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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②.报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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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一间简陋却整洁的小屋里,一个瘦小的孩童躺在软榻上,发出朦胧的呻吟,翻转了身子,似要醒来。边上端坐的一位神情焦虑的中年妇女,在听到孩童发出的声音后,急忙移步在那小童的榻前,缓声唤道:“孩子?孩子?”说话时一只手放在小童的额头上,轻轻的揉着。
“唔……”小童慢慢的睁开了双眼,露出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轻轻的眨着,迷惑的看着眼前的妇女,含糊的呢喃道:“娘……娘……好疼……孩儿好疼……”
“唉……苦命的孩儿……是谁把你害成这副模样……”那妇女怜悯又心疼的低声说着,伸出手去抱住那个小童,抚慰道:“我儿别怕!娘在这儿。”
“娘……娘……”小童紧紧抱住妇女,唤着,竟流出眼泪来。
妇女颤着唇,似要说什么,咬了咬唇,也跟着流出了泪水,“我儿……娘对不起你……”原来这妇女膝下本也有一子,哪知出生时正逢寒冬腊月,寒气侵体,早早的就夭折了,此时触景生情,只把这小童当作了自己早死的儿子,故才潸然泪落。
那小童哭了一会,从妇女怀中抬起头,睁着红肿的双眼瞅着妇女,突然“啊”的大叫一声,推开妇女。
“你……你……不是我娘亲!”小童不顾妇女的拦阻,就要跳下床榻,然而他病体初愈,身子骨又弱得很,自是浑身无力,甫一下床,就跌了下去,幸而这妇女扶得快,不然这娇弱的身子只怕会落下什么病根了。
“我儿,你只管把我当作你娘好了,你这身子弱,可经不起折腾。”妇女既担心又怨他冲动,想起他可怜的遭遇,只把这当作了寻母心切。
“呜……呜……”小童哽咽着,眼底却闪过一丝狡黠,低一声浅一声的喊着娘,好不可怜。
唉……妇女心中叹着气,搂住小童。
“我……怎么会在这里……”小童哭够了,抬起头,怯怯的问道。
妇女便把事情都细细的说与他听了。
原来,自秦渊倒在这家人门前后,一位自称来自昆仑山的琼华派弟子就施法救了他,又见他倒在这家人门前,便托这户人家照顾他,留下一些财物和一块玉佩,又匆匆的走了。
说起这琼华,还有一段典故:
上古之时,天地混沌未开。神州之灵气聚于一体,后因盘古开天辟地,灵力四散形成诸多灵山福地,世人多想借此脱离人道,挥却尘世生老病死之苦。
又闻隐士庚桑允,著“九黎要术”传后人修真之术,且在其中记述:昆仑,乃清灵钟秀之所,凡人得之,可令修真功倍也。
自此,昆仑之巅为寻仙之人所向往,日久,更形成规模甚巨之门派——琼华。
闻言,秦渊心里暗道:昆仑琼华派的么……去看看好了。又看了一眼那眼里写满疼惜的妇女,又犹疑道:这人是真心对我好,就这么走了只怕说不过去。
思定,秦渊摆开笑脸,感激的说道:“原来是琼华派的剑仙!”
妇女温柔的笑笑:“是了,你叫什么名字呀。”
秦渊道:“我叫秦渊,今年四岁了。”
那妇女起身道:“阿渊么,你叫我尚姨就好。”
秦渊乖巧的一笑:“尚姨。”
尚姨露出回忆的神情:“我儿若还活着,也和你差不多岁数吧……算了,且不说这个,你怎会伤的如此严重。”
秦渊撇撇嘴,委屈道:“家里来了怪叔叔,爹爹赶我出来了。”
尚姨惊异道:“呀!怪叔叔?怎么回事?”
秦渊道:“那日阿渊正要去睡觉,家里突然来了几个全身黑糊糊的大汉,爹爹就把我从后门的狗洞那里塞了出去,叫我快跑,我不肯,爹爹就凶我,叫娘带我走,娘和我走的很快,结果身上都被树枝划伤了,走到山脚的时候,娘突然出手打晕我,后来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尚姨听得双眼含泪,抹着眼说:“苦命的孩儿……”心中暗想只怕那对夫妇是凶多吉少了,还是不要告诉阿渊的好。
秦渊突然开口:“尚姨,我要去昆仑山!”
尚姨听罢诧异道:“为何要去昆仑?”
秦渊道:“我娘说‘知恩不报枉做人’,尚姨,此恩若不报,我今生都不会得以安宁。”此话说得甚是坚决,让尚姨无从反驳。
半是感动半是不赞成,尚姨劝道:“你一个孩子,上琼华派能干点什么,只怕会被人家赶下来!”
秦渊说:“我可以为他们打杂呀!”说罢,举了举自己稚嫩的臂膀。
尚姨又劝:“说不定人家忘了呢?”
秦渊说:“不要紧!我此去仅为报恩而已!”
尚姨无计可施,只好抬出杀手锏:“昆仑上妖魔盛行,这一路十分危险,你是万万去不得的。”
秦渊想了想,说:“我娘有一位会仙术的哥哥,住在昆仑山下,他可保我上山!”
“这……”尚姨想了想,不太放心的说,“要不尚姨将你送到你舅舅那?”
秦渊忙说:“不用不用!倘若我这点路都不自己走,只怕显不出我的诚心!”
尚姨又好笑又可气道:“这是什么说法!你一个四岁小童,为报恩上昆仑已是诚意万分,而且蛮州离昆仑路途远得很,你一个人上路怕是不行的!不行!我一定得和你一起去!”说罢,也不听秦渊的话,就出去了。
秦渊愣了一愣,心下十分感动,想:“这下我更不能负她了!好吧!”
手一伸,一个浑身仙芒闪烁的红绳出现在手心里。
秦渊喃喃道:“姻缘绳啊姻缘绳,明天就靠你了!”
次日,尚姨和一个粗犷的男人一道出现在秦渊面前。
尚姨看见秦渊,关切的问道:“怎么样?身体又没有不舒服?”
秦渊道:“尚姨,我没事。”转身看着那陌生的男子,“这位叔叔是……”
那男人豪迈的笑道:“你就叫我尚叔吧!”走过来细细的看了看秦渊,摸了摸他的头,“好一个俊秀小子,将来必定迷死一帮女人!”尚姨闻言,故作嗔怒的戳他的手臂:“你啊!成天想着这些事,也不怕教坏小孩子!”尚叔作惊慌状:“夫人!夫家哪敢!”
秦渊看着他们幸福的样子,会心一笑,拿出了早早准备好的红绳,对他们说:“尚姨!你看!”见他们的注意力被自己手中的红绳吸引,秦渊道:“这可是姻缘绳!听我娘说,这绳子若绑在两人的小指上,若两人相爱,此绳便会消失,保那对壁人姻缘百年不断。”顿了一下,秦渊继续说,“即是说,那两人那一世可活至百岁,仍相依相偎。”
“有这么神奇?快拿来给尚叔看看!”粗犷的大汉见秦渊说的甚是离奇,便想拿来细看。
边上伸出一只玉臂,打断了大汉莽撞的行为,“瞧你!”尚姨瞪了尚叔一眼,对秦渊柔声说道,“阿渊,这东西无论真假,我们都不能收!”
秦渊却不由他们:“不管!”耍赖一般,硬是夺去两人的小指,细细的用红绳绑在一起。
两人心生无奈,却又对这红绳十分好奇。
过了一会,这红绳却毫无动静。
两人心道这不过是小孩子的玩意,怎可当真,心下却有些失望。
尚姨抚慰秦渊道:“阿渊,没事的……”
秦渊神秘一笑,刚才他悄悄施了法,马上就有“剑仙”来了。
果然,正当两人要说什么,一道霓虹光彩从空中划过,降落在秦渊的身侧。
“阿渊!”来人是一位约莫二十岁上下的的仙风道骨的“剑仙”,却是与秦渊相识一般。
“舅舅!”秦渊欣喜的跑向了年轻男子。
“你……”尚姨却惊异与秦渊舅舅的年轻和御剑的本事,好久才缓过神来,道,“道长,可是来接阿渊上昆仑?”
“剑仙”笑道:“正是!昨夜我星夜算卦,算出我侄儿有难,便特此来相助!”
尚姨见了阿渊的“舅舅”后,心中终于稳妥,便欠身道:“有劳道长了。”转身对秦渊说:“阿渊,路上小心!”又从腰间摸出一块玉佩和一个护身符,“家中简陋,没有什么可以帮得上忙的,只为你求了一个护身符,这玉佩是那位道长的,带在身上也好相认。”
秦渊小心的接过东西,感激的点了点头。
“剑仙”见状,说道:“好了,我们上路了!”语罢,对夫妇俩点头示意,御剑而去。
目送两人离去,尚家夫妇两正欲回屋,尚姨突然“呀”了一声,往两人刚才被绑住的小指看去——哪还有红绳的影子!
眨眼,便到了昆仑山下。
秦渊略一挥手,那“剑仙”便点了一点头,道:“属下告退!”凭空消失了。
秦渊看着昆仑山,想:还是走上去吧。便充满性味的举步上山了。
“呀!”秦渊懊恼的看着眼前的妖魔,竟忘了自己已经收敛了全部的仙气,早知该带点驱魔香,这该怎办才好!……咦……这是……
眼看妖魔就要扑上来了,但秦渊却丝毫不避,像吓傻了一般。
就在这时,传来一声清亮的喝声:“妖魔鬼怪!休要伤人!”
眼花缭乱间,剑光闪烁,眼前妖魔倒在了地上。
秦渊凝神看去,来人正是一约莫八九岁的少年郎,手执一把铁剑,此时刚刚收招而起。
见秦渊望了过来,少年露齿一笑,“你没事吧!”
秦渊正欲回答,林中又走出来一位女子,约莫的二三十岁,眉宇间透露着与少年不同的稳重与威严。
“昆仑上十分危险,你还是赶快下山吧!”女子看他是一个幼童,皱了皱眉头,说道。
“感谢道长相助,秦渊此次上山乃是又要事在身,万不可就此下山!”秦渊道。
“有何事。”那女子见他说话老成,又听他说有事上昆仑,便感疑惑。
“报恩!”
“咿?报恩?”方才那少年一愣,又笑道:“我当是什么大事!原来是报恩!不必如此慎重,我琼华弟子行善之举甚多,若是人人来昆仑报恩,这山头还不嘚踏平了!”
那女子微一皱眉,心中对少年的措词有些不满,但少年所言属实,所以也没有驳了他。
“我即是我!管他人作甚!”秦渊笑道。
“哈!说得好!”那少年大笑,走过来抱起了秦渊。
又回头对皱眉的女子说道:“师父,带他去琼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