家收养的那个养女，姓王。”妙心解释着。
　　“哦……”徐湛怔怔看着赵简，忽然“嗤”的一声笑了：“长本事了嘛，送姑娘回家……”
　　“……”妙心有些无语。
　　赵简心有余悸，耷拉着脑袋嗫嚅道：“不是您想的那样。”
　　妙心薄怒微嗔，难得面带严肃：“不管是哪样，简儿，你们已经不是小孩子了，瓜田不纳履，李下不正冠，要懂得避嫌。”
　　“嗯。”赵简没精打采的点了一下头，一脸无奈。
　　“听到没有？！”徐湛瞪起眼，一巴掌抽在他脖颈上。
　　“听到了先生。”赵简缩了缩脖子，往边上挪了半步。
　　徐湛打发他回房去，这才坐下来安慰妻子道：“别生气了，简儿一向听话，不会胡来的。”
　　“我不是生气，是惋惜。”妙心朝向丈夫：“简儿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若真有合适又投契的姑娘那是天大的好事！可惜啊，人家就差把话点到我脸上来了，说早把养女许给了亲儿，可不就半点希望也没有了？”
　　“亲儿？沈延年啊？”徐湛反问。
　　妙心点点头。
　　徐湛笑道：“这话你听听就算了，千万别往外处说。沈家两口子加起来八百个心眼全用来对付自家孩子了，谁知又唱哪一出啊，别给他们当了枪使。”
　　妙心虽不明白丈夫说这话的来由，却还是应了下来。
　　知慕少艾，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徐湛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他简儿博学多识一表人才，还愁没有好姑娘结亲不成……

　　另一边，沈庭和忽然造访神机营。
　　他是兵部的官员，来神机营也不算唐突，温之行显然知道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遂命人叫沈延年到跟前吩咐：“沈郎中定有话同你说，先去迎一迎，我迟半步再过去。”
　　沈延年毫不迟疑的应下，朝辕门方向走去。
　　“回来！”温之行打量着他皱眉斥责道：“自己照镜子看看，还有个为人子弟的样子吗？”
　　沈延年低头看看自己并无不妥的着装有些糊涂，不知该先去照镜子还是先去辕门迎接沈郎中。
　　“好好同父亲说话，不许犯倔不许顶撞。”温之行又道。
　　“是！”沈延年立正答道，仍是那副倔驴一样的神色，气的温之行险些一脚踹过去。

　　将父亲迎进大营，沈延年军容整肃，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
　　“听说你被降为普通士卒才得以留在神机营，怎么样，不会受人排挤欺凌吧？”沈庭和问道。
　　“郎中多虑了，温将军的军营里只凭军功说话，没有那些捧高踩低的风气。”沈延年道。
　　“那就好。”沈庭和点点头笑道：“寻个清静的地方，有些私事同你单独谈谈。”
　　沈延年怪异的看着父亲，淡淡道：“延年没有什么私事，就在这里谈吧。”
　　沈庭和脸上阴晴变幻，显然有些薄怒了，沈延年倒不惧怕父亲，只是想到温将军的嘱咐，还是改了口道：“去温将军的营房吧，他还有些军务稍后才能过来。”

　　沈庭和稍坐了片刻，亲兵奉上茶水便默默退出，偌大的营房中只剩他们父子。
　　“父亲有什么话，请直说吧。”沈延年道。
　　“不是什么大事。”沈庭和啜一口茶水道：“爹来知会你一声，家里即将定个黄道吉日，把你和雨禾的亲事给办了。”
　　“谁？”延年惊讶不已：“雨禾？”
　　“雨禾。”沈庭和笃定的道。
　　“开什么玩笑，让我，娶雨禾？”延年更加错愕了。
　　“是啊。”
　　“怎……怎么娶啊？”
　　沈庭和不禁失笑：“男婚女嫁，人生大礼，你小子在军中混迹多年，什么场面没见过，怎么娶还用问爹？”
　　“这……我……”延年有些急了：“我不能娶她，万万不能！”
　　“我知道你们二人打小亲近，来个亲上加亲难道不好？你舍得她嫁给旁人？”
　　“不是一回事！”延年急道：“我当她是亲妹妹，从未有过非分之想。”
　　“怎么不是一回事？”沈庭和也有些生气了：“延年你听好，常言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旁的事情都好说，只有婚姻大事，断没有商量的余地。”
　　延年冷笑道：“您这是一厢情愿！”
　　“你放肆！”沈庭和怒喝。
　　“父亲您忘了，我早已不是沈家的人了。”言罢，延年头也不回转身离开营房。
　　言罢，延年头也不回转身离开营房。
　　他走得急，险些冲撞了来到营房外的温之行。
　　延年呼吸一滞，退后半步，眼也不敢抬一下，拱手施礼道：“大帅。”
　　“干什么去？”温之行质问。
　　延年低头不敢回话。
　　“滚进来！”温之行声色俱厉。
　　延年微微一抖，忙站直身子应道：“是。”

　　宝们，本文几乎不含言情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