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二弯》绝命雷霆

8、八：Dream

　　八：Dream

　　二弯觉得头昏脑胀的，四肢软绵绵地使不上力气，四周一片黑暗，只听到很多人的声音。
　　“啊，是我没睁开眼啊，怪不得这么黑啊......”二弯迷迷糊糊地低声自言自语道，他轻轻挪了挪后腿，用前爪揉了揉眼睛。睁开眼，四周都是熟悉的老同学的身影，各色的帐篷四处搭建着。
　　“啊，他们是在野营吧。”二弯心中推测着，很快，他从几个同学的对话中确认了这一点。同时他还了解到，是体委发现了晕倒的他，并把他带回了营地。此时此刻，他正躺在营地中央的一片空地上。
　　二弯环顾四周，几位老同学正在和石老师一起闲谈，一旁，体委正向一群男生讲述着豪豪被狗吓倒的场景，周边的人捧腹大笑，豪豪的脸刷地飞红。“啊，没人注意到我，溜吧！”二弯心里默默想着，抖了抖渐渐恢复了力气的腿。但是二弯刚往前挪了一小步，突然听见一个女生的声音：“看啊，它行了！”二弯心中大叫不妙，立刻决定倒下继续装晕。正欲倒下之时，二弯却突然发现那女生的声音竟是如此熟悉而甜美，令二弯陶醉。二弯心中一酥，竟呆呆地站在了原地。二弯扭过头去，只见那女生穿着校服，拉链没拉，里面露出粉红色的毛衣。她正用手指指着他。四目相对。
　　“橘子......”二弯认出眼前的人，心里莫名的欢喜，却又莫名的伤感。
　　众人一听“那只狗”醒了，包括石老师，全都围了过来。顿时，二弯的四周被腿和脚包围了。豪豪大叫了一句：“别围着它啊！小心疯狗咬人啊！”“是啊！大家散开，让它离开！”石老师指挥大家散开。
　　“不不不，我是不会伤害大家的。”二弯心中伤心而激动地想。二弯又瞥了一眼人群中的橘子，粉红色的毛衣显得格外亮眼。二弯想要赶紧离去，却又实在不想与橘子再别，特别是这种后会无期的分别。二弯鼻头发酸了。二弯卧下，显出可怜的样子，向橘子慢慢挪了过去。二弯伸出舌头，轻轻舔舐了几下橘子的鞋，想以此表达离别之意。橘子却以为二弯要攻击自己，大惊，一脚踢开了二弯，赶忙后退了几步。二弯伤心至极，叫了一声，准备离去。谁知这一叫，大家以为是狗要发疯咬人，都慌忙地退后。体委大喝一声“退下！”，跨开步子，举起之前的那根粗树枝，迎上前来。
　　二弯不想跟老同学们作对，想了想，准备拔腿逃跑。体委却已经抽起树枝，劈头盖脸打向二弯。
　　“别惹它啊......”豪豪在一旁弱弱地劝说着，但体委哪管这么多，朝着二弯又是一棍。二弯滑步躲过，准备夺路而逃，却见身后几个强壮的男生已经手持木棍围了上来。二弯心中苦叫：“他们围上来，我就完了！”
　　谁知二弯这一分心，体委又是一棍抽来，二弯显然躲闪不及了。二弯瞥见橘子转过了脸，似乎是不想看到接下来残忍的场景。二弯腿软啦。“完了，随便是谁，救救我吧......”二弯在最后一刻祈祷着......
　　“不——！”一声长叫。二弯认出那是狗的声音，而不是人的声音。
　　“......桃面？”二弯大叫。
　　“快逃啊！”桃面大喊着冲向体委，张开嘴巴就是一口，体委连忙挥棍抵挡，桃面刚好一口咬到了粗树枝上。“咔嚓”一声，树棍已然断裂。
　　“二弯撑起了身子，准备撒腿撤离，却又看见了橘子，后腿微微抖动起来。二弯咬了咬牙“我现在是只狗了！再见吧！橘子！”二弯逼迫自己狠下心来，转过了脸。突然，二弯听见橘子的尖叫。二弯急忙转身，只见一只野狗跃出蕨丛，径直扑向橘子。火红的皮毛如同闪电一般从二弯眼前闪过。
　　此时，石老师正指手画脚地指挥着一团慌乱的学生，体委被惊得握着半截木棍站在原地，豪豪则是边退边喊着。似乎所有人都忘记了橘子。橘子害怕地眼泪横流。“不要！狮吼！”二弯高呼着，甩开步子去追狮吼，然而狮吼已经张开大口向橘子飞扑而去。
　　二弯顾不上那么多了，使出全身力气一跃而起，径直朝狮吼撞去。谁知这一跃跃得超乎了二弯的想象，二弯竟“飞”到了狮吼身上。“啊！你干什么！”狮吼被二弯重重地砸到了地上，尖叫了一大声。
　　“对不起......多伤两腿怪无益啊！赶紧撤啊！”二弯低声说道，他掺起狮吼，向丛林深处奔去。桃面和其他相继赶来的狗见二弯无事，也纷纷回头撤离，他们追上二弯和狮吼，朝营地奔去。直到再也闻不到人的气味了，才放慢步子。
　　夕阳红得像个大火球，整片森林都被染红了。二弯心中万般复杂，橘子的身影不停地在脑中映出，她的声音不停地在耳边回响。
　　“啊，刚刚好险啊！还好大家都没事！”桃面穿过狗群，来到二弯身边，低声说道。
　　“嗯。”二弯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
　　“不过那些人，是从哪里来的呢？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那么多两腿怪啊！以前没有那么多两腿怪来的！”桃面伸出粉嫩的舌头，显出调皮而迷惑的样子。
　　“嗯。”二弯依旧漫不经心地回应着。
　　桃面不再说话了，默默地陪着二弯走着。一旁，黑尾问二弯晚上还要不要听饥荒的事。二弯轻轻摇了摇头。
　　回到营地，二弯已经完全抵挡不住自己的困意，倒头便进入了梦乡，也完全忘记了与锋苔相约的谈话。
　　“喂！二弯！”二弯突然听到有一个声音在呼唤自己的名字。
　　“喂！过来，孩子！哦......孩子......”二弯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那是一只陌生的灰黑色的老母狗，她朝二弯地吼着。
　　二弯意识到自己做梦了。他环顾四周，只是满满的碧绿的草地，一棵树也没有。“过来啊！孩子！”老母狗还在叫唤着。
　　二弯慢步走了过去，他清楚自己无需惧怕，因为这只是一场梦，只要他想醒来，就能够立刻结束这一切。二弯上下打量着那只老母狗，她瞎了，皮毛似乎有些透明。
　　“额，你是谁啊？”二弯直白地问。
　　“咳，我是谁不重要。”老母狗淡淡地说，“重要的是，你是谁？”
　　“我是二弯啊。”二弯说道。明明已经叫出自己的名字了，却还问我是谁，真是奇怪的狗啊。二弯心中默想。
　　“不不不......”老母狗清了清沙哑的嗓子，继续说道，“我问的是——‘你是谁？’而不是你的名字。”
　　“这有区别吗？”二弯用前爪挠了挠头上的黑毛。
　　“咳，当然有区别。”老母狗说着，转过了身去，挥了挥爪子，突然身后便出现了一个池子。她看着池子，“你跟我来，过来照照。”
　　二弯对刚才神奇的一幕毫不在意。“这只是一场梦。”二弯心中告诉自己。
　　二弯心不在焉地走到了池子边上，低头去看自己的倒影。二弯愣住了，感到背后汗毛直立。水中，他的倒影竟是一个人——陈一直！
　　二弯瞬间又觉得头昏脑胀了，他又想到自己是人是狗的那个问题，心中不禁颤动。“我到底是谁......”二弯低声念叨着。
　　“现在知道区别了吧。”老母狗平静地说，“你想知道答案么？”
　　“想啊！当然想啊！”二弯高声叫道。
　　“好吧......”老母狗压低了声音，语调却依然保持着平静，“你还没注意到么？”
　　“注意什么？”
　　“你的□□是狗，你也确实是只狗。”老母狗顿了顿，“但你的大脑和思想却是两腿怪的！这使你像两腿怪一样思考，也使你听懂了两腿怪的语言。”老母狗说完，摇了摇尾巴。
　　二弯陷入了沉思，眼睛却渐渐亮了起来：“啊！我......我......好像明白了。”二弯低声说道。
　　“不！你必须明白！”老母狗突然暴躁起来，“只有你可以拯救部落了！”
　　二弯似是没听懂老母狗说的什么，愣了几秒。“拯救？”二弯迷糊地说出这个词，他完全搞不清他为什么要拯救部落。
　　“是的！就是拯救！只有你了！可以拯救部落，让他们在这片广袤的森林中生活下去，繁衍生息。只有你了！”老母狗情绪激动起来，声音也大了起来，好像是为了让二弯听清楚任何一个字。
　　“我？”二弯依旧难以理解，“为什么会是我？我的力量又怎么能够拯救整个部落呢？而且......部落有什么麻烦吗？需要拯救......”二弯说到一半，突然说不下去了。
　　“是狼眼么？部落的麻烦。”二弯一字一顿地问道。
　　老母狗什么也没说，但她的神情显出明显的不安。她轻轻点了点头。
　　“怎么会？”二弯又生疑惑，“狼眼他一只狗怎么可能威胁到整个部落？”
　　“不是他一只狗......”老母狗渐渐平静下来，眼中闪过一缕悲伤，“是落日......”老母狗的语气明显带上了忧伤。
　　“落日！”二弯听见熟悉的名字，“啊！就是那晚和狼眼会面的那只狗！我想起来了，他们说要谈什么‘正事’，啊！那不会就是部落的麻烦吧！”二弯也担忧了起来，此时此刻，他似乎早已忘记自己还在梦中。
　　老母狗又点头了。二弯抖了抖快要僵住的尾巴，追问道：“什么麻烦啊！你一定知道这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啊！快告诉我啊！我得去转告锋苔！”二弯有些惊恐了，他十分担心着部落的安危，而且他的好奇心也迫使着他揭开事情的真相。
　　老母狗却摇了摇头。“这我也不知道了。要靠你自己去发现了啊！”老母狗的目光从二弯的身上移开了，望向了纯蓝的天空，用似是在祈求的语气说道。
　　二弯正准备回答，却突然觉得头部一震，顿时天旋地转地晕眩起来。二弯咬了咬牙，坚持住没晕过去。“不管那么多了！我该......我该怎么拯救部落！”二弯咬紧牙关，硬撑着身子声嘶力竭地询问者老母狗。
　　“用两腿怪的大脑！用两腿怪的方法！”老母狗高声叫道，似乎企图把二弯从头晕的情况中拉出，“两腿怪的智商不是比狗高得多吗！”
　　“对啊！”二弯恍然大悟，但是紧接着，又一阵晕眩袭来。“不行了......”二弯沉吟道，上下牙齿打起架来，“咯噔咯噔”响个不停。二弯快要晕了过去，恍惚之间，他听见老母狗模糊的声音：
　　“小桥边，森林将被染上两层红色，弯......弯......将拯救......部落......”

作者有话说

　　哇！终于考完试了，暑假可以好好更完这个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