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风来的有点晚》张百岁易

15、015.肖洁，你的世界我不懂

　　什么是真爱？
　　两个彼此相爱的人之间要不要有不可告知对方的秘密？
　　我至今没有找到答案。
　　我看着肖洁，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当我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肖洁不在我身边，我起床发现桌子上的茶杯下面压了一张便签纸，上面写了六个字。
　　张百岁，我走了。
　　走了？她要去哪里？回南通了吗？什么意思嘛！
　　我昨晚可是很老实的！
　　我整理好行李，然后退房，顺便问了一下前台昨晚跟我一起的那个女孩什么时候离开的，前台说不知道。
　　我打肖洁的手机，提示关机。
　　搞什么嘛！要走也不打声招呼！我心里生气道。
　　回到南通，我去肖洁家敲了半天门，没人回应，然后我又去公司，公司里一个人都没有，我打电话给马凯问他知不知道肖洁去了哪里，马凯说他在新德里，最近没有跟肖洁联系。
　　过了几分钟，马凯给我发来一条信息，是肖洁的微博截图。
　　“我把一生的幸福赌在今夜，我想，我是输了。Goodbye……南通。”时间是凌晨三点，地点是乌镇。
　　我不玩微博，也不知道肖洁有微博。
　　马凯问我昨晚发生了什么，我说什么都没有发生。
　　马凯说：“张百岁！你赶紧给我找到肖洁！她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让你死在南通！”
　　我去找了齐思甜，齐思甜说她也联系不上肖洁，还当着我的面打了肖洁的手机，依然是关机。
　　“你问问肖洁的父母，她有没有回老家？”我焦急的说道。
　　齐思甜打了肖洁母亲的电话，得到的结果是肖洁并没有回老家。
　　我忽然想起肖洁有一个很好的闺蜜，叫戴佳兰，在纺院当老师，可是我没有她的联系方式，于是我跑到纺院打听了大半天，终于找到了戴佳兰。
　　戴佳兰看到我的第一句话就是：“你来了……”
　　听到这句话，我想她肯定是知道肖洁怎么了。
　　戴佳兰带我去了纺院附近的一家咖啡馆，然后给了我一包东西。
　　我打开一看，是厚厚的一摞照片，全都是关于我的，时间从二零一零年四月一日，一直到二零一三年十月六日。每张照片的后面都写了一句话，附带日期。
　　我看了二零一零年四月一日的那张照片，是我坐在火车上睡着了的照片，通过照片的拍摄角度可以看出肖洁当时就坐在车厢过道的左侧，我的斜对面。照片的背面上写了两行字“喜欢上你不在我计划之中，只是刚好发生。”
　　二零一三年十月六日的照片，是我昨晚睡着了的照片，背面写着“我此生唯一厚着脸皮黏着的人，晚安。谢谢你！”
　　我看着这些照片，心里感触酸酸的，眼睛渐渐的潮湿，泪水最终还是控制不住的掉了下来，一颗一颗，掉在咖啡桌上，溅开一朵朵的泪花。
　　“对不起，我一直……以为……我们是……我跟她……是……好朋友的”。我哽咽着说道。
　　我看完了每一张照片，抽咽了大半天，然后擦了把眼泪抬起头问戴佳兰：“你知道她去哪里吗？”
　　“知道！”戴佳兰简单的回答。
　　“那你告诉我好吗？”我乞求道。
　　“对不起，肖洁说过，不让我告诉你！”戴佳兰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的说道。
　　“我求求你了……告诉我好吗？求求你了！”我双手抓在一起，激动的说道。
　　“对不起，张百岁！”戴佳兰脸上依然没有任何表情。
　　“肖洁拜托我的事情我已经做完了，我一会儿还有事，先走了！”戴佳兰站起来，转身要走，忽然她又回来，从包里拿出一个盒子放在了我面前，“差点把这个忘了，肖洁让我还给你的！”
　　戴佳兰安静的看了我一会儿，“张百岁，你装什么清高呢？你以为生活是TMD高山流水啊！”戴佳兰说完这句话给了我一个鄙夷的眼神，然后就离开了。
　　我打开那个盒子，里面是一只翡翠手镯。
　　肖洁只带走了她床头上的那幅画，房间里其它的东西依旧是原来的样子，租给肖洁房子的老太太在我面前笑的合不拢嘴，满脸绽开了花，我知道她是发现了肖洁那满柜子的银饰品和玉器。
　　我没有拆穿她，因为我听肖洁说过，房东老太太的日子过得并不好，唯一的儿子入狱，儿媳又不知去向，唯一的孙女还患有癫痫病，她平日里谋生的方式就是附近各个小区里捡垃圾卖钱。这房子是她唯一值钱的财产，她把这房子租出去，然后自己和孙女租住在隔壁海港新村的一间破车库里。
　　我去公司办了离职手续，马凯签完字，然后跟我说：“张百岁，你过来！”
　　我走到马凯面前，马凯忽然一拳头狠狠地打在我脸上，我刚要还手，马凯用手指着我愤怒的说：“张百岁！我这一拳是替肖洁打的！”
　　我挥在半空中的拳头渐渐无力的软了下去。
　　“对不起，马总！”我转身离开了马凯的办公室。
　　这是我唯一的一次对马凯喊“马总”，以往，我都是喊他“嗨……”
　　回到家，我站在空荡荡的客厅里，整个人像是被抽离了灵魂似的，我慢慢的坐过肖洁曾经坐过的地方，躺在肖洁曾经躺过的地方，客厅里的那个懒人沙发还是肖洁买的，她当时说以后会经常来我家，所以要放一个自己躺着舒服的沙发，当时我还不情愿，因为这大红色的沙发跟我家的灰色调一点都不配。
　　肖洁说总有一天她要把我家都改成红色调。
　　我站在这沙发前，抽掉了半包烟，在烟雾缭绕之中我仿佛看见了肖洁坐在我面前，她一边玩着梦幻西游，一边说：“张百岁，给我榨一杯鲜橙汁！”
　　肖洁忽然抬起头看了看站着半天一动没动的我，“张百岁！你死了？”肖洁厉声吼道。
　　是的，我想我是死了。
　　朦胧中我伸手去摸了摸肖洁的脸，肖洁，不见了。
　　金毛过来舔了舔我的手，然后叫了一下，我才回过神来。
　　我坐下来抱住金毛，哭得一塌糊涂。
　　“百岁……百岁啊……你说肖洁到底去了哪里？”我抚摸着金毛的脑袋哭道。
　　金毛用鼻子蹭了蹭我的脑袋，我看到金毛的眼睛也是潮湿的。
　　我把那一摞照片小心的包好，连同那个翡翠手镯一起放进了保险箱，忽然我看到了压在底下的七本房产证，我抽出来看了大半天，忽然想起我妈问过我的一句话。
　　“你知道她为什么清空你的账户吗？”
　　“她有病！脑子不正常！”
　　“唉……我看我儿子的脑子才不正常哩！”
　　肖洁，终究是没有回来。
　　而我，留在了南通。
　　后来，我知道了一件事。
　　肖洁在大学的时候参加各种Party从来没喝醉过，所以人送外号，千杯小（肖）姐（洁）。
　　往事如风，风轻云淡了。